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國手苑範樹毅弈了一棋後,楊殘日帶著楊翀領上常星辰迴到了岸邊,觀賞過年最後一道風景——煙火幕。


    一聲聲“咻”地聲響震耳欲聾,在天空之中又發出一聲“砰”的聲響,接下來就是滋滋啦啦卻叫人聽著很是舒服的響聲,這還隻是前奏,真正的好戲還未上演。常星辰頗為震撼地看著夜幕當中五顏六色地煙火,滿眼的歡喜。


    楊翀撫摸他的腦袋,笑道:“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煙花吧?”


    常星辰毫不掩飾地點頭道:“的確沒見過,這東西叫煙花嗎?好神奇啊!和前輩一樣都會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茫。”


    楊翀哈哈笑出聲來,說道:“這光與他的光可不一樣!等你以後成了修士就明白了。”


    “修士?”常星辰迷迷糊糊道:“這是什麽?”


    楊翀耐著性子迴答道:“這是一種人,也是一種職業。成了修士,一生之中就不愁吃穿了!還可以仗劍天涯,握刀江湖,逍遙無比呢!”常星辰還小,總要給其一點動力。


    常星辰依然還是半懂不懂。


    楊殘日開口道:“按照你們的說話就是神仙!”


    一聽“神仙”二字,常星辰明白過來,眼神之中帶著濃厚的向往,“就是能夠禦劍飛行的神仙?我真的能夠成為那樣的人嗎?”


    楊殘日點頭道:“隻要肯努力,有朝一日你也能成為那般神仙的!”話如此說都是為了鼓勵常星辰,修士的世界比起普通人的世界更加殘酷,因天賦低下一生碌碌無為的修士多不勝數。肯努力最多是不混吃等死,地位比起混吃等死的鹹魚修士好不了太多,不過填飽肚子,一年添幾套衣服還是可行的。


    忽然一聲巨大的如同鳳凰鳴叫的聲音從天際傳來,三人立刻抬眼望去,隻見一朵朵豔麗的煙花在天空綻放,將漆黑的照耀的晝亮。


    這過年的最後一道風景隨著時間漸漸逝去,淨湖裏的遊人們漸漸少了,都迴到自己的家。李王朝地風俗習慣是大年初一不走親戚,興許是年初一時都在忙碌,沒有時間理來客,又或是年初就招待客人寓意整年待客,錢財不進卻出,而來客則是終年奔波,送禮意味著送錢,終年送錢的事情誰願意做?


    整整一天一夜,楊殘日都在與楊翀下棋。正是昨日父親與大國手範樹毅的那一場弈棋徹底激發了楊翀學習圍棋的興趣,雖說棋藝比不得父親,但從不輸重頭再來的勇氣。不過楊殘日更多的是喂招。


    楊殘日盯著低頭思索下一步棋的楊翀,緩緩開口道:“我們已經很久沒一起這樣麵對麵坐著了吧?”


    楊翀點頭道:“是挺久了……”


    楊殘日歎氣一聲道:“之前青羊宮還在的時候我忙碌這門派內的事務,現在青羊宮沒了,我還要忙軍中事務,一年都難以得見幾次,我……”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錚錚鐵漢楊殘日麵對著麵前女兒,竟是落下兩行濁淚。


    楊翀卻搖頭道:“父親不必自責,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我了。父親你有事業,而我也有屬於自己的事要做!”不見其負於身後的右手化作拳頭握得很緊。


    過了初一,初二便是各家各戶走親訪友之時。楊殘日令楊家蒙羞,按理來說本應當無人,可是卻一個個都提著禮物登門拜訪。其中就有楊翀二伯,楊殘日二哥楊殘星。


    楊殘星滿臉笑容,那笑容在他肥大的臉上顯得格外猥瑣。剛要進楊府,卻被管家攔了下來:“什麽人?要進楊府首先得通報!”


    楊殘星頓時大怒道:“楊殘日是我四弟,你竟然敢攔我,不怕我叫殘日叫你走人?”


    管家正要說話,卻傳來楊殘日的聲音:“二哥莫怪,我這管家也是不知道有你這個二哥!”這話言外之意是在詢問為何青羊宮落難,你楊殘星半個屁不放?甚至連搭救一把的心都沒有?就這樣還算是我二哥?


    楊殘星臉色訕訕,很快表情真誠地道:“看來四弟還是在怪哥哥我啊!真的不是當哥哥的我不肯搭救,而是當時我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四弟有所不知,哥哥我開的商會經營出了問題,當時負債累累啊!到處都是債主,追的我心煩意亂,所以我是不想給四弟惹麻煩,這才不與你聯係的!”


    楊殘日心中冷哼一聲,表麵確實隨和道:“二哥還真替做弟弟我的著想!這叫我心中好一陣感動,既然這樣,近期我們不醉不歸如何?”


    楊殘星卻擺手道:“這恐怕不行!我已經戒酒了,患了種一喝酒就會渾身發癢的病症,實在是不敢喝酒了!”


    楊殘日不知是借此真發怒還是故作姿態,道:“二哥若是這樣就太不給四弟我麵子了!來做弟弟的這裏拜年,竟然不喝酒,難不成是嫌我這酒渾濁?還是嫌我這酒配不上二哥你這富甲一方的豪紳地位?”


    二哥楊殘星立刻賠了個不是,拱手說道:“四弟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二哥我什麽時候看不起你過?而是我真的喝酒渾身奇癢難耐!你若不信,我便是冒著渾身犯癢也要證明你二哥我絕對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


    楊殘日心裏不屑地哼了一聲,語氣略顯淡然道:“二哥進來坐!”楊府中的楊翀見二伯來了,連個睜眼都不曾有,心中對這些親戚隻有一個映像,便是利欲熏心、視利如命,隻知以趨炎附勢來壯大自己。


    楊殘星看著冷淡的楊翀,語氣委婉道:“想五年前,翀兒才這麽高,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這時間過的真的快啊!”聽著他的自言自語,楊殘日父女都沒迴應,叫站在原地的楊殘星內心好一陣尷尬。


    不僅是楊殘日二哥,還有大哥、三哥和五弟,他們個個如今都混得不錯,大哥去了昭和殿做了個右補闕,算是個從七品官。楊殘日的將軍之位是世人樓中的將軍之位,以普通人的話來說,隻要帶兵打仗的都是將軍,統領全軍的就是元帥,卻不知其中也有細分。楊殘日如今是正五品的守備,負責的便是浦仁城,一個不大不小的城池。這正是因為這正五品的名頭,這些利欲熏心的兄弟們才會紛紛趕來。


    幾個兄弟趕來自然是沒錯,但幾個已經出嫁的姐姐都來此沾光。在李王朝的婚嫁習俗中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已經不算是本家人了,可這兩個姐姐強就強在不要臉皮,帶著嫁的男人竟是直接走進楊府。


    觀兩位姐姐都來了,楊殘日心中不屑地冷哼一聲,大罵不要臉。遇到權貴,是絞盡腦汁都要找點關係。李王朝中嫁出去的女兒就不算是本家人,要隨夫姓,這兩個姐姐都已隨了夫姓,可以說是與楊家半毛錢關係沒有。


    楊殘日淡然說道:“你們幾位來是什麽意思?”


    原名楊殘柳,現名傅殘柳的大姐語氣陰陽怪氣地道:“四弟位高權重,自然是看不上我們商門人。士農工商當中,我們商門是最沒有地位的,看來是遭四弟嫌棄了。”


    楊殘日不語,楊翀卻是忍不住了,“李王朝婚嫁習俗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就不在是我們楊家人了!而且你姓傅,我爹姓楊,你說你們有什麽關係?”


    傅殘柳夫君傅文建卻是嗬斥一聲道:“我們長輩之間說話,哪有你這個後背插嘴的份?簡直就是沒有教養!”


    楊殘日本就心中冷漠,加之傅文建此言此語更是激起了其心中的怒火,大罵道:“這裏是楊府!不是你傅家府邸!你喧賓奪主,才是不知禮恥!麵對小輩的指正,竟是以輩分來壓,更是愧對長輩身份!二位請吧,楊某不送!”


    傅殘柳楚楚可憐道:“我好歹也是你姐姐吧,我們有著同樣的血脈!小時候你惹了父母不快,可都是我幫著你說情的!”


    楊殘日冷笑不迭道:“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真的是可笑!我楊殘日何時犯過錯?不都是替你們這群兄弟姐妹們背鍋?還自說幫我說情,真是可笑!”


    傅殘柳被揭穿得無地自容,惱羞成怒道:“沒想到位居五品的守備竟是個這般薄情寡義之人,傳出去真的是要淪為笑柄!”


    楊殘日不語,眼神卻是要噴出火來。見傅殘柳與傅文建完全沒有走的意思,冷冷道:“管家在哪?送客!”


    管家立刻走了過來,做了個請的動作道:“二位請吧!”


    傅殘柳卻是耍起無奈,“怎麽說小時候我也照顧過你,你總不能這般無情吧?”


    楊殘日眼神之中已經陰鬱到了極致,說什麽狗屁的照顧,無非就是叫他吃兄弟姐妹們吃剩下的剩飯,那個時候的他長的很瘦小,以致三個哥哥、兩個姐姐都看不起他。如今竟是一個個逼臉不要德跑來認親戚了,可真諷刺啊!


    “真是‘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啊!我青羊宮陷入危難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在哪?我們手足無措的時候可都不曾見過你們來認親戚吧?”楊殘日本不想與他們說這麽多,但在心中的怒火的驅使下,他難以自禁。


    眾人被說的無地自容,大哥楊殘雷抱拳辭去道:“四弟這一番話說的當兄長的我無地自容,大哥便先行辭去!不為討好四弟,隻求補償這些年愧對四弟!若是四弟有需要,可以來昭和殿找我,大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三哥也是如此,抱拳離開。


    這兩人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可二哥與傅殘柳、傅殘月乃一丘之貉,死皮賴臉地站在原地。楊殘日正要翻臉發火時,傳來一陣極為熟悉的聲音:“殘日將軍!可還記得我?”


    楊殘日目望聲源處,是成文公主李尚文。幾人也是轉頭一看,發現來者竟是個身著公主殿下衣袍的女子,身後跟著三個侍衛,實力赫然清一色的上三境一層。成文公主問道:“這幾位是誰?”


    楊殘日還未迴答,傅殘柳卻是搶先迴答道:“我是殘日的姐姐,我叫楊殘柳!”這話一出,不禁叫楊殘日內心一陣鄙視,為了能夠靠上背景後台,竟是不要臉地又叫迴自己本名,真是可笑!


    李尚文犀利的目光掃過傅文建,淡淡問道:“那這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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