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宋建國從妻子病房出來,他在多次確認妻子與女兒無恙之後,這才放心離開。


    明天他還要陪同常務副市長一起到區裏視察工作。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在常務副市長麵前,哪怕他貴為副區長,這也依然不夠看。


    所以,他同樣不敢有一絲的大意,該有的一切,同樣不得不具有,他也想進步,在權力與親情的天平下,他選擇了權力。


    在當下的政治生態中,隻要手握零星半點的權力,也渴望無限放大,以求更進一步。


    權力與名利,永遠是官場中有不二的追求。


    有權!你可以超越許多普通人,窮極一生都不能觸摸,不敢仰望的東西。你可以俯視眾生,你可以指點江山,不管這江山大小,隻要在你的一畝三分地裏,你可以揮斥方遒,你就是主宰。


    而名,更是世人所追逐一生的終極目標,誰不想名譽加身,光環籠罩,被世人所仰望。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在這個即務實又虛念的時代,不管你有才還是無德,總有人想被人所敬仰,更想留芳於世,萬古長青。


    雁過且留聲,人過豈能無名。


    有了名,自然就想利,名利雙收,再好沒有。不光商人逐利,物欲橫流的當下,每個人對利益最大化的追求,都變得更加的淋漓盡致。而手中有權,利益自來,懂的人都懂。


    在離開醫院前,宋建國又叫來丁院長,再次的了解陸陽的手術進程與細節。


    “目前看來,傷者不會有生命危險,顱內出血已得到控製,手術都在順利進行中,再有一個多小時,應該就可以完成開顱手術,而胸腔肋骨斷裂手術,則會在後續中第一時間安排。”丁院長向宋建國詳細的介紹著。


    “那行,這裏就辛苦你,我也得迴區裏,明天還得陪李市長視察工作。”


    “您放心,我們一定給者最好的藥,最好的救治。”


    宋建國與丁院長握手告別,聯絡員吳勇先一步打開車門,待宋建國上車後,再繞過車尾,鑽進駕駛室,開車離去。


    因為宋建國是副區長,正處級幹部,在區裏並沒有專職司機,加上這是私事,所以吳勇既當聯絡員又當司機的全程服務。


    “媽!您說陸陽他會不會有事?”病房裏,宋蓧蓧在宋建國走後的一個小時內,已經是第三次問蘭瑛相同的問題。


    “應該不會吧!放心吧!如果真有什麽事,醫院也一定會通知我們的,放心吧!”蘭瑛安慰著女兒。


    “我還是很擔心。”宋蓧蓧小聲的說著。


    蘭瑛把宋蓧蓧的心思全看在眼裏,莞爾一笑,開起女兒的玩笑來。


    “怎麽?媽也是傷者,你不擔心媽,媽可是傷到心了哦!”


    “媽...!”宋蓧蓧嬌唿一聲。“人家不是一直都陪在您身邊的嘛!再說,他可是救了我們母女二人,我擔心他,不也是正常的呀?他那麽善良的人,我可不想他有什麽事,如果真有什麽不好的,那我良心一輩子都不會安寧。”


    蘭瑛用眼睛白了宋蓧蓧一眼,滿眼又是愛憐,沒好氣的說道:“是,我知道,你也善良,見不得有人吃虧。”


    “我這也不是應該的嗎?人家為了救我們,連命都不顧了,救命之恩大過天啊!”


    “我還生你,養你呢!”蘭瑛繼續逗著宋蓧蓧,也是為了緩解宋蓧蓧的焦慮不安。


    “我知道,生養同樣大於天,可人家對我們舍命相救,對我也是再造之恩吧!”宋蓧蓧說著。


    “哎!你個小沒良心的,女生外相哦!我的棉襖開始漏風咯!”蘭瑛故作憤憤不平的說著。


    “媽...!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就漏風了?還漏雨呢!”宋蓧蓧跺跺腳,紅著臉說。


    “好了,好了,媽不逗你了,再說,你都急眼了。”


    “那你躺著休息,我下去看看,問問醫生情況...!”宋蓧蓧小心的征求著媽媽的意見。


    “等一下,扶我起來。”蘭瑛叫著宋蓧蓧。


    蘭瑛經過休息,現在頭也沒有剛到醫院時暈,好轉清醒不少。


    “您幹啥呢?”宋蓧蓧不解的問。


    “你以為媽是白眼狼,是不知道感恩的人?”蘭瑛說道:“我和你一起下去,我也想知道他的情況,你以為,就你擔心他!”


    “算了吧!媽!就我去看看就好了,您還是躺著休息吧!”


    “廢什麽話,你是準備打你媽,我的臉是嗎?”


    “我哪敢啊。”


    蘭瑛在宋蓧蓧的攙扶下,下床後,和宋蓧蓧一起乘電梯下到二樓,找到丁院長,三人一起來到手術室外麵。


    手術室的門還是緊閉著,門上的指示燈依然顯示著,手術進行中。


    “丁院長,這都三個多小時了,裏麵還沒有結束嗎?”宋蓧蓧看著亮著的指示燈問。


    “宋小姐,開顱手術十分鍾前已經結束了,傷者目前一切平穩,經過專家商討,我們一至決定,再觀察半小時,如果傷者沒有什麽起伏,病情穩定,我們會馬上進行第二場開腔手術,傷者右胸還有四條肋骨斷裂,如果不及時手術,這會給傷者帶來極大的安全隱患。


    並且傷者左小腿骨折嚴重,在開腔手術之後三天內,我們還需要給傷者進行第三場的接骨手術,本著輕著急緩的原則,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所以,我們才決定開顱手術結束後,在傷者自身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們馬上進行第二場手術。


    不過目前看來,傷者一切情況,都在我們掌控之中。還請宋小姐和嫂子放心,我們一定會不惜一切救治傷者,這是給傷者,也是給傷者舍己救人這種行為的一種交代,我們不能讓傷者的善良在我們手中斷掉。”


    聽完丁院長的講述,宋蓧蓧心裏悲痛萬分,一種強迫的壓力感湧上心頭,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陸陽有任何的閃失。


    “媽!這麽多傷,他還要做兩場手術,這得有多痛啊?”宋蓧蓧伏在媽媽肩上,哽咽著問


    “放心吧,好人總會有好報,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會讓這麽善良的人有事的。”蘭瑛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也是心疼著陸陽。


    身受這麽重的傷,可以說九死一生,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如此驚天的舉動。這又是要有多麽勇敢,淳樸的心,來支撐這種無私的大愛。這又是誰家的家風教養,培養出如此有為的修養品德,等病好之後,一定得登門重謝,以報救命之恩。


    蘭瑛心裏問著自己,如果是自己麵對這種情況,自己有勇氣站出來嗎?自己有這種大無畏的勇敢精神嗎?答案是模糊不清的,她自己也不確定。


    從女兒嘴裏說出來的,短短半年多的時間,這已是陸陽第二次救人性命,這樣無私的人,蘭瑛也想更多的了解,不為別的,僅僅是這份善良,這種堅持,就已經是當下社會罕見的難能可貴了。


    做好事不難,做一件好事更不難。難的是,能這樣堅持,一直把這種善良延續下去,這才是最難的,這種人,如果給他一支蠟燭,他一定能照亮一片天,給他一根杠杆,他一定能翹起一方天地。


    ......


    時間來到夜裏十點多,工地工棚宿舍裏,元叔也已經洗漱好,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對麵陸陽空著的床,心裏暗暗的想。


    “這麽晚了,這小子還不迴來,這麽拚命的掙錢,年輕真好啊!這麽好的後生小夥,以後也不知道便宜那家姑娘有福。


    咦!這傻小子不是隻比自家姑娘大半歲嗎?也不知道姑娘咋想的,要是可能,倒不失一段好姻緣,自家姑娘啥樣,自己能知道?有時間讓她娘問問姑娘,也不是不可能,這麽踏實,上進,懂禮,還孝敬的人,可不能便宜了別人,肥水一定不能流入外人田。


    近水樓台先得月!看來,這事得提上日程了,不能讓這隻肥鴨子給飛咯!”


    元叔想著陸陽的好,也想著姑娘與陸陽以後甜美的日子,心裏不由得樂開了花。


    他又哪裏會想到陸陽此時的遭遇,更不會想到陸陽正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接受命運的洗禮和現實的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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