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尷尬了……
桑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還在想，要不要將口袋裏的黃豆掏兩粒給她。
“是這個啊！”
小姑娘歡喜地指著他們剛剛出來的廠房：“那裏麵有一大叢呢。”
桑榆立刻笑眯了眼，她還沒有吃飽呢。
站在馬路對麵的男孩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不耐地喊道：“小甜心，你過來。”
從田心爾走到桑榆身邊，他動也沒動，隻將拎著的鐵片捏緊。他一直冷著臉看著桑榆，如果這個小丫頭有什麽不好的舉動，他會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鐵皮插-進她的脖子裏。
從看見這小丫頭第一眼起，他就在防備著。不是因為她小，很可能他的拳頭就要砸在她的小腦袋上。
“小烏龜，她隻是個小妹妹。”
田心爾不高興地撅起嘴巴，伸手去拉桑榆的手：“妹妹，你叫什麽名字？你家大人呢？我帶你去裏麵摘葉子吃。”
小烏龜？
還有人叫這個名字！
被誤讀成小烏龜的蕭悟歸，一看桑榆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可他有什麽辦法，誰叫他爸爸媽媽給他取了這麽個奇怪的名字。
一起的小夥伴，也都是叫他小烏龜，而不是蕭悟歸。
沒辦法，他已經習慣了。
叫就叫唄！
兩個女孩子根本不管蕭悟歸的臉色有多難看，手拉手往對麵廠房跑，邊跑桑榆邊迴答田心爾的問題：“我叫孟桑榆，我哥哥不見了，在那邊，就是一條河邊和哥哥失散了，姐姐你呢？”
“我叫田心爾，大家都叫我小甜心，你怎麽和你哥哥一起的？那你爸爸媽媽呢？”
桑榆的腳步慢了下來：“媽媽死了，爸爸不見了。”
“哦。”
田心爾歎了口氣：“我們也沒有爸爸媽媽，不過我們有很多人，大家在一起，就沒有人欺負了。要不等會我和小烏龜說說，你也加入我們吧。”
桑榆謹慎地看了田心爾一眼，這是個好看的小姐姐，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一雙透澈明亮的眸子親切地彎著，一看就是個性格非常軟糯的女孩子。
“小烏龜會不會不歡迎我？”
桑榆偷偷迴頭看了一眼，跟著她們身後-進了廠房的蕭悟歸。
蕭悟歸和田心爾不一樣，麵冷心熱，不了解他的人，都會覺得他這個人很不好相與。
田心爾深怕麵前的小妹妹誤會蕭悟歸，忙解釋道：“不會的，他就是這樣，好像很兇，其實人很好的。”
“姐姐，我害怕，你們住在哪裏啊？會不會有人要求你們出去乞討什麽的？”
“哈哈哈……”
田心爾忍不住掩嘴大笑：“你真可愛，你不會以為我們是那種丐幫啊什麽的，要求每天去乞討，然後迴來交錢，不夠就挨打挨餓吧。”
“不是的，我就是好奇。”
桑榆的臉紅了，就是這麽想的，不過被田心爾這樣說出來，她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的，我們在淘淘網上有自己的店鋪，在夜市也有攤位。我們都是靠自力更生養活自己的，當然你去了以後也不會讓你白吃飯。也會讓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桑榆隻點點頭，她覺得一個人好不好還要細心觀察。包括這個叫小甜心的小姐姐，她也不能肯定她就是好人。
不過，現在她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對她而言，孩子比大人少了很多危險。
這邊的廠區因為靠近城市，裏麵的荒草比別的地方少很多。可以看出來，經常會有人在這裏進出。
原本的廠房隻剩下四麵的牆壁，牆壁上被人掏出一個一個的洞。屋頂早就沒有了，破破爛爛的一棟棟隨時會倒塌的樓房，看得人心驚膽寒。
田心爾說的扛板歸就在廠房裏麵的圍牆邊，很大一片，長得也很茂密。
看著兩個小姑娘肩並肩地擼-著灌木叢中的葉子大把大把往嘴裏塞，蕭悟歸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走了過來。
田心爾忙將自己剛擼下來的一把葉子遞給他：“蕭悟歸，你嚐嚐，這些真的可以吃，很好吃。”
蕭悟歸捏起一片葉子塞進嘴裏，葉片反麵的倒刺微微有些紮人。嚼起來的時候卻是酸中帶甜，味道確實還可以，起碼能吃，總比一直餓著強。
桑榆一直盯著蕭悟歸的表情，見他點頭，心才放了下來。
她一個人，又這麽小，不找個人做靠山，別說去南方，可能還沒出蒙城就被人拐賣了！
她現在隻要抱緊麵前這兩個人的大腿，應該能得到一個相對安全點的落腳點吧？
田心爾一邊往嘴裏塞葉子，一邊含含糊糊道：“我們多摘些帶迴去給風叔他們吃吧？”
蕭悟歸已經放下了他的那塊鏽跡斑斑的鐵片，摘了一把扛板歸的葉子就塞進嘴裏。這種原生態的野草，比城裏營養液裏長出來的糧食口感上好太多了。
就是不能飽腹，有些讓人遺憾。
桑榆吃了幾把就不在吃了，她的胃已經塞滿了葉子。現在不是覺得餓，而是有些隱約的疼。
她傻乎乎地想，大概是上麵的倒刺進了心髒，劃得心口疼。
一頓葉子吃完，桑榆終於弄清楚被田心爾叫著小烏龜的男孩子，原名叫蕭悟歸。這個奇怪的名字，難怪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小烏龜呢。
他也無所謂，烏龜多好，可以不吃不喝活很久。
小甜心很貼心地告訴孟桑榆：“沒事的，大家現在都叫他小烏龜，桑榆，你也可以這樣叫他的。”
小烏龜搓了三根草繩，一人捆了一小捆扛板歸往迴走。
田心爾是個特別熱情善良的小姑娘，很快桑榆就知道她們一群小孤兒，被一個叫著風正來的叔叔罩著。
“你不知道，風叔可厲害了，他打架三五個人根本不是他對手。”
“風叔還會吹口琴，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就爬上屋頂吹口琴。”
“風叔每次有錢了都給我們買吃的，大饅頭，米麵油還有蔬菜。”
“風叔說，他現在心情不好，所以會照顧我們一陣子，等他心情好了，我們就別去惹他，省得他煩。”
……
田心爾的話中，一個胡子拉碴，三十多歲有些頹廢的大叔形象在桑榆的心中搭建。這個風叔應該是看一群孩子可憐，才會經常來照顧他們。
相對於田心爾的熱情，蕭悟歸有些冷漠的可怕。
田心爾巴拉巴拉說半天，見孟桑榆很乖巧地一直點頭，不由心中很高興，這個小丫頭她第一眼就很喜歡，現在越來越喜歡。
“喂。”
田心爾吞下口嚼爛的葉子，扭頭看了一眼蕭悟歸：“小烏龜，你迴去就告訴大家，這個能吃的葉子是桑榆告訴我們的。”
蕭悟歸很輕地嗯了聲。
孟桑榆：“？”
“桑榆，這樣大家夥就會喜歡你啦。”
田心爾看桑榆一臉疑惑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隻要能給大家找到食物的人，都會被人喜歡的。”
桑榆秒懂，看樣子他們肯定很窮，他們這批孤兒和八區小鎮的孤兒不一樣。
小鎮的孤兒有基地養，隻需要找人照顧就行了。而他們這群孤兒，是沒人養的，都是自己管自己。
不知道，自己被田心爾這麽撿迴去，會不會被趕出來。
三個人七繞八繞，從城北繞到了城東，鑽進一條小巷子。
桑榆先看見一輛很破舊的小汽車，那種外表很老很破舊，內裏卻打掃的很幹淨，非常舊的座椅上還套著椅套和坐墊。
田心爾看見這輛車，很自然地上去摸了摸：“這是風叔的車，是我們大家的功臣。”
就連一直不愛說話的小烏龜，臉上不禁有些了笑容，伸手將車上一處幾乎看不出來的灰塵抹去。
能有車，拿就算是積分收入不錯的。
可這麽破舊的車，讓桑榆也說不好這個風叔到底是有積分的人還是一般般的呢？
車子後麵是一棟破敗的小樓，牆麵斑駁的很厲害，就像牛皮癬一樣，東一塊西一塊地掉落。最後，白色，灰色，灰白色交錯到一起。
小樓門口的院子裏放了張破舊的羽毛球桌。桌子上坐了一排七八歲到十四五歲的小孩。
“小烏龜你和小甜心怎麽才迴來？”
最大的男孩子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手背從鼻涕下麵一蹭，還沒等桑榆去看他手背上一片晶亮的液體是不是鼻涕，他已經反手蹭到了褲子上。
“風叔，我們撿到一個小妹妹。”田心爾興衝衝地拖著桑榆跑到那個抹鼻涕男孩子麵前：“她叫桑榆，好看吧？”
風正來皺了下眉頭，有些不高興地瞪著田心爾。他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往迴撿不能吃的活物，她偏不聽。
以前撿迴來貓啊狗啊都被他偷偷剝皮大家一起吃了，田心爾也不知道，以為是他在別的地方弄來的肉，和大家一起吃得還挺開心。
她一直以為帶迴來的小動物是自己又偷跑了，為此還會傷心兩三天。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吃的一塊塊肉，就是她撿迴來的小動物。
現在她竟然撿了個孩子，活得，浪費糧食的，還不能偷偷剝皮吃了的！
田心爾顯擺地將手中的野草葉子遞給風正來：“看，她還認識可以吃的草，可好吃了。”
孟桑榆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力有問題了？田心爾叫這個十幾歲的男孩子風叔？
她揉了揉眼，自己的視力也有問題。這個瘦得除了骨頭就是皮，全身上下沒有二兩肉，風一吹就倒的就是風正來，風叔？
這是田心爾口中，可以一個打三四個人的風叔？
她怎麽覺得，這麽瘦弱，不用人打，風一吹就能倒呢？！
一捆葉子被風正來接了過去，田心爾連忙衝著桑榆使眼色。
桑榆沒看懂，隻傻愣愣地站著。
田心爾擠眉弄眼都沒能讓桑榆明白怎麽迴事，還是小烏龜走了過來，輕推了桑榆一把：“叫風叔。”
“額……風叔……”
桑榆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這個風叔肯定不是個正經風叔，隻是因為他比他們都大，所以才得了這麽一個稱唿。
風正來看也沒看麵前傻不愣登的小丫頭一眼，心裏卻有些不耐煩，哧，又帶迴來一個傻子。
他低頭摘了一片葉子，想也沒想地塞到了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男孩子嘴裏：“得得仔，你嚐嚐，有毒沒有。”
得得張著嘴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他身邊站著的一個小姑娘一看不滿意了。伸手就一巴掌拍在風正來的胳膊上：“風叔，你又欺負我家得得仔。”
孟桑榆現在確定了，這個風叔貌似也沒什麽權威。
隻不過他大，大家才這麽叫他。
桑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還在想，要不要將口袋裏的黃豆掏兩粒給她。
“是這個啊！”
小姑娘歡喜地指著他們剛剛出來的廠房：“那裏麵有一大叢呢。”
桑榆立刻笑眯了眼，她還沒有吃飽呢。
站在馬路對麵的男孩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不耐地喊道：“小甜心，你過來。”
從田心爾走到桑榆身邊，他動也沒動，隻將拎著的鐵片捏緊。他一直冷著臉看著桑榆，如果這個小丫頭有什麽不好的舉動，他會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鐵皮插-進她的脖子裏。
從看見這小丫頭第一眼起，他就在防備著。不是因為她小，很可能他的拳頭就要砸在她的小腦袋上。
“小烏龜，她隻是個小妹妹。”
田心爾不高興地撅起嘴巴，伸手去拉桑榆的手：“妹妹，你叫什麽名字？你家大人呢？我帶你去裏麵摘葉子吃。”
小烏龜？
還有人叫這個名字！
被誤讀成小烏龜的蕭悟歸，一看桑榆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可他有什麽辦法，誰叫他爸爸媽媽給他取了這麽個奇怪的名字。
一起的小夥伴，也都是叫他小烏龜，而不是蕭悟歸。
沒辦法，他已經習慣了。
叫就叫唄！
兩個女孩子根本不管蕭悟歸的臉色有多難看，手拉手往對麵廠房跑，邊跑桑榆邊迴答田心爾的問題：“我叫孟桑榆，我哥哥不見了，在那邊，就是一條河邊和哥哥失散了，姐姐你呢？”
“我叫田心爾，大家都叫我小甜心，你怎麽和你哥哥一起的？那你爸爸媽媽呢？”
桑榆的腳步慢了下來：“媽媽死了，爸爸不見了。”
“哦。”
田心爾歎了口氣：“我們也沒有爸爸媽媽，不過我們有很多人，大家在一起，就沒有人欺負了。要不等會我和小烏龜說說，你也加入我們吧。”
桑榆謹慎地看了田心爾一眼，這是個好看的小姐姐，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一雙透澈明亮的眸子親切地彎著，一看就是個性格非常軟糯的女孩子。
“小烏龜會不會不歡迎我？”
桑榆偷偷迴頭看了一眼，跟著她們身後-進了廠房的蕭悟歸。
蕭悟歸和田心爾不一樣，麵冷心熱，不了解他的人，都會覺得他這個人很不好相與。
田心爾深怕麵前的小妹妹誤會蕭悟歸，忙解釋道：“不會的，他就是這樣，好像很兇，其實人很好的。”
“姐姐，我害怕，你們住在哪裏啊？會不會有人要求你們出去乞討什麽的？”
“哈哈哈……”
田心爾忍不住掩嘴大笑：“你真可愛，你不會以為我們是那種丐幫啊什麽的，要求每天去乞討，然後迴來交錢，不夠就挨打挨餓吧。”
“不是的，我就是好奇。”
桑榆的臉紅了，就是這麽想的，不過被田心爾這樣說出來，她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的，我們在淘淘網上有自己的店鋪，在夜市也有攤位。我們都是靠自力更生養活自己的，當然你去了以後也不會讓你白吃飯。也會讓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桑榆隻點點頭，她覺得一個人好不好還要細心觀察。包括這個叫小甜心的小姐姐，她也不能肯定她就是好人。
不過，現在她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對她而言，孩子比大人少了很多危險。
這邊的廠區因為靠近城市，裏麵的荒草比別的地方少很多。可以看出來，經常會有人在這裏進出。
原本的廠房隻剩下四麵的牆壁，牆壁上被人掏出一個一個的洞。屋頂早就沒有了，破破爛爛的一棟棟隨時會倒塌的樓房，看得人心驚膽寒。
田心爾說的扛板歸就在廠房裏麵的圍牆邊，很大一片，長得也很茂密。
看著兩個小姑娘肩並肩地擼-著灌木叢中的葉子大把大把往嘴裏塞，蕭悟歸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走了過來。
田心爾忙將自己剛擼下來的一把葉子遞給他：“蕭悟歸，你嚐嚐，這些真的可以吃，很好吃。”
蕭悟歸捏起一片葉子塞進嘴裏，葉片反麵的倒刺微微有些紮人。嚼起來的時候卻是酸中帶甜，味道確實還可以，起碼能吃，總比一直餓著強。
桑榆一直盯著蕭悟歸的表情，見他點頭，心才放了下來。
她一個人，又這麽小，不找個人做靠山，別說去南方，可能還沒出蒙城就被人拐賣了！
她現在隻要抱緊麵前這兩個人的大腿，應該能得到一個相對安全點的落腳點吧？
田心爾一邊往嘴裏塞葉子，一邊含含糊糊道：“我們多摘些帶迴去給風叔他們吃吧？”
蕭悟歸已經放下了他的那塊鏽跡斑斑的鐵片，摘了一把扛板歸的葉子就塞進嘴裏。這種原生態的野草，比城裏營養液裏長出來的糧食口感上好太多了。
就是不能飽腹，有些讓人遺憾。
桑榆吃了幾把就不在吃了，她的胃已經塞滿了葉子。現在不是覺得餓，而是有些隱約的疼。
她傻乎乎地想，大概是上麵的倒刺進了心髒，劃得心口疼。
一頓葉子吃完，桑榆終於弄清楚被田心爾叫著小烏龜的男孩子，原名叫蕭悟歸。這個奇怪的名字，難怪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小烏龜呢。
他也無所謂，烏龜多好，可以不吃不喝活很久。
小甜心很貼心地告訴孟桑榆：“沒事的，大家現在都叫他小烏龜，桑榆，你也可以這樣叫他的。”
小烏龜搓了三根草繩，一人捆了一小捆扛板歸往迴走。
田心爾是個特別熱情善良的小姑娘，很快桑榆就知道她們一群小孤兒，被一個叫著風正來的叔叔罩著。
“你不知道，風叔可厲害了，他打架三五個人根本不是他對手。”
“風叔還會吹口琴，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就爬上屋頂吹口琴。”
“風叔每次有錢了都給我們買吃的，大饅頭，米麵油還有蔬菜。”
“風叔說，他現在心情不好，所以會照顧我們一陣子，等他心情好了，我們就別去惹他，省得他煩。”
……
田心爾的話中，一個胡子拉碴，三十多歲有些頹廢的大叔形象在桑榆的心中搭建。這個風叔應該是看一群孩子可憐，才會經常來照顧他們。
相對於田心爾的熱情，蕭悟歸有些冷漠的可怕。
田心爾巴拉巴拉說半天，見孟桑榆很乖巧地一直點頭，不由心中很高興，這個小丫頭她第一眼就很喜歡，現在越來越喜歡。
“喂。”
田心爾吞下口嚼爛的葉子，扭頭看了一眼蕭悟歸：“小烏龜，你迴去就告訴大家，這個能吃的葉子是桑榆告訴我們的。”
蕭悟歸很輕地嗯了聲。
孟桑榆：“？”
“桑榆，這樣大家夥就會喜歡你啦。”
田心爾看桑榆一臉疑惑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隻要能給大家找到食物的人，都會被人喜歡的。”
桑榆秒懂，看樣子他們肯定很窮，他們這批孤兒和八區小鎮的孤兒不一樣。
小鎮的孤兒有基地養，隻需要找人照顧就行了。而他們這群孤兒，是沒人養的，都是自己管自己。
不知道，自己被田心爾這麽撿迴去，會不會被趕出來。
三個人七繞八繞，從城北繞到了城東，鑽進一條小巷子。
桑榆先看見一輛很破舊的小汽車，那種外表很老很破舊，內裏卻打掃的很幹淨，非常舊的座椅上還套著椅套和坐墊。
田心爾看見這輛車，很自然地上去摸了摸：“這是風叔的車，是我們大家的功臣。”
就連一直不愛說話的小烏龜，臉上不禁有些了笑容，伸手將車上一處幾乎看不出來的灰塵抹去。
能有車，拿就算是積分收入不錯的。
可這麽破舊的車，讓桑榆也說不好這個風叔到底是有積分的人還是一般般的呢？
車子後麵是一棟破敗的小樓，牆麵斑駁的很厲害，就像牛皮癬一樣，東一塊西一塊地掉落。最後，白色，灰色，灰白色交錯到一起。
小樓門口的院子裏放了張破舊的羽毛球桌。桌子上坐了一排七八歲到十四五歲的小孩。
“小烏龜你和小甜心怎麽才迴來？”
最大的男孩子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手背從鼻涕下麵一蹭，還沒等桑榆去看他手背上一片晶亮的液體是不是鼻涕，他已經反手蹭到了褲子上。
“風叔，我們撿到一個小妹妹。”田心爾興衝衝地拖著桑榆跑到那個抹鼻涕男孩子麵前：“她叫桑榆，好看吧？”
風正來皺了下眉頭，有些不高興地瞪著田心爾。他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往迴撿不能吃的活物，她偏不聽。
以前撿迴來貓啊狗啊都被他偷偷剝皮大家一起吃了，田心爾也不知道，以為是他在別的地方弄來的肉，和大家一起吃得還挺開心。
她一直以為帶迴來的小動物是自己又偷跑了，為此還會傷心兩三天。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吃的一塊塊肉，就是她撿迴來的小動物。
現在她竟然撿了個孩子，活得，浪費糧食的，還不能偷偷剝皮吃了的！
田心爾顯擺地將手中的野草葉子遞給風正來：“看，她還認識可以吃的草，可好吃了。”
孟桑榆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力有問題了？田心爾叫這個十幾歲的男孩子風叔？
她揉了揉眼，自己的視力也有問題。這個瘦得除了骨頭就是皮，全身上下沒有二兩肉，風一吹就倒的就是風正來，風叔？
這是田心爾口中，可以一個打三四個人的風叔？
她怎麽覺得，這麽瘦弱，不用人打，風一吹就能倒呢？！
一捆葉子被風正來接了過去，田心爾連忙衝著桑榆使眼色。
桑榆沒看懂，隻傻愣愣地站著。
田心爾擠眉弄眼都沒能讓桑榆明白怎麽迴事，還是小烏龜走了過來，輕推了桑榆一把：“叫風叔。”
“額……風叔……”
桑榆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這個風叔肯定不是個正經風叔，隻是因為他比他們都大，所以才得了這麽一個稱唿。
風正來看也沒看麵前傻不愣登的小丫頭一眼，心裏卻有些不耐煩，哧，又帶迴來一個傻子。
他低頭摘了一片葉子，想也沒想地塞到了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男孩子嘴裏：“得得仔，你嚐嚐，有毒沒有。”
得得張著嘴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他身邊站著的一個小姑娘一看不滿意了。伸手就一巴掌拍在風正來的胳膊上：“風叔，你又欺負我家得得仔。”
孟桑榆現在確定了，這個風叔貌似也沒什麽權威。
隻不過他大，大家才這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