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衛生收拾完,陸陽看時間尚早,便把大堂裏的衛生一起收拾起來,宋蓧蓧自然也跟在一起,樂在其中,倆人一邊幹活,一也說著笑。


    就在倆人說話間,店門口停下一輛出租車。


    隨即,車門打開,丁文忠和師娘餘萍一起下車。陸陽見狀,先是一愣,心裏暗想:“師娘怎麽也在一起?上店裏來是有什麽事嗎?”但見夫妻二人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又總覺得哪裏不對,不像是有什麽事,倒像是要在店裏長住一樣。


    陸陽還放下手裏的東西,緊走幾步上去,幫丁文忠接過其中一個背包,開口說道:“師父,師娘,新年好!”


    “都好,什麽時候到的?”丁文忠問陸陽。


    “中午時候。”陸陽笑笑。


    “那麽早,怎麽不在家多玩一玩?”


    “也沒早多少,在家也沒什麽事,不如早點上來。”


    “師父!師娘!”宋蓧蓧這時也走上來向二人打著招唿。


    宋蓧蓧和丁文忠在年前店裏團聚時見過一次,此次再見,倒也不覺得陌生。而餘萍則是今天第一次見麵,剛才聽陸陽稱唿其為師娘,宋蓧蓧也跟著叫起了師娘來。


    “小宋,你也來了?”在看清是宋蓧蓧時,丁文忠也是有些驚訝。


    “對,他上來,我就過來了。”宋蓧蓧用手指著陸陽對丁文忠說道。


    陸陽這時跟上來,走到餘萍身邊對其說道:“師娘,這是宋蓧蓧,我女朋友。”


    這還是陸陽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正式的介紹宋蓧蓧的身份,年前店裏團聚時,陸陽也隻說是朋友,眾人一看倆人的親呢勁,也當然明白是怎麽一迴事,隻是沒有說明而已。


    一字之差,身份自然不同,這讓宋蓧蓧心裏開心不少,隻見她小臉緋紅,有些害羞起來。


    “師娘,新年好!”宋蓧蓧再次對餘萍說道。


    “你也好。”餘萍淺笑一下,隨即又問道:“你也在店裏上班?”


    去年丁文忠剛接手中餐館時,恰逢餘父病危,來華西醫院搶救治療。餘萍在空閑的時候,來過一次中餐館,當時並沒見過宋蓧蓧,這才有這麽一問。


    “不是,我......”


    “問的什麽話,人家小宋可是大學生,還在學校讀書呢!”宋蓧蓧話還沒說完,便被丁文忠搶過去對餘萍說道。


    “哦!這樣啊!小陸你可真厲害,找到一個這麽漂亮還有學問的女朋友。”餘萍被丁文忠一陣生嗆之後,轉過話題對陸陽說著。


    “呃......”陸陽不知道怎麽迴答餘萍。


    宋蓧蓧看見陸陽的尷尬,立刻站出來說道:“師娘,您誤會了,陸陽本身就很優秀的,我們倆個呀!可是我先追的陸陽...”


    餘萍之前的話,明顯的有輕看陸陽的意思。有一種癩蛤蟆吃了天鵝肉的意思在裏麵。


    宋蓧蓧是誰,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聰明過人的她,又豈能聽不出餘萍的話外之意。看輕她本人,可以,但看輕她親愛的男人,這比打她臉還嚴重。她自然不會無動於衷,你怎麽打過來的,我當然會怎麽給你還過去。


    這是她的原則和底線,在外麵,任何有損於陸陽顏麵的事,宋蓧蓧自是一千個不願意,她的男人,她得護著,容不得任何人說三道四。


    “也是的,小宋你眼光也不錯,恭喜你...!”餘萍在宋悠悠麵前吃了癟,陰陽怪氣的對宋蓧蓧說道,臉上的表情詭異得很。


    “謝謝師娘,您不知道,就這樣,在去年的時候,陸陽還差點被別的女孩子給搶走,人家也是財經大學的高材生,可漂亮了。”


    宋蓧蓧說的別的女孩子,當然是指劉曉月。兩人去年在陸陽住院期間,確實發生過二女搶夫的大戲。現在,宋蓧蓧與劉曉月也早已放下舊仇,成為了朋友。


    這一點,宋蓧蓧後來在多處證實過,陸陽心裏確實沒有劉曉月,她才敢放心的和劉曉月交好。否則,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


    陸陽見宋蓧蓧和師娘二人,你來我往的互嗆,更覺尷尬,不停的向宋蓧蓧使著眼色。


    “走了,先進去把東西放下,坐了這麽久的車,也不覺得累!”丁文忠瞪了餘萍一眼。


    丁文忠與餘萍在一起,過得並不幸福。當年被他師父謝老發現與其女兒的事後,謝老把他逐出師門,並向同行發出封殺令。


    這讓丁文忠生無可戀,迴到家鄉資州落魄了好一陣子,也是在餘父的撮合與支持下,和餘萍走到了一起。婚後才發現,餘萍本人並非善良之輩,為人刻薄,還非常的勢利,十裏八鄉的人,與她親近的不多。


    在木已成舟的情況下,丁文忠也就得過且過的將就著。談不上夫唱婦隨,更談不上恩愛有加。很多時候,餘萍無理取鬧時,丁文忠也是置之不理,甚至於是盲從,隻求耳根清淨。


    就拿這次迴家過年來說,餘父的病已經治愈,餘萍把照顧餘父的所有事情,都丟給了小舅子,說什麽也要同丁文忠一起來店裏,還說自己現在是老板娘了,店裏的好多事,自己得看著一些。


    為此,夫妻二人還大吵一架。丁文忠並不想餘萍插手自己生意上的事,但架不住餘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吵鬧,圖一個心靜,才答應餘萍上來。


    “需要我幫忙嗎?師父。”陸陽問丁文忠。


    “沒什麽,我自己弄就可以的。這不,你師父開這個店也不容易,我還聽說,當初錢不夠,你借錢給他,他還給了你店裏的股份。我尋思著,我在老家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上來做一點事,順便幫你師父看著一些,自家人嘛!總要放心一些不是...!”


    不待丁文忠說話,餘萍便搶先說著,臉上還帶著訕笑,看起來怪怪的。


    反觀一旁的丁文忠,則是一臉的怒氣,鐵青著臉,瞥了一眼邊上的餘萍,什麽也不說,直接走向自己的住處。


    陸陽聞言,總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師父這次迴來,情緒確實不高。而餘萍倒是興奮不已,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當家人一樣,一副我當家,我說了算的模樣。


    什麽叫幫師父看著一些?又是要看什麽?之前的幾個月不是好好的嗎?大家夥幹活,都挺認真的,也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這需要看著嗎?


    什麽又叫自家人?什麽叫總要放心一些?誰不是自己人?對誰?對什麽事不放心?用得著如此小心提防?


    含沙射影?意有所指?


    陸陽飛快的在心裏反複的問,反複的想,師娘此行的真正用意和目的是什麽?任他聰明如斯,卻也暫時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陸陽索性不再去想這些,低頭一心幹活。而宋蓧蓧則不同,自餘萍進店之後,便再無心思做事。


    半小時後,陸陽收拾完所有的一切。丁文忠和餘萍也從住處出來,看見陸陽所做的一切,丁文忠開口說道:“這些留給小李,小王還有小胡她們明天再收拾吧!”


    “已經收拾完了,廚房裏我也收拾過了,明天隻需點火開工就行了。”


    “對了,小陽啊!有個事我得給你說說。”


    “師父!您講。”


    “呃...!你師娘可能會在店裏呆一段時間,她一個人在鄉下老家,沒什麽事可做,整天去打牌,我不放心,就把她給帶上來了。”丁文忠稍作遲疑之後,這才說道。


    “應該的,師父。有師娘上來,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多一個人照顧您,您也不用像原來那麽辛苦,這是好事兒。”


    陸陽之前在餘萍嘴裏已經聽出一點什麽來,現在丁文忠說起此事,他又怎麽會不明白。


    店裏現在生意還非常不錯,說不上日進鬥金,但每天的營收總是有那麽一大筆錢流進流出。雖說每天晚上閉店之後,自己和李姐的賬目都會交結清楚,但終是沒有一套詳細的財務製度,這難免不讓人生疑。


    隻是,這是師父的意思?還是師娘的意思?陸陽不太明白。


    但不管是他們二人誰的意思,看來新的一年裏,店裏肯定會有一些變化。


    就是不知道,這些變化會給店裏帶來些什麽?是好?還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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