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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蒼穹之上,夜色正濃。


    被圈入幽幽冷香的懷抱,顧雲汐不受控的高挑起眼睫,兩手緊攥了對方腰間一寸柔滑衣料。


    她的後背緊挨著假山,隔著幾層衣衫,她都能清楚感受到石峰的堅硬冰冷,與嬌嫩肌膚相抵的感覺,總不為美妙。


    夜色模糊了他的臉廓,幾分清晰幾分朦朧的美感襯著他的眉眼無儔,令悸動不安的心這刻忽的寧定下來。


    冷督主!


    嘈雜的腳步越發近了,顧雲汐不敢出聲,向冷青堂胸前用力靠了靠。


    月色在雲層間半遮半露,假山林立高聳落下大片陰影,完好的包納了山石前麵那對相擁的身軀。


    五米外就是黑壓壓的禁軍,為首一人高舉氣死風燈照亮視野,卻因看到湛青蛟鱗紋曳撒的一角,刹那間臉色煞白。


    以他的視角望去,隻能看到冷青堂欣長的背影,還無法視清躺在他胸前那人的身形樣貌。


    與此同時,冷青堂頭顱微轉,側目厲聲斷喝:


    “放肆!爾等何人?”


    驍衛長魁梧的身軀猛然顫一顫,急匆匆甩了燈籠,曲動單膝俯身下跪:


    “卑職該死,卑職是禁軍豹字營驍衛長千景,率手下夜追入宮刺客至此地,並無冒犯督主之意。”


    聲音微頓,驍衛長垂低的臉龐現出一抹躊躇,試探著問:


    “督主,此處不太平,您這是……?”


    憑直覺,這忠於職守的驍軍長越發覺查到哪裏不太對勁,眉頭緊攏著偷偷抬眼,卻在這刻感到一股淩厲的肅殺之力迎頭撲來,像是一把開刃利劍肆意的向他劈來,攜著九幽地獄陰森的戾氣。


    這一渾厚掌力來得猝不及防,驍衛長結實的身子被狠狠的拋出,連連幾個後滾翻,才像個圓球被圍攏的手下接住。


    不容對方喘息,冷青堂冷厲的話語淩空追來,迅猛如風馳電掣:


    “記住,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


    手掌撤迴一路向下,五指輕車熟路摸到女孩的大腿根,在某個敏感處輕壓一把。


    顧雲汐正沉浸在無比緊張驚恐之中,屏息聆聽著獨屬於自己的心跳聲。


    驟然身上一記異感傳來,那酥麻愉悅的感覺接著延遍四肢百骸,讓顧雲汐嬌軀輕顫著,情不自禁的嚶嚀出聲。


    靡夜下緋音空鳴的流淌,鴻毛般的輕輕落上冷青堂的心尖,眸色幽幽一亮,唇角勾出曖昧的弧度。


    驍衛長此刻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悔不該冒冒失失的帶人闖來,壞了這位閻羅爺的好事。


    誰人不曉這大太監一手把持東廠與錦衣衛指揮權,在宮裏麵更可代帝君披紅。


    如今搞得禁軍弟兄們進退兩難,這該如何是好?


    冷青堂唇線微揚掬起凜凜笑意,幽冷如魅的聲音透著威壓氣勢陰沉壓向驍衛長:


    “你等既為皇家效力也是辛勞,本督今日便既往不咎,還不滾遠些——”


    “是、是,卑職即刻告退!”


    驍軍長神色恭謹張惶,連連磕頭無數後昏昏然起身,麵色恍惚的轉身,朝手下揮手。


    黑戚戚人頭攢動,大軍如退潮般速然後撤消失。


    危機一過,顧雲汐便將漲紅的小臉扭出一個角度,刻意遠離前方泛著冷香的堅實胸膛。


    略作掙紮,顧雲汐發覺冷青堂似乎沒有想要立刻放開她的意思。


    借助廖廖月色,他替她摘掉罩帽,眸光卻在落向寬大玄氅的刹那,一刻出神。


    顧雲汐被他迷茫無注的眼光緊盯著,汗濕的後背倏的一緊,不自在的吞咽一下口水,輕聲詢問:


    “督主,您還不肯放過奴婢嗎?”


    沒有迴答。


    鳳目促狹,冷青堂挑高眉尾,纖白五指生扣她的後腦,將她沉於夜色下黯淡無華的小臉,再次埋入胸膛,細細品咂腰腹處一對渾圓柔軟的山峰倉皇緊貼時的淩亂的震顫。


    他低頭,儒軟的唇在女孩的額頭落下一吻,不安分的輕作摩挲。


    她瞬間心跳如雷,通紅燥熱的臉龐微悸,羞怯的抖了抖眼睫。


    女孩的睫毛濃密纖長,仿若柔軟的小刷蹭得冷青堂的下巴陣陣發癢。


    吻熨貼光潔的鼻梁緩緩下滑,終於含住她的嘴。


    喉間發出一聲吟歎,顧雲汐緊繃的身軀桀桀扭動幾下,便在督主的懷中轟然變軟。


    “今晚你去過哪兒,見過何人?”


    冷青堂陡然停止動作,提問聲清冷和緩,使人難以辨出情緒。


    “……”


    眉梢不經意的皺了下,顧雲汐抬頭看著上方一雙璀璨的眼,抿緊的唇線微微垂下,抵觸的噤聲不語。


    她以為剛剛的纏綿悱惻皆是他的偽裝,隻為從她口中探聽實情。


    冷青堂不肯罷休,繼續追問:


    “能跑過豹字營禁軍的輕功該是上乘。告訴我,這般功夫是何人傳授你的?”


    顧雲汐蹙眉現出幾分慌張幾分失望,發脾氣的扭動身軀與他錯開一步,奮力擺脫他的束縛,低眉垂目冷聲迴敬:


    “這是奴婢的事,督主不必過多打探!”


    嗬,才剛救下她,這刻竟迫不及待的翻臉了?


    冷青堂深提口氣壓下心頭絲絲懊惱的小情緒,向顧雲汐玲瓏的五官湊近些,微眯的眼光脈脈的望她,想要將她幡然涼薄變冷的顏麵看得清楚。


    “對我……也要保密嗎?”


    他靡音輕歎,似在她脖頸處輕嗅,淺淡唿吸帶著炙熱的溫度,灑在她如玉細膩的耳闊:


    “再不說,看我如何罰你。”


    眸中奪過一絲黠光,上揚婉轉的音節帶有明顯的挑逗,身上冷香陣陣侵襲著顧雲汐敏銳的神經,使她逐漸亂了方寸。


    “說不說,你到底去見誰?”


    他的十指控住女孩肩頭,薄唇輕觸她微顫的唇瓣,撩撥幾下,便又含住。


    霎那時光像是將二人帶迴了從前,女孩櫻唇清甜,濕熱的口腔中絲絲縷縷的芬芳甘甜引男子沉溺其間,不斷加深他的吻。


    他持之以恆的攻勢最終成功感化了她,她繳械投降,喘息著舒展臂膀,柳條般的緊緊攀住他的脊背,迷離的眸色絲絲如媚。


    原來,在溫柔鄉裏迷失自我的人,不止是他。


    從唇齒纏綿到抵死糾纏,一個瘋狂索求、一個熱烈迴應,火熱的身軀密不可分,恨不得將對方揉成個麵團,裝進自己的身體裏。


    身體的隱秘部位逐漸從沉睡中蘇醒,此刻的冷青堂再不想掩飾,極其渴望在心愛的女孩麵前坦誠做一迴自己。


    一迴、隻今晚一迴!


    “雲汐……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放過女孩紅腫濕潤的嘴唇,他娓娓呢喃。


    “是什麽……”


    她噓噓氣喘,在造景山岩上微仰身軀,灼熱的麵龐一副痛苦而沉淪的模樣。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冷青堂笑得溫潤,亦是唿吸急促,垂手為她鬆了束帶,卻被裏麵一枚巴掌大的翡翠笛絆住視線。


    “這是……”


    他詫異的伸手過去想要一觀,卻被倏然清醒的顧雲汐抬手阻止。


    那翡翠短笛,無聲的提醒著她一些人一些事的真實存在。


    “督主,這、這隻是個玩意兒……”


    顧雲汐目光無注的說完,臉色變得難看。


    冷青堂沉默著看她,不再逼問。


    她不過十七,若非那年被迫離開東廠,至今都是他的掌中至寶,又怎會承受換顏之苦,被眾多心事秘密堆積到神色麻木。


    橫豎罪魁禍首是他,是他當年的武斷與自私造就了她今日的冷情冷性、心若磐石。


    大手攏住小手,冷青堂語調暗啞磁性,似是情人之間的娓娓傾訴:


    “丫頭,我可以等,等你甘願與我分享秘密的時刻。我隻想護著你,若你願意,我隨時都可帶你出宮。”


    顧雲汐被他的溫柔刺痛了心,舉目看向他半明半暗的五官,寸寸絕俊完美像是不真切的存在,叫人無法看清。


    孤冷與寂寞從心底漫起,顧雲汐酸楚的笑笑,語鋒犀利化作無情的打擊:


    “您護不住我,護不住任何人,否則雲瑤姐不會淪落至此,我更變不成今天這般!”


    為他好就要當機立斷,長痛不如短痛,一人飲痛總好過兩人都受傷。


    冷青堂錯愕的睜大鳳目,神情猛然撕裂,強忍心房砰然粉碎的痛,怔怔注視顧雲汐緊握短笛,舉步遠去。


    這夜,宮中另一處也在瘋狂。


    璟孝皇帝擺駕曉夜軒,芙蓉帳裏碾壓春色,後宮更是幾多人歡喜,幾多人憂愁——


    次日,帝君心滿意足的上朝去,暖帳裏獨剩了顧雲瑤麵對滿床狼藉,神情迷惘。


    半刻,顧雲瑤眉色淡淡的吩咐頌琴:


    “拿湯藥來吧。”


    每次承寵後,她都會偷服一碗避子湯。昨夜複寵,她沒有忘記這個習慣


    頌琴立在床頭沒動,表情艱難。


    顧雲瑤注意到,問起:


    “怎麽了?”


    頌琴猶豫,眸色惶惶看向顧雲瑤又將頭低下:


    “迴主子,奴婢、奴婢沒有備下……”


    “什麽?!”


    顧雲瑤當即變了臉色,情緒燥亂。


    “主子,未曾備藥是奴才的意思,您要罰便罰奴才吧。”


    趙安的聲音輕柔綿綿,像是沒有依憑的煙絮嫋嫋,隔簾傳入內閣,聽著使人心靜。


    顧雲瑤容色收斂,清淺一句道:


    “喚他進來。”


    頌琴頷首退下,換趙安撩簾走至床前。


    滿室曖昧之氣尚未褪散,隨處可聞一股子腥膻,是另一男人在自己心儀的女人身上恣意揮灑下味道。


    趙安微微皺眉,內心一派辛酸不適,麵上卻是雲淡風輕。


    顧雲瑤將褻衣的襟口緊了緊,藏起暴露在外的雪光清肌與上麵斑斑痕痕的紅跡。


    “為何不及時備藥?”


    顧雲瑤緩聲問道,麵對趙安終究發不出半分火氣。


    “主子,奴才真心為您著想。您身子病了許久,遍嚐外麵的人情冷暖。複寵不易,您真該為自己個兒做長遠打算了。”


    顧雲瑤自然明白趙安在暗指什麽,拂手示意他起身,自嘲的壓下嘴角苦笑:


    “你的心意本宮懂得,可你也該知道,本宮原是被逼入宮,一顆心隻有你和雲汐。本宮不愛皇上,如何甘心為他生育一男半女?”


    趙安向前兩步,眼波潺潺清幽如水,甘泉一般的叫人看上一眼直抵心田。


    “主子,您也知君恩似流水,後宮年年都有新人,奴才想著您總該有個長久的依靠才好。”


    顧雲瑤牽住趙安雙手拉他坐到床邊,眸光瀲灩,臉上陡然升起紅暈,幾分委屈的聲調埋怨:


    “本宮的長久依靠還不是你?”


    音落,她撲在他的胸前,心懷悶懣的像在撒嬌


    趙安為之動容,感受著自己心髒驟然鼓噪的跳動,抬手撫上女人頭頂,戚戚感歎:


    “奴才會永遠陪伴主子,可奴才終是奴才,總有能力不及之時。算是奴才求您,隻當為了咱們,您便納了奴才的提議吧!”


    顧雲瑤緊摟他,在他胸前抽泣起來:


    “你總欺我心善,便以你的愛來要挾我……”


    外頭通傳聲響起:


    “啟稟主子,皇貴妃傳主子寅時前往永寧宮一聚。”


    暖帳裏二人驚訝,顧雲瑤穩了穩情緒,迴複:


    “知道了。”


    凝眉與趙安對視,顧雲瑤眉色猶疑。


    趙安眉梢深鎖,瞳色漸深:


    “萬氏從不與主子交好,如今主子才剛複寵便被那頭便急宣怕是有異。主子,此番還要小心應對。”


    顧雲瑤沉思一刻,眯眸點了點頭:


    “即刻沐浴更衣。”


    ps:這周匆匆忙忙的終於達成心願,如約更新至70章了。上本到這個字數時男主已經死了,這本不再是悲劇,曆經甜甜虐虐直至大和,各位可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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