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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長子張伯奮說完,張叔夜拍案而起,一聲怒吼響徹雲霄:“豎子,安敢如此!”


    張伯奮躬身道:“父親大人勿焦躁,現今濟州城的安危皆係父親一身,父親應早作定奪,免得被賊人有可乘之機!”


    張叔夜止住憤怒,滿意地看了長子一眼道:“你速去軍營秘密召喚姚仲友、楊琦和你弟弟來議事,事關重大,你務必小心,不要打草驚蛇!把送信的人押上來,為父親自審問,免得漏了重要線索。”


    濟州城今日軍管,四門緊閉,張仲熊親率一軍緊守四門,任何人不得進出。對外言稱城內正在捉拿大批西夏奸細,百姓無事不要在街上走動、逗留,以免引起軍方誤會。


    濟州兵馬司軍營內。


    張伯奮、楊琦、姚仲友各率兵士,將營中軍隊分割成幾塊,團團圍困。姚仲友派騎兵在營中來迴巡視,並不斷喊話,濟州城內正在捉拿混入的西夏奸細若幹,軍士們不得亂動,凡有異動者按奸細論處,當場格殺。


    濟州知府公堂內。


    幾乎所有軍官都聚在堂內。張叔夜高坐堂上,兩邊十幾名護衛披甲帶刀,殺氣騰騰的站在當堂,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軍官們。還有幾十名軍士站在軍官們四周,手握刀柄,隨時準備出鞘,公堂內充滿殺伐之氣。


    軍官們麵麵相覷,不知知府招會,為何搞得如臨大敵,站在堂中納悶。王不凡和高德明暗覺不妙,雙方對視壯膽,不言不語。張叔夜見局麵已被自己控製,心中鬆了一口氣。他目光巡視軍官們一圈,一股威嚴的氣勢充滿堂內。


    他厲聲喝道:“來人!將勾結梁山泊賊人,蓄意謀反的狗賊王不凡、高德明拿下!”


    立刻,二人被侍衛捆綁,按倒在地。


    二人高聲喊冤:“大人無憑無據,便誣下官為賊,我等不服!”


    眾軍官聽言竊竊私語,兵馬總管黃良德正準備為二人求情,還未言語,就聽張叔夜喝道:“兩個狗賊,不見棺材不落淚,死到臨頭還敢狡辯,本府會沒有憑據捉拿你們麽?”


    他不理二人,轉頭對其餘人道:“誰和他二人同謀,現在站出來認罪,本府饒他死罪!”


    雖有人心中忐忑不安,但仍沒人站出來。


    張叔夜見狀冷笑一聲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隻要有人站出來認錯,本府便放他一馬,否則查出來定斬不饒!”


    說話中張叔夜目光巡視一圈,一股威嚴從眼中輻射,瞬間嚇破了兩人膽,隻見兩名牌軍跪在當堂道:“小人實無意謀反,都是王不凡和高德明兩個狗賊教唆、威逼所致,大人明察!大人饒命!”


    這時候軍官們才知真有人謀反,黃良德暗自慶幸,幸虧剛才沒有求情,否則如何說得清。王不凡、高德明二人見事已敗露,隱瞞已無任何意義,隻能低頭顫抖,尋思如何交代,才能免死。


    “還有沒有被二賊教唆、威逼的人,有的站出來,本府從輕發落!”


    張叔夜一聲喝,又有幾人跪在當堂承認。張叔夜見再無人站出來,高聲喊道:“來人!帶證人!”


    立時,被王不凡派去送信的下人被押上來,他哭喊道:“大人明察,都是王統製讓我去梁山泊送信的,其餘事情小人一概不知,我就是一送信的,大人饒命啊!”


    “待查證後,本府定會秉公處理,本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念你主動坦白罪行,又是受人所逼送信,本府決定對你從輕處罰!”


    王不凡如同在幹旱的沙漠中看到一片綠洲,看到有活下去的希望,立刻抓住救命稻草不放。張叔夜剛說完,他突然哭喊著大叫道:“大人饒命!小人被豬油蒙了心,聽信沈榮祖那狗賊的挑撥。小人實無意與梁山泊反賊勾結,大人看在小人多年為國效命的份上,饒了小人一命!”


    王不凡還在地上哭哭啼啼,軍官中有兩人立刻癱軟在地,他們的心理防線在王不凡的亂扯中碎成粉末,原有蒙混過關的幻想瞬間變成肥皂泡破滅。他倆跪著走到堂前道:“小人等沒有發現王不凡的狼子野心,受他蒙蔽,險些釀成大禍。我等知錯,望大人饒命!”夢生


    張叔夜冷笑道:“軍中提轄任昌、夏安也參與謀反。剛才本府給你們機會,你們卻心存僥幸,抗拒本府。如今見紙裏包不住火,又巧言令色,試圖嫁禍同夥,企圖自己保命!如此叛國不義之人,留你們何用!來人,拉出去砍了!”


    立刻,兩顆血淋淋的腦袋獻於堂前,眾將皆驚。黃良德感到危險正向自己逼近,便跪下道:“小人做為兵馬總管,手下軍官勾結梁山泊賊人謀反,卻一概不知,小人失職,望大人降罪!”


    “失職之事以後再論,現在主要是抓反賊,平叛亂!把王不凡等參與謀反之人帶下去仔細審問,務必將城內反賊一網打盡!沒有我的命令,將官們一個都不能走,一切等審訊後再決定!”


    張叔夜說完對一個護衛道:“你速帶人將沈榮祖一家老小皆盡拿下,封門鎖府,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遵命!”


    看著領命而去的護衛,張叔夜的心慢慢平靜,一場秘密的叛亂總算扼殺到繈褓中。想想都後怕,如果不是張伯奮發現端倪,暗中訪查,抓住送信的人,濟州城會有多少人死於此次叛亂。


    我張叔夜在此發誓,就算是丟了烏紗也要將濟州的官吏大換血,就算是掉了腦袋也要將梁山泊匪患平息!


    叛亂速平,塵埃落定。參與者受到了該有的懲罰,有些做苦役,有些刺配,有些人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新上任的兵馬總管姚仲友精神百倍,他拱手向張叔夜獻策道:“大人,我們何不將計就計,今天午夜在南門設伏,打梁山泊賊人一個措手不及!”


    被降為統製的黃良德也附和道:“姚總管妙計,下官願意親率一軍埋伏在南門外,到時候裏外夾擊,賊軍必定潰敗!”


    張叔夜沉思片刻道:“二位將軍立功心切,心情可以理解,然濟州軍還未練成,此時交戰勝算不大,說不定還會引起賊人瘋狂的報複。再者,賊人城內必定安插探子,此時早知道城內情況,今夜未必會來!你等隻需堅守城池,不讓賊人有機可趁,萬萬不可開城迎戰!”


    “遵命!”


    二人拱手退下。


    “張叔夜果然不同凡響!”


    宋江放下手中的情報感歎道:“以雷霆之力,迅速平息叛亂,濟州城未造成絲毫恐慌,拿捏尺度穩、狠、準,處理果斷、老辣。他才是梁山泊潛在的勁敵,我們不得不防!”


    公孫勝捋著胡須道:“看來正如司令所言,我們身邊果然臥下一隻猛虎,以後我們得睜著眼睡覺了!”


    “這樣也好!有猛虎在彼,也給整個梁山泊敲響警鍾,大家都高度警惕,以防被他咬一口!”


    吳用侃侃道:“據信鴿傳來的情報看,濟州加強城防,兵馬調動頻繁。我懷疑張叔夜認為我們不知道城內情況,準備今夜設計打我們埋伏。”


    宋江覺得吳用必有什麽籌劃,他看了看三人道:“行動不是取消了麽?我們不去,張叔夜就算埋伏多少大軍,也是空歡喜一場。莫非你們三人另有計謀?”


    三人會意笑了,林衝道:“看來啥事都瞞不過司令的眼睛,我們準備將計就計,假意中他埋伏,用手雷和弓弩強力防守。卻在外圍多派隊伍,全力合圍,給他們來個雞飛蛋打!”


    “計謀不錯,勝算較大!但這樣傷亡太大,我們拚不起,極不劃算!”


    宋江思考片刻道:“我們沒有和官兵陣地戰中交戰的經驗,再說打下濟州可能會引起朝廷無止境的討伐。我們現在主要目標是保存實力,穩定發展,我們作戰要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而不是拚消耗!”


    而後他又對林衝說道:“林師長,開幹部會議時告訴軍官,以後作戰盡量避免鬥將,要集合團隊的力量來贏取勝利。將官應該呆在指揮的位置上,而不是去衝鋒陷陣,一個人再勇敢,力量畢竟有限。充分利用我們火器的優勢取得勝利,戰爭要的是勝利的結果,並不是單挑贏麵子。”


    林衝拱手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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