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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熾一聽這話,樂了,笑著問道:“竟還給個爵位,出乎我意料,實在出乎我意料。”他哈哈笑著,道:“也罷,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不過我也放心了,你們漢國對我這亡(國)之君都能這般禮遇,想必不會為難我晉朝百姓。前些時日的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吧?”


    “自然不會。”劉曜見司馬熾同意了,便拱拱手,算是迴了禮,道:“我便安排會稽郡公前往平陽一事了。”


    司馬熾一聽有些納悶:“我一個人去?”他指了指羊獻容:“那她呢?”


    “你並非一個人去,石勒石將軍會護送你去。”劉曜看著羊獻容,順手牽起了她的手,道:“我剛接到聖旨,要繼續帶兵攻打長安,不知夫人是在洛陽等我,還是去平陽等我?”


    羊獻容還沒說話,司馬熾突然拍案而起,驚聲唿道:“石勒?就是那個屠城又喝人血的瘋子?你把我交給他?使不得,那我還能活著進入平陽城?這一路上他不得把我血吸幹了?”


    司馬熾笑著搖搖頭:“不會,我已交待他了,讓他不得欺侮於你,他答應了,此人雖瘋,卻也會給我幾分薄麵,放心吧。”


    “放心才怪呢。”司馬熾嘟嘟囔囔地說道,再看了一眼劉曜和羊獻容一直交握的雙手,憤憤地起身離開,他孤身一人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連個伴兒都沒有,他如今沒有心思留在這殿中看這兩人膩歪。當真是眼不見為淨。


    司馬熾走了,劉曜仍望著羊獻容,問道:“你還沒給我答案。”


    羊獻容其實內心有些抵觸,讓她一個人去平陽,她並不願意,那裏是個陌生地方,雖然有劉淩在,可她仍舊感覺惶恐,沒有人保護自己,出了事劉曜也趕不迴來,她不願將自己置身在那種孤立無援的地方。可是在洛陽,她也有些為難,洛陽現在雖是匈奴人的地盤了,可城中的百姓還沒有接受這個現實,她以晉朝皇後之尊跟了敵國王爺,此事外麵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麽的都有,可最多的說法便是她貪生怕死,所以將自己貢獻出去求一個活路。話說得難聽極了,她想逃離。


    “你容我再想想。”羊獻容說道。


    劉曜點點頭,並不為難他,隻是笑著道:“我今日去了趟羊府,你大哥和大嫂都是一臉愁容,說是阿齊出走多日,至今沒有音訊,他們憂心萬分,你說我要不要幫他們一把,去找找孩子?”


    羊獻容搖搖頭:“覃兒已經去找了,你的人就不要動了。”


    劉曜明白羊獻容的意思,他到底是個匈奴人。他歎了口氣,如今雖然他進入了洛陽城,而羊獻容又知書達禮,可時間越長,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東西就越多,在一起並不像當初預想地那般順利和美好,可又是因為他理解羊獻容的難處,羊獻容也懂得他的為難,所以兩人都收起了內心的不安,隻想這一切都快些過去,還他們一個清靜無憂的未來。


    劉曜先行離開了,羊獻容不得不認真思考起去處來,看著坐在一邊打盹的林新,羊獻容幹脆將幾個人都叫道跟前,她總是要離開的,可這幾個下人跟在她身邊這麽久,不能耽誤了他們,若他們有好的去處,早早打發了也算是了結她的一樁心事。


    章迴和胡升一聽羊獻容的問題,立馬表示主子在哪裏他們便在哪裏,反正他們這一輩子就認定羊獻容這一個主子了。可林新和林雙要麻煩些,她們是姑娘家,本來在宮裏年限到了就應該出宮嫁人了,她們如今早過了該出宮的年紀,不過宮裏這些年事多,她們也不放心離開,所以拖到了現在,總不能再拖下去。


    林新舍不得羊獻容,卻又不得不舍下,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隻是她們散的稍微早些。“娘娘放心,離了宮我們也有些積蓄,不會有問題的,我和林雙在一處也會有個照應,想娘娘了,我們就說道說道以前的事情,不會有問題的。若是誰真的嫁了出去,我們也會想辦法讓娘娘知道的。”


    羊獻容點點頭,該想想自己的去處了。


    她索性迴了羊府。比起洛陽城內其餘的大戶,羊府的情況好了許多,那日屠殺,因為這大門上“羊”字的關係,他們僥幸逃脫,因為連石勒都知道劉曜一心進洛陽是為了什麽,所以他賣了劉曜幾分麵子,吩咐士兵撤退了。


    而在劉曜軍攻入洛陽之前,羊附已經遣散了大部分的下人,諾大的宅子也關了一大半,店鋪都上了鎖,金銀細軟也早早收拾好了埋在院子中的偏僻角落。他們並不打算隨羊獻容去平陽,除了因為那是匈奴人的國都外,也因為他們不願給羊獻容帶來口舌是非,所以盡管不舍,他們還是選擇了分開。清風文學


    羊獻容見到哥嫂後,先打問阿齊的情況,這麽多天過去了,阿齊仍舊沒有迴來,看來是鐵了心隨司馬覃而去了,羊附也是無奈,隻能苦笑著道:“孩子大了,由著他吧,等有一日他還能想起他的老父老母,能迴來看看我們就不錯了。”


    蘇塵則拉過羊獻容直往臥室而去,問道:“這會兒怎麽迴來了?不是說準備動身去平陽了?”


    “劉曜接到聖旨要攻打長安,他問我是獨自先去平陽,還是在洛陽等他。”羊獻容在榻上躺了下來:“我哪兒都不想待。”


    “他不在,你去平陽幹嘛?”蘇塵給羊獻容倒了杯茶,道:“雖然劉淩,劉聰你是認識的,可那裏更多的是好奇的眼睛,閑言閑語也能淹死你,除了劉曜,旁人也不能時刻陪著你,到時遇到了危險怎麽辦?匈奴人,始終沒有人性的。”


    那一天的屠殺在每一個洛陽人的心中都落下了陰影,盡管他們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頂著這層陰影繼續活下去,可那層陰影讓他們從始至終都沒辦法相信匈奴人和他們的統治,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不相信匈奴人會真心為他們好,再加上他們的殘暴,這幾日洛陽城甚至出現一種流言,說匈奴人是要將洛陽城的人養胖些然後再烹煮著吃掉。百姓們人心不安,連僅剩不多的大戶人家也在想著如何逃命。


    “皇宮裏若沒人了,你就安心在羊府住著,日後你真去了平陽,我們也見不到了,不如趁著這最後的時間,我們好好敘敘,自從我嫁給你哥哥,我們便沒有過朝夕相處的時光了。”蘇塵笑著道:“我甚是想念呢。”


    羊獻容想想,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這幾年也許是事情經曆地多了,她越發害怕起孤獨來,身邊總要有人陪著才能安心,那空蕩蕩的皇宮除了弘訓宮就沒人住了,外麵守著的全是匈奴人,她覺得不自在極了。羊府到底是她的家,是她最熟悉最親近的地方,這裏有母親曾帶給她的溫暖,有而是最無憂的時光,而這些隨著她嫁入皇宮,已經離她很久遠了。


    羊獻容應下了蘇塵的提議,笑著道:“就這樣吧。”


    蘇塵在羊獻容的身邊坐了下來,關切地端詳著她,總覺得這些時日的羊獻容有些不對勁,似乎很倦怠,什麽都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按說劉曜迴來了,羊獻容盼了這麽久應該圓滿了,可事實並不是如此,她看起來並不開心。


    “怎麽?劉曜惹你生氣了?”蘇塵問道:“還是有什麽心事?”


    什麽感覺羊獻容也說不清楚,就是僅作為劉曜的劉曜和作為漢國大將軍的劉曜帶給羊獻容的感覺完全不同,他還是那個人,可當他是漢國的大將軍時,羊獻容總有一種不踏實感,或者說是陌生感,她總覺得有一層若有若無的東西隔在二人中間,讓她難受。


    “他迴來時說過再也不讓我一個人,可這話才說幾天,他便又要拋下我,我當然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可我懷念的是幾年前我們一起過的平淡日子,我不想做什麽始安王妃。”羊獻容說道:“可我又不能這麽要求他,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你總是這樣,有委屈,有話都憋著不說,以前就是因為這樣你弄掉了你們的孩子趕走了他,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一點長進也沒有?”蘇塵白了羊獻容一眼:“有什麽話你要同他說,跟我這發牢騷有什麽用?”


    “說了也沒用,說了他就能不走了?說了他就能不當這個始安王了?”羊獻容搖搖頭:“沒用的。”


    蘇塵氣得直想掰開羊獻容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什麽東西?偏生這般機靈沉穩的一個人,在遇上什麽大事都能果斷處理的一個人,一遇到劉曜的問題就犯傻,就不知所措,就想把自己包裹起來暗自垂淚。誰又知道她的委屈和不安呢?


    “算了,你別去平陽了。”蘇塵說道。


    羊獻容詫異地抬頭看她,不解她的意思。


    “你幹嘛去啊?他是你最親近的人,你有問題都不找他,你到平陽以後問題一定會更多,你什麽都不跟他遲早被自己憋死。”蘇塵沒好氣地瞥了羊獻容一眼,道:“去了短命,還去幹嘛?”


    羊獻容眨巴眨巴眼睛,頹喪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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