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之後便打算分道揚鑣。


    蕭玠親自送沈珍上了馬車:「日後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定當全力以赴。」


    沈珍挑挑眉,沒想到今日還有這等收獲,竟然能得定王殿下的一個承諾。


    「多謝殿下。」


    蕭玠輕笑一聲,似是沒想到自己還有這般糾結的時候:「我既盼你有求於我,你我二人能再有交集,又盼你永不提起這個承諾,因為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若是提起這個承諾,必定是遇到了極其棘手的事。」


    沈珍不知自己該作何感想:「多謝殿下。心意沈七領了,沈七也希望永遠用不到這個承諾。」


    蕭玠放下簾子:「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些迴去吧。」


    馬車緩緩駛在山間小道上,沈珍往後瞧了一眼,隻見蕭玠依舊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


    她不喜歡欠別人的,這個承諾怕是一輩子都用不到了。


    ——


    殘陽斜照。


    國公府內的丫鬟行色匆匆,見沈珍迴來也隻是略一行禮便急忙辦事去了。


    沈珍使了個眼色,春桃心領神會,攔住一個小丫頭詢問發生了何事。


    小丫頭與她耳語了幾句便匆忙離開。


    春桃趕緊向沈珍稟報打探來的消息:「迴小姐,今兒個午後柳姨娘和大娘子似乎在花園裏起了些爭執,推搡間大娘子不知怎的落了水。府醫來瞧過,說是無大礙。眼下大娘子剛醒,柳姨娘正在聽候國公爺發落,小姐可要去看看?」


    沈珍揉揉眉心。


    她才走了一天,這個柳姨娘就不慎著了徐氏的道,還真是給她丟臉。


    但是她好不容易才得了柳姨娘這顆棋子,必不會讓她白白作廢:「走吧。去大娘子院裏頭。」


    徐氏一身素衣,虛弱地靠在床頭,喝著沈嬈喂來的湯藥。


    即便她已不再年輕,但這些年到底還是保養得當,除了眼角多了幾處皺紋,容貌並沒有多大改變。


    沈國公見她如此,終究還是有些心軟了。


    畢竟他與徐氏少年夫妻,多年來互相扶持,曾經也是有過一段恩愛非常的日子。


    這些日子他寵著那些妾室通房,冷落了正頭大娘子,倒是讓他生出幾分愧疚來。


    柳姨娘跪在地上小聲啜泣,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便要暈過去似的。


    「母親可是好些了?」


    沈珍踏月而來,掃視過在場眾人,朝著坐於上首的沈國公行了禮:「父親安好。女兒一迴府便聽說母親出了事,於是趕緊過來看看。眼下這是怎的了?」


    沈國公見她如此有孝心,神情也緩和了幾分:「左不過是柳氏與大娘子起了爭執,將大娘子推下水罷了。」


    「國公爺,妾身冤枉…」


    說著,柳姨娘便又哭哭啼啼起來。


    別說沈國公聽著頭疼,就連沈珍也煩心不已,看似勸解實則警告:「姨娘還是莫要再哭了,哭壞了身子對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柳姨娘看了她一眼,止了哭聲。


    「老爺,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柳姨娘有孕還要與她起爭執,我應該讓著她的…」


    徐氏適時地出來哭訴兩聲。


    沈珍目光幽深,轉動著腕間那串佛珠。


    今日之事顯然是徐氏算計好的,沒人知道到底是不是柳姨娘推的徐氏,沈珍也沒親眼瞧見無法從當時的情況進行辯駁,再加上她來之前徐氏已添油加醋說了許多,沈國公也早已先入為主,她和柳姨娘再怎麽說,隻會適得其反,


    果然,沈國公的心已經偏向徐氏了:「你是正頭大娘子,讓著她一個妾室做什麽?」


    看來,隻能捏著鼻子認下這一局了。


    沈珍笑著出來打個圓場,四兩撥千斤道:「母親仁厚,即便如此還是願意出來為柳姨娘說話,讓女兒心生佩服。


    父親,既然柳姨娘犯了錯,那自然是要罰的。


    隻是柳姨娘現在懷有身孕,祖母又還在病中,聽不得一些打打殺殺的事,女兒想,不如就罰柳姨娘禁足三月抄寫佛經為大娘子和祖母祈福可好?」


    徐氏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還想說些什麽,卻見沈嬈摁住了她,朝她搖了搖頭。


    前一秒沈珍才給她戴了一頂仁厚的高帽,下一秒她便出來說要狠狠責罰柳氏,豈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嫡妻愛妾之間,沈國公本就難以取舍,如此倒也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就按你說得辦。」


    沈珍又朝著徐氏福了福身:「母親一貫宅心仁厚,哪怕對我們這些異母姊妹也是疼愛非常。女兒想,柳姨娘禁足期間,恐府上的人拜高踩低,照料不好姨娘的胎,倒不如請母親施以援手,親自照看姨娘這胎。」


    沈國公皺皺眉,沈珍的話說得不無道理。


    他還是很希望柳姨娘為他生下個一兒半女的。


    「也好。」沈國公點點頭,算是默許了這件事。


    徐氏恨得牙癢癢卻什麽都不能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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