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長公主同意她帶著女兒一起服侍趙華陽,如今喬奶娘之女喬蘭香也有九歲,但人家認的字,背的文章比趙華陽都多。


    上太學的沒學會,倒是做侍讀書僮的喬蘭香學得像模像樣,喬奶娘既欣慰,又替趙華陽有些難過,時不時叮囑她的女兒,多陪著郡主一起溫習功課。


    “奶娘,既然我能吃肉,那就好好的張羅一桌,但莫犯忌諱。”


    “喏,奴婢這就預備去。”


    長公主過世都五十多天了,郡主這麽小,適當吃些清淡的肉菜。


    溫婉迴到書房時,喬蘭香正捧著書看,看著她紅腫的雙眼,知她定是在長公主的靈牌前又哭了,最近常有這事,她實在勸不動,喚了兩個小丫頭取了冷水巾給她敷眼。


    溫婉捧著書,將趙華陽最近三年學的書都看了一遍。


    趙華陽與她當年有得一拚,學了三年,那一手字依舊拿不出手,不是她笨,而是她未能掌握好方法。


    溫婉裝模作樣地練了一會兒字,從第一張的模仿趙華陽,到第二張地提升一點書法,到第三張的書法水平與隻比自己大半歲的喬蘭香齊平。


    喬蘭香驚喜地道:“郡主的書法越來越好了,過幾日的考核肯定能過關。說不到八月時就能升入丁一班。”


    “蘭香,借你吉言,我也希望幾日後的考核能順利過關。”


    無論是太學還是郡主府的人,都知道近來華陽郡主讀書更刻苦了。


    她因忙於功課,早出晚歸,不上學時也在家裏苦學苦練,就連太學蒙童班的先生看到也頗感欣慰。


    數日後考核,她不僅能默寫文章,書法再不是下等,而成了上評,順利晉入丁一班。


    太學的丁一班隻有六個蘿卜頭,她八歲高齡依舊是裏頭年紀最大的一個。


    空間裏的趙華陽很是高興,靜靜地看著外頭,然後她就看到一個讀書更刻苦的溫婉。


    “郡主,伏暑假有二十七天,待最熱的二十七天結束,又要迴太學讀書。你近來得閑多陪陪太後。”


    趙太後的病好轉了一些,隻是這次病愈,一下子就像老了十歲,兩鬢的白發更多了。


    “聽太學的先生說,你近來在太學很是刻苦。”


    “祖母,華陽答應阿娘要有所作為,成為一個對魯國、天下有用的女子,造福百姓,告訴世人:女子並不比男兒差。”


    這是太後少女時代的弘願,可惜因為嫁入皇家,生生折斷了她夢想的翅膀。


    太後很是高興,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切,“讀書重要也要保重身體。我聽喬梅娘說了,你娘曾有遺命,叫你別學那些酸腐,守孝三年不沾葷腥,雖不能頓頓都吃,但每日還是要吃肉的,否則身體受不住。”


    “我都聽祖母和阿娘的話。”


    太後令人準備了豐富的飯菜。


    過了大半月,她總算吃得盡興,大大方方地吃了個肚兒圓,太後樂嗬嗬地在旁邊親自布菜,悄悄記下她愛吃什麽樣的菜式,想著華陽再來時就給預備上。


    “祖母,八月開學,我……想申請越級考核,以前是我的書法拖累了功課,現在我書法進步了,我想進入丁三班學習。”


    丁級就像是小學,丙級像中學,乙級像大學,甲級像碩士、博士,丁級要學五年,丙級同樣是五年,有越級的便是有留級的,都是要通過考核才能升級。


    通常過了丁五班,就可以參加童試,拿到秀才功名就能晉級丙一班。


    升到丙四班時便可以申請參加舉人試,若是過了便可升到丙五班,丙五班就像進士預備班,之後通過係列科目的考核後,就能升入乙一班,乙級就像是進士班,都是擁有進士實力的學子組成,乙一班、乙二班,隻得分了兩個班,若是在這期間,未能取得進士功名,會往後延,但在太學的乙級班最多隻能讀三年,你三年都無法取得進士功名就得轉學去其他書院就讀。


    甲級班分了農家、墨家、縱橫家等各種班,選擇主修的學派不同,進入不同的班,這就像後世的專業進修班,更為專業化。


    毫無置疑,魯國太學的甲級班是最有權威的,從這裏拿到學業銘牌的人都是專家級的人才,可以進入魯國相應部門就職,還能去地方為官。


    太後讓喬蘭香迴府拾掇東西,要留溫婉在宮裏避暑,直說郡主府沒個長輩看顧,她實在不放心。


    溫婉在宮裏讀書,不懂的地方就請教太後,不僅溫習了早前學的琴棋書畫四藝,書法更是一日千裏,她不想再掩藏了,誰讓當年的太後就讀到了乙三班,還是拿到進士取名的大才女,有這樣一個天才指點,她不進步都不成。


    太後教她上了癮,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還與魯帝抱怨起來:“蒙童班的先生是不是不夠有耐性,說華陽是朽木,哀家才教多久,這孩子的書法好了,丹青也極好,琴棋二道雖不如哀家,但遠勝同齡學子……”


    肯定是那先生分人而宜,太學的蒙童班全是皇族,少有幾個都是塞進來的伴讀,而趙華陽因與親父斷親,一直被儒門那些酸腐非議,那先生肯定心下輕視沒有好好解惑,非說她孫女是個朽木。


    酷暑之後,溫婉就呈遞了越旨申請,太後作為她的長輩,還在她的文書上蓋了一枚太後鳳印。


    “上什麽丙一、丙二,哀家的孫女足以直晉丙四……”


    皇後所出的兩個公主,一個現下已在丙五班,一個比華陽還小兩歲也在丙一班,太後就是故意說給皇後聽的,以前她就愛在太後麵前炫耀自己的女兒會讀書。


    溫婉參加了考核,試題是丙三年級的,她的成績被評為上,成功升入丙四班。


    這一學期是繼續溫習基礎知識,同時也是緩衝,在一學期結束時,她得了上上的考評,無論是書法、文章和丹青,進展頗大。


    太後看到她的答卷上那大大的“上上”二字,樂得見眉不見眼,又讓禦膳房準備了一桌的美食獎勵溫婉,選了司針房的人給她做了十幾套漂亮的袍服。


    溫婉用完膳,對太後道:“祖母,假期時我想學完丙五班的知識,年節之後,我想申請晉丁一班。”


    “你都學會了?”


    “都學會了,到時候祖母可以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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