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還沒得到,地下兵工廠的前因後果還沒查明,這個時候,張普很重要。


    「陸大人博學多識,連藩屬國之事,也了如指掌。」常侍郎恭維。


    「哪裏。下官年輕時遊曆西南,不慎中了毒,一位名醫以火連夕照入藥,救了下官的性命。故此,下官對火連夕照印象極深。」陸儉謙虛。


    會審記錄,由大理寺、刑部、禦史台的主簿記錄、整理。


    因為開化侯昏迷不醒,審理中斷了幾天。


    會審記錄是嚴格保密的,不允許外傳,但大理寺負責記錄的主簿名叫黃淩,記憶力特別好,過目不忘。


    他每天晚上會把會審記錄用左手全部默寫一遍,放到書房桌子上。


    黃淩家裏不富裕,房子是租的,不大,僅有兩間房。一間充作臥房,另一間便是書房。


    好在他家眷留在老家,孤身一人在京,兩間房子倒也住得下。


    打掃書房的是個老婆子,年紀大了,手腳倒還靈便,很快把書房擦拭幹淨。


    老婆子手腳不幹淨,看到桌上有張紙,順手折起來收入懷中。


    老婆子離開黃家,迴到她的住處。她的住處甚是偏僻,卻有人在屋裏等著她了。老婆子交出懷中的紙張,那人收下之後,禮尚往來,給了她一個布包。


    老婆子摸摸布包,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人頭上戴著風帽,身披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離開了。


    他穿街過巷,到了一個秘密宅院,將黃淩的記錄放在書案上。


    不久,一人趿著謝公屐悠閑走來,拿起紙張看了一遍,不可置信的喃喃,「張普殺了火照營的人,還殺了兩個?」


    著謝公屐的雙腳在屋中踱步,到衣鏡前停下了。


    鏡中是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眉目清秀,神情怔忡。


    「張普,火照營?」


    外麵傳來叩門聲,「浦公子,婢子前來送茶點。」


    「不必了。」浦公子冷靜的吩咐,「傳令,命劉師爺前來見我。」


    「是。」婢女恭敬曲膝。


    不多時,劉師爺便來了,浦公子附耳交待幾句,劉師爺點頭,「屬下馬上去查。」


    過了大半日,劉師爺迴來稟報,「屬下跟開化侯……不對,張普現在已經不是開化侯了……屬下跟張普的一名老仆人喝了迴酒,據那老仆人說,張普年輕時曾和夕照的公主定過親。不過後來夕照亡國,張普便悔婚,另娶了如今的這位夫人。張普還和夕陽有過什麽樣的糾葛,這老仆人便不曾聽說了。」


    浦公子問明詳情,命劉師爺退下,獨自思慮良久。


    原來張普曾和懷逸公主定過親。可他為什麽要殺火照營的人呢?悔婚,另娶,之後不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麽,還有什麽仇怨,非要殺人不可。


    張普病勢沉重,三司請了太醫院的喬醫正來為他診治。


    喬醫正是有身份的人,又上了年紀,自然要有仆從跟著,幫著背藥箱。


    幫喬醫正背藥箱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小夥子,笑容靦腆,見了人隻笑不說話。


    獄卒例行公事,命令小夥子打開藥箱,瞅了一眼,便放行了。


    張普屬要犯,單獨一間牢房。牢房中隻有一堆稻草,別的什麽也沒有。


    張普躺在稻草上,昏迷不醒。


    喬醫正替他把了脈,心中暗道奇怪。照這個人的脈相,他不應該昏迷得這麽厲害啊。


    獄卒怕擔幹係,怕張普死在牢房,「喬醫正,這人能救活吧?」


    喬醫正嫌這獄卒囉嗦,命令小夥子把獄卒趕走。小夥子很不好意思,「醫正醫術是極好的,脾氣一直這樣……要不您老擔待些,往別處走走?」


    獄卒不敢得罪喬醫正這樣的名醫,遠遠的走開了。


    喬醫正為張普把過脈,眉頭緊皺,苦惱不已。


    他也算見多識廣了,居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例。


    小夥子低聲提醒,「醫正,張普無關緊要,您要看的是另外一個人。」


    喬醫正如夢方醒,「對對對,隔壁那位那是要緊的。」


    也不知道隔壁牢房的人是什麽身份,也不敢問,把隔壁牢房的人叫過來,隔著欄杆,替那人把了脈,從藥箱中找藥,「你這都是外傷,不礙事,抹了藥之後,將養一段時日便好。」


    喬醫正在隔壁忙活的時候,小夥子見四下裏無人,到了張普身邊,取出銀針,在張普穴道上刺了幾下,張普哼了幾聲,艱難的睜開眼睛。


    小夥子拿了一個香袋在張普鼻子前,或許是這香袋的味道太好聞了,張普舒服了些,臉色沒那麽痛苦了。


    「我奉懷逸公主之命,前來救你。」小夥子聲音極低,但張普肯定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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