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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進了羊府的那一刹那,在看到無比熟悉的一切的當下,孫氏作為府中的當家主母,心裏的那份責任感立刻便跑了出來,不管之前她已經是多麽地厭倦這個地方,多麽反感這裏的人,可隻要她在這裏,她就要打理好這裏的一切。因此,一行人進到屋中後,孫氏便讓管家將這兩年府中鋪子的賬本,田地的收成以及外租鋪麵的出租契約全部取來,以前她便管著家裏的賬,羊獻容入宮後,家裏不管是鋪麵還是田地都比原先多了許多,她本來將這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離開了兩年,洛陽又是一派亂象,誰知道現在變成了什麽模樣。


    管家立刻跑開了,孫氏不顧兒女勸她歇歇再慢慢打理的話,忙又對蘇塵說道:“我年紀大了,老爺又不在了,以後這羊府當家的就是羊附,他是長子,這便是他的責任,你既是他的內人,就是這家裏的主母,以後管理家裏的事情總要交給你。羊附到底是男人,以後少不得要幫獻容處理些外麵的事情,這內裏的就要辛苦你了。”


    蘇塵一愣,有些不安地看了眼羊獻容,她嫁給羊附時已經在錢塘了,再忙也就是操持一個小家,最多有時幫幫羊獻容的忙,現在這諾大的羊府要交給她,太突然了,她沒有一點準備,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否擔得起這擔子。


    羊獻容看出了蘇塵的慌亂,笑著安撫道:“你在宮裏不也將顯陽殿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羊家再大卻都是自己人,總比宮裏的關係好處理許多,你就放心去做,不懂的問娘就是。”


    “是啊。”羊附也跟著安慰妻子:“你這幾年跟著獻容也學了不少東西,有時阿齊不懂的東西你也是懂的,放心吧,差不了的。”


    蘇塵便看向阿齊,那孩子正和司馬覃、肖虎說著什麽,似乎感受到了蘇塵的目光,迴頭衝他溫和地一笑。蘇塵心中一暖,這孩兒脾性甚好,隻是剛開始跟蘇塵相處時有些別扭,那時他母親故去不久,孩子還傷心著,陡然得知父親要續弦,雖然麵上沒說什麽,心內還是別扭了一陣。直到相處久了,發現蘇塵確實是個不錯的母親,對他關心備至又不刻意討好,寵愛有加也不溺愛放縱,時間久了,兩人越發融洽,比親母子也不差什麽。


    這一笑是兒子對她的肯定,蘇塵自知出身太低,這幾年雖然跟著羊獻容念書識字,可對著這些原本的主子們內心總有些自卑,她總要再努力些才能讓他們更看得起她,而阿齊的這一笑無疑是告訴她這幾年她做得不錯,往後她會做得更好。蘇塵有些羞怯地接下了這份差事。


    孫氏便滿意了,立馬又道:“你這兩天就四處轉轉,看家裏有什麽需要的立刻讓人去置辦,這宅子久無人住,太冷清了,咱們得讓它有人味起來。”


    蘇塵接話,道:“依我看,當務之急還是應當先請些人來,娘身邊不能沒人照應,再說劉小姐以後住這裏,也不能無人照顧。還有後廚、灑掃等人,都少不了。”


    “正是,我正想說呢。”孫氏滿意地看了一眼蘇塵,接著她的話道:“讓管家找找以前府上的老人,若有願意迴來的便迴來,其餘的就再買些丫頭小子,我就希望這家裏熱熱鬧鬧的。”孫氏說完,眼睛在幾個晚輩的身上轉來轉去,腦中顯然又在安排著什麽,片刻後,她便道:“羊附還住原來的院子,阿齊要進宮,也不用單獨給他收拾屋子了。淩兒委屈一下,就住原來容兒住的那院子,我有些私心,那裏離我這近,咱們娘兩可以多說說話。”


    “甚好。”劉淩笑著迴道。


    正說著,念兒從屋外跑了進來,嚷嚷著林兒從秋千上摔了下來,小臉上滿是驚恐,隱隱約約的,小孩子的哭聲也從外麵傳了進來。


    劉淩臉色一變,起身就朝外走去。孫氏忙囑咐羊獻容跟上,看看孩子摔得怎樣,要是摔得狠了,就趕緊叫大夫去。待兩人出去了,孫氏的臉色又難看樂幾分,這才剛迴來就發生這樣的事,實在不太吉利,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既對劉淩交待不過去,也不知這預示著怎樣的前景。


    正擔憂著,就在蘇塵也坐不住要出去查看一番時,羊獻容和劉淩迴來了,身旁沒見到孩子,竟見到她許久未見的司馬宣華和玉琢。蘇塵驚喜極了,正要起身行禮,卻被人撲了個滿懷。


    “蘇姐姐,我可想死你了。”玉琢掛在蘇塵的身上,興奮地喊著。


    這一舉動讓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司馬宣華搖搖頭,無奈地喊道:“玉琢,沒規矩。”言畢,又對著屋裏的人說:“這兩年憋壞她了,見著你們是見到親人了,她才敢這般放肆。”


    羊獻容笑道:“枉我以為她長大成熟了。”有緣書吧


    玉琢這才不好意思地從蘇塵的身上下來,挨個跟人行禮問安。屋內的眾人也紛紛起身,對著司馬宣華行禮,司馬覃則是跑到她麵前,甜甜地叫了聲“三姐姐”。


    “嗬,”司馬宣華看著麵前這個已經和她一般高的弟弟,有些驚訝地說:“娘娘給你吃了什麽?讓你長這麽快?”


    司馬宣華一來,這屋子立刻熱鬧了起來。司馬宣華坐定後,伸著腦袋四處張望著:“念兒呢,怎麽沒見她?”


    “剛在外麵呢,你沒看到嗎?”羊獻容納悶地問。司馬宣華進來時,幾個孩子圍在一起玩,她以為她是不想打擾她們才沒有去叫念兒,誰知道,這人是壓根沒看見。


    司馬宣華皺著眉好一陣子思考,半天才猶豫著問:“外麵三個孩子有念兒?”然後恍然大悟道:“最大的那個?念兒那般大了?”


    “五歲了。”羊獻容道:“可不是大了?離開的時候她才三歲多點兒。”


    司馬宣華立時便心癢難耐,就要起身再出去看看念兒,卻被羊獻容攔著了,那孩子這會兒正玩得高興,隻怕不太願意搭理這位已經快被忘到九霄雲外的姐姐,到時傷心難過的還是她。


    司馬宣華便耐著性子又坐了下來,先打問著羊獻容這兩年的生活,又好奇他們是怎麽把劉淩找到的,再感歎了一番洛陽的時局。說來說去,話題就是不落在自己身上,看她樣子,羊獻容就知道這兩年她也過得不容易,當初以為給她找了個如意郎君,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把她從一個火坑救出來又推到了另一個火坑。


    知道這裏人多不方便說話,羊獻容先攆了三個男孩子出去,再坐了一會兒後,看孫氏實在有些累了,便讓羊附伺候母親先睡下,她和蘇塵則帶著司馬宣華、劉淩和玉琢一起離開了。


    來到秋千處,三個孩子已經不見了,蘇塵知道司馬宣華急著見念兒,便要去找,玉琢立馬自告奮勇地跟著去了。羊獻容由著她們,帶著另外兩位迴到原先是自己的,現在已經是劉淩的住處。


    劉淩去找水泡茶,羊獻容拉著司馬宣華坐下,直白地說道:“跟我有什麽好隱瞞的?說罷。”其實,羊獻容也有些納悶,她曾聽母親說過這位駙馬,母親對他評價很高,也說他對宣華很好,怎麽看起來,並不像是真的。


    司馬宣華想了想,道:“沒什麽好說的,平淡如水罷了。”


    傅宣確實是個優秀的人,他家世不錯,自幼被精心培養,溫文爾雅,才華橫溢,然而此人也的確有些自視甚高,覺得司馬宣華是公主不錯,卻不像他想像中的公主那般惹人仰望。司馬宣華相貌一般,在一眾京城貴女中可稱為姿色平平。至於教養上也是一般,畢竟賈南風一心爭權奪利,從來不覺得女兒家的秀外慧中德才兼備是什麽必要的事情,再加上後來她也吃過苦受過罪,一切都以活下去為目標,哪還記得起作為公主應具備的修養才華呢?


    那傅宣起先還有幾分好夫君的做派,後來便厭棄了司馬宣華,在外養了兩個他自認為品貌雙全的女子,整日流連在外不願迴家,剛大婚時二人琴瑟和諧在洛陽城內贏得的好名聲也在頃刻間崩塌,如今的司馬宣華不過是別的貴女眼中的笑話而已。


    司馬宣華失去夫君的寵愛太快,以至於她尚沒有來得及為傅家誕下一兒半女,夫家的人因為她到底是公主沒有多說什麽,可她自己心裏卻是孤寂,每晚夫君不在身邊的日子,她連個能安慰自己心靈的孩子都沒有,便更加感傷。


    今年剛過完年,洛陽城已經開始打仗,傅宣卻突然抱迴一個出生剛足月的男娃,說是自己的骨肉,非要迎娶孩子的親娘過門,家裏的長輩明麵上責備傅宣胡鬧,可司馬宣華看得出,他們對那孩子稀罕的很,話裏話外的希望司馬宣華同意傅宣納妾。就在羊獻容迴洛陽之前近兩個月時,那孩子過百天之日,由司馬宣華做主,將那兩個女子一並接迴了傅家,給了人家名分。


    突然得知羊獻容要迴來了,司馬宣華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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