葉貴嬪滑胎的事情,以一場鬧劇收場。


    事情到了這裏,眾人也就各自迴宮了。


    方芷蘿心事重重的。


    銀屏悄聲問方芷蘿,“主子,您覺得這事真是如此嗎?”


    “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葉貴嬪自從有孕後,在後宮裏就是橫著走。


    近來得寵,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前陣子和董貴妃的轎輦碰上,她還摸著肚子,悠悠地道:“貴妃娘娘,臣妾如今身子重了,恕臣妾不能下轎行禮了。”


    董貴妃本就是個小心眼的人,當即臉色就變了,諷刺她道:


    “生不生得下還是一迴事呢,妹妹沒聽過一句話麽,沒福氣的人,是接不住富貴的,哈哈哈……”


    結果沒幾天,這孩子就真出事了。


    葉貴嬪這孩子自打懷上,就是很多人眼中的釘子。


    之前,有皇後太後死死看著,很難下手。


    近來,葉貴嬪為了爭寵,效仿嘉成皇後搞人人平等那套,宮裏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像主子的,這才讓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機。


    方芷蘿想到了昔日的嘉成皇後。


    當初,她屢遭算計,也被自己貼身的人出賣。


    和如今的葉貴嬪,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等級森嚴的四方城裏,主子厚待奴才,自然有被感化的奴才,忠心為主。


    但也有一些奴性入了骨,反而覺得這是主子好欺負,成了其他人買通算計的軟肋。


    仁慈待人,換來的卻是養虎為患,誰不痛心呢。


    葉貴嬪滑胎,蕭珩心情不好,迴了金龍殿翻來覆去睡不著。


    忽然,他一掀床簾,吩咐萬保:“把方美人接過來。”


    萬保到滄海閣的時候,方芷蘿已經歇下了。


    “方美人,皇上說了,您不必梳洗打扮,直接過去就成。”


    方芷蘿其實也懶得再上妝梳頭,聞言就隻穿了外衣,進了來接她的轎子。


    轎子一走,東側殿的娜美人就得知了消息。


    她聽阿依慕的傳話,念念有詞,“看來楚王的消息沒錯,這個方美人果然是皇帝的新寵。除夕夜,宮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居然召她過去。這方美人,怕是皇帝的解語花。”


    阿依慕說:“美人,那我們住在這裏,日後接近皇帝也方便。”


    “嗯。”


    娜美人疲倦了,放下床簾,躺迴去了。


    ……


    “嬪妾……”


    方芷蘿剛跪下見禮,蕭珩直接掀開床簾,一把把人拽了進去。


    “皇上——”


    方芷蘿猝不及防,被男人壓在身下,狂風驟雨般的吻旋即落了下來。


    她被親得一頭霧水。


    她以為蕭珩召她來,是心情不好找個人聊天,結果大半夜的發情了?


    不是,他不是剛沒了個孩子嗎?


    這莫名其妙的興致簡直離譜。


    以往,蕭珩總讓她忍著,不準她叫出聲,說是規矩。


    但今晚,蕭珩不要命的折騰她,方芷蘿是真忍不住。


    唇齒間無意溢出一聲嬌吟,她趕緊死死咬住唇,不敢再發聲。


    蕭珩喘著粗氣,堵上她的唇。


    “唔……”


    隨後,灼熱的唇貼著她的耳垂,“人都退下去了,今晚不必忍。”


    方芷蘿才放縱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


    她整個人像從水裏撈起來的,虛軟無力地趴在蕭珩身上。


    蕭珩兩隻眼睛睜著看天花板,掌心一下又一下,撫摸懷裏女人的頭發。


    她的頭發是天生的細軟,摸起來像綢緞一樣,很舒服。


    良久之後方芷蘿緩過勁來,抬眸看男人繃緊的臉。


    “皇上,您有心事嗎?”


    “嗯。”


    蕭珩向來是個喜歡憋的人。


    或許帝王都是如此,輕易不會吐露自己內心的想法。


    臣子、後妃、手下,都隻能揣摩聖意,一個沒猜好,就是天子之怒。


    要不怎麽說,伴君如伴虎呢。


    方芷蘿沒再說話。


    蕭珩反而問她:“芷蘿,你知道朕在想什麽嗎?”


    “嬪妾不知。”


    她約莫能猜到,但她不敢說。


    蕭珩大概和她一樣,從今晚葉貴嬪的事情有所感思。


    蕭珩麵色晦暗。


    良久,方芷蘿實在困極了,試探著問:“今日過年,皇上……是想嘉成皇後了嗎?”


    摸在她頭發上的手就停住了。


    同時,蕭珩的眼神也看了過來。


    借著幽微的月光,蕭珩隻能模糊看到方芷蘿的麵部輪廓。


    那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蕭珩低頭吻她的額頭,“芷蘿若不是生在農戶,隻怕會是個女諸葛。”


    她太聰明了。


    學東西又快,有悟性,根本不像是一個沒念過書的小農女。


    方芷蘿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甜甜道:“那嬪妾也見不到皇上了啊。”


    她就是家裏窮才進宮當宮女的,不當宮女,怎麽會有機會做蕭珩的女人。


    蕭珩輕笑兩聲,“你有這麽想見朕?當初你不還說,你受人欺負,都是朕害的。”


    “……”


    你還真是記仇。


    “這叫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說著說著,方芷蘿猛然一頓。


    她有時候是真管不住這張嘴。


    又崩人設了不是。


    蕭珩眯眸,饒有趣味地看著她,“這是哪本書裏的話?”


    “呃,一位姓孟的老先生說的。”


    “你小時候私塾的教書先生?”


    “是。”


    又得被迫睜眼說瞎話了。


    蕭珩道:“這位先生是大才。”


    方芷蘿打了個哈欠,仰頭看他,“皇上,我們睡吧,嬪妾困了。”


    “嗯。”


    蕭珩環抱著她,陰霾一掃而光,睡著了。


    初一早上,皇上皇後,要攜後宮妃嬪去給太後拜年。


    方芷蘿昨晚歇在金龍殿,迴到滄海閣的時候,人還迷瞪瞪的。


    更重要的是,銀屏伺候她沐浴時,臉都紅了。


    雖然方芷蘿昨日宿在皇帝那兒,難免會侍寢,但,這皇上也太……粗暴了吧!


    瞧給他們美人啃的,脖子上,前胸,全是紅紅的。


    方芷蘿一個盹把自己激靈醒了,醒來對上銀屏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一張臉。


    “你怎麽了?發燒了?”


    方芷蘿說著,手就要從浴桶中伸過來探她的額頭。


    銀屏埋下頭,輕咳一聲,“沒有,美人,咱們得快點了。”


    “噢。”


    方芷蘿繼續打瞌睡。


    銀屏:嘖,這果然是折騰了一宿,瞧給我們美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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