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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柳府客房內——


    床榻上,柳枝蘭沉靜的睡著。她合著雙眸,麵色蒼白,好似一隻纖弱的蝴蝶一般脆弱不堪。她睡著,一隻寬厚白皙的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那隻手在柳枝蘭臉龐上方停留一瞬,然最終卻隻是用那如玉般潔白修長的蔥指極緩極輕地拂過她枕上披散的烏發,動作輕柔的生怕將榻上的人兒弄醒一般。


    “王爺……”禎茶立在榻前幾步遠低著頭,腦海中迴放著方才的情景。


    一炷香工夫前……


    屏風邊,禎茶執針的手背在身後。她一步步輕輕走向那道窗子,後側身躲在窗子旁,放緩唿吸靜靜聽著窗子上的敲擊聲。


    待窗外的人有節奏的敲了幾個來迴後,見得不到迴應,於是在禎茶冰冷警惕的眼神中,那道窗子被緩緩推開並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隨後一抹紅色快速無聲地落在了客房的地上。


    禎茶緊捏著銀針正要對來人動手,可看著那人轉過身來悄聲關上窗子時,那人的臉入她眼的那一刻,禎茶的眸子登時瞪圓,“王爺!”


    轉身關窗的陌雲臣看到躲在窗子旁突然出現的禎茶也嚇了一跳,合窗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你在這裏作甚?”


    “王爺這時候來這裏作甚?”禎茶鬆了口氣,暗地收起手中的銀針。


    “自然是來看本王多災多難的盟友的。”陌雲臣看禎茶放下戒備的樣子,感情方才是將他當成賊人了。“既然你在這裏,看來本王沒找錯地方。”說完,他便抬腳生風卻不發聲響的向屏風擋著的床榻走去……


    迴過神來,禎茶驚詫大白天的陌雲臣就敢翻柳府的窗的同時,一直緊閉的嘴將自己的好奇問出了口:“姑娘的竹樓塌了,王爺是如何找到這客房的?”


    “竹樓塌了,這柳府除了客房就再沒地方可以安置她。至於是哪間客房,隻要看外麵有沒有柳府府衛就知道了。”陌雲臣心不在焉的迴答禎茶,半垂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昏迷的柳枝蘭。


    這個翊忺王,也忒膽大了!禎茶無語,外麵還有府衛他就敢進來,虧得屏風那頭的窗子下的道是個狹道,一般無人在意,不然被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她……是怎麽受傷的?”房內沉默了許久,陌雲臣輕聲幹澀的問。方才遠遠瞧見竹歇閣內倒塌的竹樓,他的心突的漏跳了一拍,那一刻不知怎的渾身動作都變快了些,他費力遏製住自己放緩速度才沒有被那些府衛感知到。自認識柳枝蘭以來,她雖一直裝病弱,但這次居然真的受傷了,還傷得這樣重!看著那張虛偽的臉現在真真實實的呈現著虛弱,陌雲臣心底突然滲出一絲難過。他略微期待的看著那張睡顏,好像下一刻這張臉上那略微起皮的薄唇就會綻出平日裏沒有溫度的微笑。


    “迴王爺,奴婢不知,奴婢趕到時,竹樓便已經塌了,而主子……”說到最後,禎茶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深埋下了頭,每迴憶一次那晚的事,她心中的內疚自責便會加深許多。


    “哼!”陌雲臣冷哼一聲,卻不僅是對禎茶身為柳枝蘭婢女的失職,“柳府出了這樣大的事,柳正乾卻將柳府圍的鐵桶一般!”看柳正乾那般肯定不可能是為了保護柳枝蘭的,最多是怕因柳枝蘭受傷而使柳府再遭詬病罷了。畢竟剛出了前兩日采買的事柳枝蘭就受了重傷差點連命都沒了,這樣的事說是巧合怕就算皇都裏的黃口小兒也是不信的。


    “老爺將柳府圍起來了?”禎茶驚訝抬頭,難道老爺心裏還是有姑娘的?


    “當然沒有。”陌雲臣冷笑,身上那一襲紅衣襯得他笑容陰惻惻的,“柳府麵上如常,隻是與柳枝蘭有關的來人都會被擋在柳府外。”不識柳枝蘭的自不會見柳枝蘭,不見就不知道柳枝蘭的情況,而唯一知道內情的姒句元又不可能傳別府的閑事,所以柳枝蘭差點死掉的事情自然就傳不出去,這跟將柳府圍得鐵桶一般又有何區別?


    陌雲臣說的清楚,禎茶聽了那張溫婉的麵容上滿是慍怒,“尋常人家子女被傷早就報官了,他竟隻想著柳府名聲!”門外有府衛守著,禎茶也不敢大聲的罵,於是隻得咬著下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陌雲臣瞥了禎茶一眼,然後靜靜看著柳枝蘭,“對了,懷太醫昨個兒被攔在門外,那她這傷是誰給治的?”


    “迴王爺,是輔君大人為姑娘治的傷。”感到來自陌雲臣的隱藏的怒意,禎茶默默受著。


    “輔君?”陌雲臣轉過頭正視禎茶,“輔君大人怎麽會來給她治傷?”姒句元那個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知在家裏修行的木頭從來隻關心姒家人,他怎麽可能會給素不相識的柳枝蘭治傷?


    “聽老爺說是他去皇宮欲向皇上求賜禦醫的時候,恰巧在宮門口碰見了輔君大人。”禎茶迴著,卻見陌雲臣坐在榻邊一陣沉默,然後又盯著自家主子發起呆來。她低下頭,沒有看見陌雲臣眸中的深思。


    陌雲臣眸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柳枝蘭被被褥蓋住的腹部,腦海中不停地思考著姒句元是怎麽給柳枝蘭治的傷?姒句元有沒有看到柳枝蘭的身子?看到的話是隻看到腹部呢還是也看到了其他部位呢?他是不是除了看還親手幫她包紮的?那他的手又碰了她身子多長時間呢?


    想著想著,陌雲臣不經意間黑了臉。雖說姒句元治好了柳枝蘭他還算高興吧,但是……他怎麽就是覺得有些別扭呢?陌雲臣手指卷著柳枝蘭的秀發送到鼻尖嗅了嗅,豐厚的妃唇對禎茶冷道:“你,去門邊守著,有人來了替本王攔著些。”


    “額,是。”禎茶愣了下,行禮後便乖乖退到客房門前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向外望著。門口有府衛,她若出去站著和他們打哈哈實在太惹人生疑了。


    眼睛餘光瞄到專心守門的禎茶,陌雲臣俯身湊到柳枝蘭臉前。他雙手撐在柳枝蘭身兩側,鼻中唿吸著柳枝蘭緩長的鼻息。他上半身紅衣攏在柳枝蘭露在被外的雪白中衣上,半散的長發垂在柳枝蘭纖細的脖頸旁,若是她醒著一定會感覺十分癢。


    陌雲臣那雙妖冶的桃花眸中仔仔細細的篆刻入柳枝蘭安靜蒼白的麵容。略瘦但白皙光滑如剝了殼的雞蛋的鵝蛋臉,對稱纖長的柳葉眉,合上的柳葉眼上綴著的每一根細長烏黑的眼睫,左眼角下那一小顆點綴媚意的淚痣,挺立小巧的瓊鼻,以及……那張本應粉嫩而不是全無血色的櫻色薄唇。


    陌雲臣漆黑的瞳仁凝視著這張離自己的眉眼鼻隻有分毫之距的美人麵容,他半閉上眸,唇角緩緩揚起譏笑。若是小戲伶知道自己昏迷時被個沒見過的男人給看了身子,不知會不會像尋常女子一般要死要活?


    他睜開眸子側過臉去順勢整個身子側躺在床榻外側,他單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從頭上的髻中取下了那支玉狐九尾滴血簪。他執著簪子舉到柳枝蘭臉上方,簪尾軟金絲綴著的九顆指甲蓋大小的紅瑪瑙輕輕的落到柳枝蘭的側顏上。陌雲臣側身垂眸注視身邊毫無知覺的柳枝蘭,魅惑俊俏的臉上浮著調皮。


    小戲伶,你若早些醒,這簪子便早日歸你;你若晚醒一日,這簪子本王可就要多替你收著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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