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真的累得什麽都不想管。


    輕輕撫摸兩隻小貓數下,向喬確定容安生熟睡之後,便走進書房,坐在電腦螢幕前發呆。


    半晌,就像是下定了決心,她移動指頭,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to whom it may concern……


    一陣乒乒乓乓的撞擊聲讓容安生驀地睜開眼,坐起身,對於周遭陌生的環境有點茫無頭緒。


    她……她在哪裏?


    在疑問浮上腦海之際,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痛楚,讓她忍不住抱著頭,發出呻吟。


    「瞄噢。」


    毛苴苴的東西湊近她,卻又在下一秒挪開。


    「嘖!」她爆出更響亮的聲音,總算是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她在向喬家。


    昨晚她幾乎一個人喝光數瓶酒,難怪頭這麽痛了。


    掀起身上的被子,容安生心想,算向喬有良心。


    她套上室內拖鞋,巡視了房子一圈以後,卻沒見到向喬。


    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唯有向小貓們打聽。


    「喂,你們的媽咪呢?」蹲在地上,她望著兩隻小貓,覺得自己傻極了。「嘖,真是的,就算你們知道又如何?都不會迴答我嘛!」


    她打量著整潔的環境,一抹不安迅即爬上了胸坎。


    向喬去了哪裏?竟然一聲不吭的離開,會不會……


    不不不。容安生敲了下自己的頭。向喬又怎麽會……嘖!想起她昨日的表現,怎麽可能沒事?情敵上門,更被最愛的男人掌摑了,又怎麽可能平靜下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袋,飛快的衝出屋子,在大廈外攔了輛計程車,直奔醫院。


    下了計程車以後,容安生顧不得穿著高跟鞋便跑了起來,隻要看見人,劈頭就問:「有沒有見過marsha?」


    然而得到的迴答都是搖頭,她最後跑去員工餐廳,氣喘籲籲的搜尋是否有熟悉的身影。


    「喂,你昨晚幹什麽了?」值早班的樂心言端著咖啡,就像看到一件巨大垃圾。


    「有沒有見過marsha?」容安生還在喘氣。


    「怎麽了?」樂心言不明所以。


    「就是說你沒有見過……嘖!真是的,浪費我的時間。」低咒一聲,容安生橫了他一眼。


    「喂。」他及時拉住她。「究竟發生什麽事?」她慌亂的神色令他感到不對勁。


    「邊走邊說好不好?」她甩不開他,退而求其次。


    就在兩人轉身離開登廳的時候,遇上了一名護士。


    「有沒有見過marsha?」容安生趕緊發問。


    「呃?向醫生大清早就迴來了……咦?」護士話說到一半,感覺身畔拂過一陣風,全然不曉得兩人在急什麽。


    跑到電梯前,容安生急得不斷跺腳,隻差沒對著電梯大叫。


    「哎呀!不等了!」她大步走向一旁的樓梯,決定亮雙腳走上去。


    樂心言歎口氣,不由得尾隨在她身後。


    「喂,等等我好不好?」


    容安生沒有理會,徑自往上爬。


    兩人終於來到向喬的辦公室前,她敲了敲門,久久不見迴應,索性推開門,入目的是整齊清潔的擺設。


    「她是不是去巡房了?」樂心言開口問道。


    「我希望如此。」容安生皺起眉頭。


    但她硬是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對勁,就算向喬生性愛整齊,也不見得能令辦公室整潔得如同沒人使用一般。


    不一會兒,她的懷疑便遭到證實,向喬真的辭職了。


    昨天停車場發生的事完全是陸淵始料未及的,他替郎華芝上藥以後,便安排她家的司機接她迴去,而他的掌心至今仍殘留打向喬時的觸感。


    火辣辣的,又有種濕淋淋的感覺,就像身體某處被硬生生的刺了一刀。


    因此他今天請假,不迴去醫院,獨自開車在街頭徘徊。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動手打向喬,即使是三年前她那樣對他,他也從沒有動手的念頭,然而就在當時他真的揮手打下去。


    她要哭不哭的模樣至今仍清晰的刻印在腦海中,混雜不敢置信與震驚的神情刺痛他的心。他應該先聽完她的話,不是嗎?她說他什麽都不知道,那會是什麽?


    陸淵感到胸坎有什麽遭到剖開,疼痛令他差點站不穩。


    為什麽他會有一刻認定她想傷害郎華芝?他不是比誰都清楚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嗎?一個會因為病人意外去世而躲起來哭泣的人,怎麽可能傷害別人?


    是因為他不得不這樣做嗎?唯有將她定位為可恨的女人,才可以逼使自己繼續恨下去,但是他又為了什麽如此執著不放手?恨了她三年,還不夠嗎?對她的念念不忘,到底是出於恨?還是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是那般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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