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奇遁門也有組成修真事件處理小隊的權力,過來處理修士門派間的糾紛,不是什麽錯誤吧。”難怪韓建國怡然不懼,原來是借了這一層身份才有恃無恐。說來,作為第一個找到政府說明合作意圖的門派,奇遁門屬從龍之臣,掌舵人韓建國有這個底氣。


    魔天血月不置可否:“蟹二前輩,對於今晚的情況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蟹二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部下們,長歎一聲道:“沒有任何一個人,生來就想做邪修;而我的這些兄弟們,也沒有一人享受著邪修的狀態。年前的時候功法和法寶四處分散,到我手中的是《化陰訣》,借此我尋到了擺脫邪修功法的可能,並且付諸實踐。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成功了。”


    其他門派的人如同炸開了鍋,紛紛開始討論,就連大師眼底也閃過一絲詫異。強行轉變邪修功法並且成功的,恐怕自修煉以來,蟹二是開天辟地的頭一份,可謂才情蓋世。單憑這個,蟹二必定會在修煉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待到議論聲漸悄,蟹二再次開口:“隻是成功的機率很低,在這個過程中能夠幸存者十之三四。為此,在陪我征戰的大統領死後,我便拒絕了所有想要轉換功法兄弟們。我是自私的,我不希望白發送黑發,看著他們身死。直到今天我才下定決心:隻要想要轉化的,我都會傳授方法,生死有命,不再阻攔。”


    “謝宗主再造之恩!”也不知是誰先單膝跪下,蟹二幸存的老部下們全部跪倒,這些傷痕累累的漢子們低著頭,都努力的不讓眼淚流出。


    “謝宗主再造之恩!”齊刷刷的吼聲中滿是感激,也盡是悲戚。


    蟹二深吸一口氣,仰天看看被烏雲遮蓋的月亮:“可是在今夜,有七十多個兄弟,連生死不由己的放手一搏的資格都沒有了。”


    大家都能感受道蟹二聲音中的無力感,也被代入這種情緒中。


    “我知道天道有輪迴,當時被邪修功法控製身不由己,嗜殺殘暴,身上纏滿冤魂,就像是乾德說的,我們身上有邪修的烙印,從殺第一個人的那天起,就再也沒有迴頭路了。我不奢望脫離邪修功法的束縛後就擺脫邪修身份看,但是哪怕是注定要還債,我也希望他們能夠體驗一天普通修士的感覺,哪怕一刻也好。”


    “在今晚死去的所有人當中,最不該的就是張雷和小四。他們是極好的孩子,是我害了他們。倘若那晚在古董街我沒有強行擄走他們,倘若我沒有帶著張雷一起修行,倘若我沒有讓張雷借小四和我們生活......就不會是今天的結果。”


    蟹二看向首長:“若是過去還被邪修功法所左右的我,定然會殺個天翻地覆為兩個孩子報仇,但是我現在隻想,贖罪。您是當今華夏政府的主導者,是華夏人的領袖,為了修真界更好的發展,我認同您的身份,也支持青風子的行為。”


    首長和大師向蟹二點頭致謝。


    “我希望,用我的死,換我兄弟們的生,終結這場沒有根源的恩怨。”蟹二一字一頓的說。


    “宗主不可!”下一刻蟹二的老部下們接拿起武器對準自己的要害,為首的新任大統領道:“宗主帶我們恩重如山,為我們尋求脫離苦海的方式不說,一直照顧著我們,亦兄亦父。若可用性命交換,請讓我們代宗主死!”


    “代宗主死!”再一次齊刷刷的呐喊,讓在場的所有人頭皮發麻,眼眶發熱。


    可笑啊,相比之下有情有義的竟然是邪修,雖然他們曾經殺凡人,滅劍閣,但是患難之中卻願為他們赴死。而所謂的名門正派,不是沽名釣譽就是背後捅刀。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盡是讀書人嗎?魔天血月腦海裏莫名的迸出這句話。


    邪修如同角落裏的鼠輩,隻有團結才能勉強度日;行走在陽光下的衣食無憂的人,飽暖思淫-欲。


    “不要衝動,是生是死,還要看最後的判決,有將功抵過一說,沒有替人受刑的。”首長雖然心中感動,但是依舊冷靜。這是審理的第一件與修士有關的大案,對日後的案子判決都會起到影響,不可以意氣用事。


    “你!”新任大統領盛怒,拔刀而起。


    “霸天!”蟹二喊住他,輕輕搖頭示意。


    大統領隻好咽下怒火,重新跪倒在地,聽候發落。


    “蟹二前輩,還有什麽要說的嗎?”魔天血月麵對著這位邪修巨擘心生敬意,語氣緩和幾分。


    “隻希望對我的老兄弟們能夠高抬貴手,而我任憑處置。”蟹二向首長施禮,首長迴禮。


    魔天血月的目光又落在乾信身上:“敢問,除魔衛道的決定,是由乾德一人決定,還是長老們商議後共同決定?”


    “啊?乾德自己決定的,和我們沒關係!”乾信想都不想就迴答道:“變成魔修後,師兄變得乖張暴戾,連我和他相處都要小心翼翼的,誰敢違背他的意誌。”龍虎門一眾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他們也被魔氣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性格,這是,沒有乾德那麽明顯罷了。


    “所以因為他個人原因,整個龍虎門都參戰嗎?可曾想過後果!”魔天血月繼續道。


    “因為......滅掉他們,我們就不會坐實魔修的名頭,依舊是名門正派的五大門派之一。本以為師兄的實力能夠真正和蟹二比肩,憑借我們可以將其他人殺掉,誰知會這正情況......”


    小劉姐姐坐在地上,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敲打,記錄下審訊中所有的對話。五六台攝像機被架起,還有各色的錄音設備。


    “作為修真事件處理小隊,職責與義務是什麽?”魔天血月問自己的“同事”韓建國。


    “除暴安良,為政府效力。”


    “沒了?”


    韓建國冷笑一聲,反問道:“還需要什麽?”


    魔天血月沒有和他應答,而是轉向首長打了個敬禮:“審訊完畢,情況已經清晰,是否進行判決?”


    首長點點頭,大師展開一個結界,在這個結界中所有的人都可以同時說話,並且互不幹擾的同時可以聽到其他人在說什麽。


    大家對這件事情說出自己的看法,大致分成了三派,最多的是與沒有蟹二和他的老部下們從未有過衝突,所以站在受害者蟹二他們這邊;反之的認為蟹二他們咎由自取,其他兩個門派是替天行道;剩下的就是中立的。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都堅持自己的觀點絲毫不讓。


    當意見集中以後,首長為首,和其他法學專家以及政府高層共同去研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朝陽東升,晨光熹微,破曉之時,總算是敲定了結果。


    首長手裏拿著剛打印出來的裁決書,臉上帶有一絲疲憊。畢竟不是修士,年事已高,奔波了一下午,又熬了一個通宵,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不過他此刻內心還是有些激動的,畢竟這是第一場修真界的判定。


    “經過商討研究,對今晚蟹二一眾,龍虎門以及奇遁門修士間的鬥爭,做出以下判決:首先,龍虎門作為事端挑起著,承擔本次事故的主要責任,其首前掌門乾德已經伏誅,其他參與戰鬥的長老及弟子承擔連帶責任,殺人超過三人者,處死,兩人者,終生監禁,一人者,十年有期徒刑,未殺人者,一年有期徒刑。服刑期間,受政府組織安排進行勞動改造。”


    “奇遁門作為執法者,不清晰自己的義務與責任,行為不規範,未向政府做過匯報,暴力執法前未進行申請,加劇了混亂。為此,剝奪奇遁門執法者的身份,對於執法時殺人不予追究。”


    “蟹二一眾,本次事件中屬正當防衛,但是依舊要為國家無償效力五年報曾經所作所為,以平複其他的曾經受過他們傷害的修士的怨恨。”


    念完判決後,首長抬起頭問道:“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搖頭,正當首長決定一錘定音時,突然龍虎門有人大喊:“憑什麽!憑什麽同樣是昨晚殺人,我們龍虎門的人就要死,邪修和奇遁門就不必,我不服!”


    “當有人要來殺你,你防禦的時候將對方殺掉了,你覺得你自己有罪嗎?”魔天血月替首長迴答。


    “沒有!可是......”


    “沒有可是!”


    “媽的,給老子等著!”龍虎門隊伍裏那個質疑的人立刻衝天而起,竟然是個知命境界的長老,沒等他飛出一丈,大師彈指,立刻身首異處。


    “還有人有異議嗎?”


    “為什麽不追究他們邪修過去殺人!”這次開口的是個奇遁門弟子,話音剛落酒被周圍的人死死捂住嘴,但是晚了一步,大家都聽到了。


    “我雖然不是修真界的人,但是我也有聽說過少林前任方丈之死,要是追究起來,你認為該怎麽辦。”首長臉上看不出喜怒。


    韓建國一聲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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