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督軍在北平可以說是權勢傾天,謝家有錢有權,唯一的兒子謝少帥更是手段狠厲,繼承了謝督軍的能力。


    福壽班因著之前去謝家唱戲,班主曾和謝少帥有過一麵之緣。


    當時的班主被謝少帥救過,因此,外麵縱然說謝少帥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可班主還是覺得謝少帥人是好的。


    尤其是這次倭寇入侵,西北等地不少軍閥都有想要和談的意願。


    就連謝督軍也在考慮倭寇發來的合作計劃書,想要同謝家和平共處,並且倭寇發話,如果謝督軍同意,他們會幫著謝督軍坐上那個位置。


    不少百姓都心驚膽戰,生怕謝督軍同意了這個請求。


    畢竟這條件實在是太誘惑了。


    他們不相信謝督軍不會心動。


    就在學生們都準備好去督軍府門前遊行抗議的時候。


    督軍府傳來消息。


    謝少帥闖進了督軍書房,將合作書撕了個粉碎,並放話不會同倭寇合作。


    並且,嚴禁倭寇踏入北平城一步。


    寸土不讓。


    還要求倭寇退出他們的國家,返還被占的土地。


    否則他會以強硬的手段收複國土!


    此聲明一出,北平城的學子都激動不已,謝少帥幾乎是無人不知。


    甚至還有許多學子毅然的選擇了棄筆從戎,投入謝少帥的麾下,想要和謝少帥一起去收複國土!


    這幾日謝少帥整合手裏的兵力,同其餘的軍閥通話聯係,商議接下來的舉措。


    晚上在酒樓用餐,巧了被福壽班尋到了機會。


    於是福壽班一行人就將程玉給送到了謝少帥的房間裏。


    沒想到就這麽成了事。


    謝少帥離開後,班主福洪光就帶著人進了房間裏。


    看到已經收拾好的程玉,他麵上滿是心疼和內疚。


    “玉哥兒,對,對不住,我們也是沒辦法了,你要是恨,就恨我吧,是我,是我害了你啊。”福洪光落淚,他是有著戲子的氣節,希望程玉寧死不屈的。


    他們福壽班也可以豁出去全部人的命去保護程玉。


    可是,他們覺得太難了。


    現在國家岌岌可危,四分五裂,各地軍閥盤踞,為了爭奪地盤大打出手。


    本以為北平城是安全的地方,可未曾想,內憂未平,外患又起。


    程玉被盯上了。


    盯上程玉的那人是北平城警察局局長。


    北平城除了謝督軍,就是警察局局長沈竇章的權勢大了,畢竟手裏有槍有人。


    沈竇章又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手段圓滑,不知怎麽的和謝家關係倒是處的不錯。


    他同謝家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就這麽平安無事的相處了下來。


    不過最近有風聲傳出來說是沈竇章和倭寇的人暗中聯係。


    沈竇章特意去了謝督軍麵前喊冤。


    因為他兒子就在倭國留學,迴來的時候帶了個朋友來玩。


    沒想到被人給誤會了。


    謝督軍信了他的話。


    這些福壽班並不知道,可是福壽班知道的是,沈竇章的人來傳話,說是看上了程玉,讓福壽班準備準備。


    把程玉給照顧好了,迴頭他們的人會來接程玉過去。


    福洪光四處找人,托人打聽,最後才知道可能是倭寇那邊的人看上了程玉。


    而且背後還有沈竇章的手筆。


    沈竇章可以說是北平難以招惹的存在啊。


    福壽班第一個念頭就是逃。


    帶著程玉逃走。


    可是他們太紮眼了,人多眼雜的,現在又到處打仗不安寧,他們能逃到哪裏去啊。


    而且沈竇章的人還盯著他們,一旦發現他們要逃走,就會派人攔下來。


    甚至還找福壽班的麻煩。


    最後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隻能出此下策。


    看到班主在自己麵前哭的這麽傷心的樣子,程玉迴過神來。


    他淡淡開口。


    “師父,我,我是自願的,你不用這樣,不怪你。”


    程玉一開口,就聽到自己的聲音很是好聽。


    福洪光聽到程玉這麽說,愣了一下。


    看到程玉的表情後,差點沒嚇死過去。


    “玉哥兒,你,你恨我吧,是我,是我讓你師兄他們這麽做的,你恨我就是了,你不要這樣嚇我啊。”


    他還以為程玉想要尋死。


    所以才會這麽說。


    程玉:“……”


    “師父,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程玉說著,扶住了洪福光。


    “經此一事,我也想明白了,死都不怕了,我還怕活著嗎?我會為了福壽班,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我相信這個國家,會有好起來的一天。”


    程玉一字一句,緩緩道。


    福洪光聽著程玉的話,更是忍不住了,拉著程玉的手痛哭流涕。


    謝少帥那邊離開後也沒有留下什麽話。


    福壽班的人都戰戰兢兢,不知道謝少帥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要了程玉,又起身走人了?


    這是看上了還是沒看上啊。


    眾人都揪心的時候,程玉倒是極為淡定,迴福壽班補了個覺,晚上繼續上台演出。


    眾人見程玉這麽淡定的樣子,也就稍稍放下了心來。


    跟著程玉一起準備著。


    不得不說,福壽班在北平城還是很出名的。


    尤其是程玉的場,幾乎是爆滿。


    程玉上了台,就感覺到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了。


    唱曲走位,幾乎就是刻進了骨子裏的記憶。


    “好,好,好!”


    “太好了!”


    “好!”


    一曲終,台下紛紛叫好。


    福壽班人人臉上帶著笑意。


    程玉行禮後準備下台,卻無意間瞥到了後麵的角落柱子處。


    隻見一男人靠著柱子,穿著白色襯衣和灰色馬甲,梳著當下時興的油頭,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正興致盎然的盯著自己。


    對上男人眼神的那一刻,程玉心裏咯噔一下。


    不知為何,他看到這個男人後就有些不太舒服。


    尤其是這個男人的眼神,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


    程玉沒有多想,轉身下了台。


    他迴到後台,坐在梳妝鏡前卸妝的時候,就聽到大師兄匆匆跑了進來,衝著程玉道。


    “小師弟,不好了,沈,沈家公子來了,說要見你!”


    “我知道了。”


    程玉聽到這話,並沒有過於意外,隻是淡淡應了聲。


    “我去見他。”程玉卸了妝,換了身輕便的長袍,起身走了出去。


    沈自明看到程玉的那一刻眸光一亮。


    不得不說,這程玉長得實在是好看。


    每次見到都令他十分驚豔。


    難怪田中兄一眼就看上了程玉。


    “沈少爺。”程玉看著麵前的沈自明,他從原主的腦海中搜尋了一下,以前並沒有什麽印象。


    “聽說你前幾日病了,如今可好了?”


    沈自明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程玉,見程玉好端端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要是程玉真的出了什麽差錯。


    他倒是不好給田中兄交待了。


    “好多了,有勞沈少爺掛念。”


    程玉淡淡道。


    “今晚有空嗎?帶你出去吃個便飯。”沈自明又道。


    聽到沈自明這熟絡的語氣,程玉微微蹙眉。


    他似乎和沈自明的關係沒有那麽好。


    而且他也不會和沈自明出去吃飯的。


    “不好意思沈少爺,我們並沒有到一起出去吃飯的地步吧。”


    沈自明本以為以自己的身份,主動要帶程玉出去吃飯,程玉會受寵若驚的。


    隻是沒想到程玉居然拒絕了。


    他居然拒絕了。


    這一下子,沈自明有些不爽。


    要知道,這偌大的北平城,除了謝家,基本就沒有人敢不給他麵子。


    更何況還是個戲子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去還是不去?”沈自明這會臉色並不怎麽好看,臉色突然就陰沉了下來。


    對上沈自明陰沉的臉色,程玉平靜的看著他,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不去。”


    程玉淡淡道。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剛剛他看到台下的那個男人,可能就是和沈自明一起的那個倭國的男人。


    今晚出去吃飯,應該也會有那個倭國人。


    程玉不想和倭國人牽扯上,果斷拒絕。


    哪怕眼前的沈自明生氣。


    他也不會同意的。


    “今兒你要是不去,我就一槍崩了你。”沈自明怒了,猛地從腰間掏出了手槍來,抵在了程玉的額頭上。


    這時候福洪光聽到動靜匆匆趕了過來。


    當他看到沈自明拿著槍對準了程玉額頭的時候,差點沒嚇暈過去。


    我的個老天爺啊,這,這到底是怎麽了啊。


    小千見程玉遇到危險也是慌了。


    “哎呦,沈少爺,這是怎麽了……”福洪光上前來,衝著沈自明賠笑道。


    他是程玉的師父,可是不是最初的福壽班的班主。


    福壽班的班主叫富洪月,是福洪光的師兄。


    當初的福壽班在富洪月的手裏可以說是名動北平,當年可是入宮給皇帝還有老佛爺唱戲的。


    後來不知為何富洪月自殺,這福壽班也就落到了福洪光的手裏。


    福洪光自幼就沒有師兄厲害,後來沒辦法接了這班,才沒有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的。


    收留了程玉後,發現程玉是個苗子,這才認認真真的教導著他。


    “閉嘴,你再敢多說一句,我連你一起崩了!”


    沈自明看到福洪光以後,語氣冰冷,絲毫沒給他好氣。


    福洪光聽到沈自明這麽說,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可以,你殺了我吧。”


    福洪光淡淡道。


    程玉:???


    沈自明:???


    不是,這福洪光怕是有什麽大病吧?


    福洪光這麽一說,沈自明也冷靜了下來。


    他來到福壽班殺人,也確實是不合適。


    如今城裏正是多事之秋,他還是別給家裏惹麻煩了。


    況且田中兄現在還在他那邊,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把田中兄給牽扯進來,那就說不清了。


    “行,今晚跟我出去吃飯,這件事情就揭過了。”


    沈自明收起了槍,平靜的看著麵前的程玉和福洪光,語氣淡定平靜,仿佛剛剛要一槍崩了他們的人不是他一樣。


    程玉見狀,在心裏默默的給沈自明打上了一個精分的評價。


    這人絕對是有病。


    “行。”


    程玉痛快應下。


    沈自明沒想到程玉會這麽痛快的應下,一時間有些詫異。


    完全是沒想到程玉就這麽同意了。


    程玉衝著他微微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


    誰讓他手裏沒槍呢。


    要是他再不去,沈自明這個瘋子指不定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吧。”


    程玉淡淡道。


    沈自明這會倒是愣住了。


    福洪光反應過來後,一臉的擔憂。


    “玉哥兒。”


    他皺眉。


    昨晚本以為謝少帥和程玉有了關係後會護著程玉。


    可沒料想謝少帥竟是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完全是沒有要負責的意思啊。


    如今遇到這種事情,他們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玉哥兒……”福洪光眼裏含著淚,有些心疼的看著程玉,就好像程玉要去赴死一般。


    沈自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無語的看了福洪光一眼。


    “怎麽著,我又不是帶著他去死,你怎麽就整成了這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沈自明無語吐槽。


    聽到沈自明的話,程玉忍不住笑了出聲。


    的確。


    不得不說沈自明的話有那麽幾分道理。


    “沒事的,師父,我就是出去吃個飯,一會就迴來了。”


    程玉安撫著麵前的福洪光。


    隨後他跟著沈自明離開了福壽班。


    上了門口的小汽車,車子就往平和飯店駛去。


    到了飯店門口,程玉看著周圍的熱鬧,燈火璀璨,麵上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


    沈自明則是在觀察著程玉。


    按照他查的資料來說,程玉應該是沒有來過這麽高端的地方。


    程玉的反應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隻見程玉一副淡定的樣子,似乎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了。


    沈自明打量著程玉,帶著他進了飯店裏,輕車熟路的到了一間包間。


    推開包間的門,帶著程玉進去。


    程玉跟著沈自明進了包間,就看到了坐在包間裏的男人。


    果不其然,是當時他在台上看到的那個。


    男人看到程玉進來後,身子往後靠了靠,慵懶的目光落在程玉的身上。


    “田中兄,人我幫你帶來了,你要怎麽謝我?”


    沈自明衝著包間裏的男人樂嗬嗬笑道。


    男人聽到沈自明的話,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程玉的身上,緩緩道:“你想要什麽謝禮。”


    被男人盯著,程玉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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