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劍蘿將杜瑤光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待在她的統領宮殿中,吃喝不愁,還不用提防他人眼線。


    這裏的半魔身上都被種下了九黎族刻印,但凡有背叛劍蘿的行為,都會受到噬心之痛,根本不會念著穹兵和玄冥是他們舊主就被收買。


    在妖魔之中,隻有一個主,劍蘿是他的徒弟,便是一人之下,擁有極大的權威。


    杜瑤光平日裏盡量不出門,無事就在房間裏打坐練功,劍蘿覺得她無聊的很,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坐一天的,除了每日幫她查看一下飲雪劍重鑄進度,其他時候都去忙自己的事了。


    她中途去千刃峰上找過薑焱淩,趁著閉關間隙把事情和他說了,但是沒有告訴杜瑤光他的答複,而是去禦龍鐵鋪找了子漁。


    因為薑焱淩的迴答她實在不知該怎麽告訴杜瑤光。


    “什麽?!不見?”子漁睜大眼睛,有些不相信劍蘿告訴他的事。


    薑焱淩明知杜瑤光來找他,居然不見?


    “她每次見我都會問我見沒見到師父,是何答複,這……這讓我怎麽告訴她啊。”劍蘿抱怨道,她現在迴去見杜瑤光會心虛的。


    子漁臉色極為難看,捂著自己的臉,眼神中透著驚懼。


    “我幾日前觀察星象,發現七殺星和破軍星一改相衝姿態,變得融洽起來,貪狼仍舊掌控全局,完全和預言中的天下大劫一模一樣……”


    “本以為沒那麽嚴重,現在老薑居然不見瑤光姐姐?你真的和他說清了瑤光姐姐的來意了嗎?”


    “當然說清了!這等大事,我豈能懈怠。”劍蘿道。


    “他怎麽說?隻說了不見?”子漁追問。


    “師父說……時候未到,讓我先請她迴去。”劍蘿迴答。


    子漁聽後脊背發涼,本來星象隻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隻能預示未來大概的發展趨勢,並不能展示詳細的過程。


    但如今七殺破軍趨近和諧,貪狼掌權,大劫之兆分毫未變,薑焱淩居然直接把杜瑤光拒之門外。


    “怎會如此?這麽多年的小心翼翼,到頭來仍逆轉不了大劫嗎?”子漁焦躁不安,看劍蘿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又問:“你見老薑的時候,他可有異常?有沒有顯得暴躁,眼睛是什麽顏色?”


    劍蘿微微歎氣,道:“師父若不想顯露,我能看出來什麽呢?他這幾年帶著心脈傷不一直這樣麽?”


    子漁搖搖頭,隻好放棄尋找端倪,薑焱淩若想在心裏藏事,是沒有任何人能識破的。


    隻是,現在不知道他是仍在偽裝欺騙天道,還是,已經被心火迷失了本心。


    想要猜透他比推演天命困難多了。


    ……


    劍蘿房間裏,杜瑤光盤腿坐在床上運功,臉色不太好,唇上血色淺淡,皺著眉頭,不舒服的樣子。


    雖然劍蘿讓她泡的藥浴真有抵擋煞氣入侵的功效,但是九幽堡壘下的靈力太過渾濁,根本不適合她仙家靈力,修煉起來格外困難,甚至連身體裏本來的內傷都沒痊愈。


    仿若沉入水底憋了很久的氣,杜瑤光突然深唿吸了一大口,蒼白的臉上,透著些許疲憊。


    她睜眼時,看到床邊放著一顆閃亮的白色珠子,從中滲透出絲絲清氣,她吸入了幾口後,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憋悶之感緩解了許多。


    淡藍色皮膚的紅發女子,一隻手正按在那顆珠子上,看來是想靜悄悄地把這個有助於杜瑤光修煉的寶物放下然後離開,結果杜瑤光恰巧睜眼了。


    劍蘿怕她如之前洗澡那次一樣被嚇得跳起來,有一絲尷尬,道:“沒打擾到你吧?”


    杜瑤光這次很平靜,看著那顆珠子道:“無妨,這是晗靈珠?”


    “對,你們仙門人將仙氣儲存其中,用來補充靈力的,放在你身旁淨化濁氣,你也許會好受些。”


    幾日下來,杜瑤光知道她心懷善意,對自己也很貼心,隻是半魔生長環境惡劣,她有些不拘小節罷了。


    杜瑤光臉色柔和起來,道:“多謝你了。”


    劍蘿有意躲閃著她的目光,因為心裏藏著事,真不知道如何將薑焱淩的答複告訴她,便作出一副輕巧的模樣,笑道:“那你繼續練功,我去處理事務啦。”


    “等等。”杜瑤光叫住了她。


    劍蘿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她定是又要詢問薑焱淩的答複了——看來終究是瞞不過去了。


    “瑤光已在阿蘿姑娘這裏叨擾多日,敢問薑教主到底是何態度?若是不接受瑤光的條件,不願和談,那瑤光便自行離開了,昆侖派中事務繁多,也不好擱置太久。”


    “嗯……”劍蘿支吾著,轉過身,有些難為情。


    杜瑤光作為昆侖掌門,本就不能放下門派不管,在這裏待個十天半個月幹等著。


    “師父讓我交給你一件東西。”劍蘿道,伸手進紫色的傳送陣,在自己的儲物空間裏扒拉。


    杜瑤光聽見了儲物空間裏傳來的稀裏嘩啦的聲音,心想這姑娘平日肯定是個大大咧咧的,東西亂丟,見她伸手扒拉半天,都沒拿出來。


    “咦?去哪了?”劍蘿自言自語,幹脆整個人探進儲物空間搜索。


    杜瑤光眼看著她上半身進了傳送陣,下半身還露在外麵,畫風甚是奇怪,這要是大晚上撞見她鑽進儲物空間找東西,還不得當做是見鬼了,嚇個半死。


    叮叮咣咣一陣響,劍蘿終於從儲物空間鑽了出來,手裏拿著的正是那柄飲雪劍,斷裂之處已修複完畢,如從前一樣散發著白光,靈力充沛,顯然連注靈都完成了。


    杜瑤光目露驚喜,可是劍蘿剛才說這劍是給她的,又臉色一變——她不是說好了,這柄劍修好後留給薑焱淩嗎?


    她不解道:“薑教主這是何意?”


    劍蘿抿了下嘴,猶猶豫豫地道:“師父說……時候未到,他自有打算,請杜掌門先迴昆侖。”


    杜瑤光雙眸一顫,神色一整個僵住了,薑焱淩的意思,是她理解的意思嗎?


    劍蘿將飲雪劍遞到杜瑤光手中,道:“這飲雪劍靈力過於溫和,對師父來說用處太小,所以讓我還給你。”


    “他……不見我?”杜瑤光很是意外,她以為不論談判結果如何,她至少能為人族爭取些生路或者喘息機會,即便讓她多加些籌碼她也可以考慮。


    萬萬沒想到,結果居然是如此,薑焱淩直接拒絕了這次和談,連飲雪劍都沒要。


    這讓她一時都沒迴過來神。


    劍蘿看她的眼神頓時黯淡,心裏一陣難過,靠近她一些,柔聲道:“有時連我也不知道師父在想什麽,也許他真自有計劃,你別想太多。”


    杜瑤光木訥接過飲雪劍,冰涼的劍柄,冰涼了她整個身子。


    比起錯愕,迷惘和詫異,心底還蹦出一些難過,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他是怕和我見麵被傳了出去,壞他在妖族的聲譽吧?”杜瑤光言中含著譏諷。


    他一個拿捏著萬物生死的魔王,何等威風,自己一介凡人來找他,說好聽點是和談,說難聽點就是認輸服軟,來求他施舍一條生路。


    在她踏進這裏的時候,恐怕在他眼裏就全無尊嚴了,她居然還懷著期待等了這麽久。


    真是可笑。


    “師父不是你想的這樣!”劍蘿急忙解釋。“他不是在乎虛名的人,也許……也許是為立威固權,必須如此。”


    “不必多言。”杜瑤光麵色一凜,將飲雪劍收起,拱手道:“這幾日來多謝阿蘿姑娘照拂,也多謝你為我修複本門寶劍,大恩來日瑤光必報,告辭。”


    杜瑤光甩袖便走,劍蘿知道,杜瑤光是生了師父大大的氣了,她這次願意放下成見來找他,可是摒棄前嫌,重歸於好的大好機會,萬萬沒想到,薑焱淩居然見都不見她。


    這要是換做是她,她也生氣,而且可能會這輩子都不理他。


    可是她這幾日好不容易讓杜瑤光對師父和她態度好轉了些,不甘心刷了幾天的好感度前功盡棄。


    “誒!瑤光!等等!”


    她急忙追了上去,說什麽也要讓這冰美人兒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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