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站起身子,“小花我媽媽可有救?”


    花霓裳搖搖頭,“她跟你不同,去找閻羅吧,現下也隻有你能從他手裏要迴魂。”


    “柳柳我隨你一起去,我有手諭。”白鳳錦走到她跟前說道。自始至終柳父都在看著柳母,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花霓裳留下來,柳柳不過剛清醒沒弄清所有,為了柳母又一次毅然決然去了地府。其實她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還是留下了小小的陰影。一路上兩個人默不作聲,有了手諭他們直接略過了黃泉那一群等待著的厲鬼。臨到地府柳柳沉默了,拉住白鳳錦,“阿錦我是不是還在夢裏,還在不停的穿梭,這一切是真是假?”她不得不問出心裏的疑惑。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她好怕又是另一個夢境,循環著周而複始。馬不停歇,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緊湊,找尋不到自我,一直都在被牽著鼻子走。自從迴來又一次沒有了鄔尋的動靜。


    “柳柳怎麽了?你不想見他?”


    柳柳搖搖頭,她感覺自己看到了所有又好像忘記了什麽。看著白鳳錦,眼裏有些陌生疑惑,眼神極其複雜。白鳳錦還想要去繼續安慰柳柳,被柳柳推開了,柳柳淡然一笑,“嗬嗬,嗬嗬”笑的狼狽,“我知道是你,對不對?”柳柳的腳步在後退。


    白鳳錦不明白,一臉疑惑的樣子,“柳柳,你怎麽了?”說著上前去抓她,眼裏的擔憂分外刺眼。


    “赤焰火!”猶如火龍般的火焰瞬間數丈米高,熾熱的溫度讓空間表達扭曲,白鳳錦的身體也發生了改變,柳柳將自己保護起來。白鳳錦在外麵擔心的吼著,“柳柳,不要害怕,我是白鳳錦呀,你怎麽了?柳柳——”


    “混賬!”火龍開始攻擊白鳳錦,直到一簇藍色的火苗劃過白鳳錦的衣衫,一片光滑的肌膚。柳柳眼裏都是怒火,“果然是騙我的,果然又是你在作怪。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麽目的?”


    那人依舊死不承認,“柳柳,我是你的阿錦啊,柳柳……”話還沒有說完,一把赤色的長劍猛然刺向他,由一為二,在而三,瞬間原本的一把劍變成了無數把,嗖嗖~變換著各種方位襲擊他。白嫩的肌膚被劃開數道口子,卻不見一絲血流出來。從而柳柳判定他絕對是非物質存在,非人非妖非神。火劍同她心有靈犀,每一次擊中長劍劃破他的肌膚,都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有些熟悉,但是又偏偏想不起來。


    衣衫被割成一縷縷,衣衫下哪還有正常的肌膚盡是骷髏,骷髏也就算了偏偏上麵都是蛆,嘔~柳柳險些當場吐了,臥槽她可是被他被他,嘔~容她吐一會兒……


    “本尊有這般讓人惡心嗎?”骷髏開口說話了,嘴裏的胖胖的長長的……嘔~柳柳伸出手,含糊不清的說道,“容我吐會兒,大哥咱不帶這麽惡心人的。剛剛,剛剛你還……嘔~”嘴裏苦不拉幾的,估計膽汁都吐出來了。


    骷髏倒也不著急殺柳柳,看樣子也不像是殺她。竟然委屈的說道,“有這般讓你惡心嗎?”


    柳柳一眼都不想看他,“有,非常之有!”終於舒緩下來,柳柳撫著胸口,“這一次應該不是幻境或者其他什麽了吧?”眼裏帶著警惕。


    骷髏應該是沒有表情的,此刻他卻分外難過,額頭處的骨頭竟然擠到了一起,就像是蹙著眉頭。“我的力量太過強大,一般的身體是無法承受的,所以隻能找來這麽一具骷髏來承載我的魂魄。”


    “我不是問這個,你說你到底什麽目的?”柳柳慢慢向後退去,她不知道要如何逃離這裏,如何逃離一次又一次的穿梭,麵對一些荒謬的事情。她已經分不清到底哪些才是真實發生的。恐懼,應該是吧,她害怕了……


    兩隻空曠的眼眶裏麵都是漆黑注視著柳柳,看到了她地恐懼,全身蠕動的蛆蟲竟然慢慢從他的軀體上爬下來,慢慢的向柳柳靠近。對於這種軟軟的蟲子似乎是每一個女孩子的噩夢,柳柳搖著頭,“那個咱倆打個商量,這麽惡心的東西能不讓它們靠近我嗎?”無助,非常無助,沒有任何希望。柳柳一直咬牙堅持著,之前百裏尋的話在她腦海裏徘徊,不要去探聽也不要去追尋,帶著他與月華的那份渴望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探尋不要想不要去追求真想,好好的活下去,她不是一個人她地身體承載了三個人活著的希望。穆然間醍醐灌頂,像是參悟了什麽,心瞬間清明。柳柳不在注視眼前的虛幻,蹲下身子盤坐下地麵上,閉上雙眼。遁入空靈,神奇的是她的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骷髏以及地府的模樣全部消失了。


    她依舊在她的房間,離開時的那個地方。白鳳錦依舊在那個小院,還有身旁的閻羅,感覺像是得到了重生,有著別樣的感悟。舉手投足間有些空靈的美幻,有些不真實。環顧四周格外親切,她是迴來了嗎?


    閻羅動了一下,迷蒙的雙眸透過覆蓋的鬼麵,格外深邃。他的眼神注視著柳柳,柳柳同樣看著他,嘴唇上揚,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柳柳依舊感受到了他在笑,柳柳迴應著他,眼睛彎彎,流露著不一樣的光暈。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彼此,門突然打開了白鳳錦走了進來。看到柳柳,眼裏迸射出瑞光,“柳柳?”奔過去半路又停了下來,看看旁邊的閻羅,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看了好一會兒,終是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還在那個虛幻之中。


    “我們這是迴來了嗎?”過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其他變化,柳柳試探著開口問到。


    白鳳錦眼睛陡然睜大,“我們是迴來了,對嗎?”


    “應該是迴來了。”閻羅揪了揪麵具,略有些失望還是拿不下來呀。走到柳柳跟前,“來,拿下來,好像現在隻有這樣才能試探下我們彼此是不是真的。”閻羅將臉湊到柳柳跟前。柳柳抬起手又放下,其他兩人瞬間警惕,“怎麽為何不拿?難道你是假的?”閻羅瞬間離開柳柳一段距離。


    柳柳不緊失笑,“這麽警覺?我隻是在想,百裏尋到底是不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背過身掀開胸口的衣襟低頭看了看,還在。又轉過身,“來,”閻羅試探性的靠近她,不過依舊警覺。柳柳也不囉嗦,輕鬆的拿下了他鬼麵。不過很快又安了上去,“讓他去試試。”指了指白鳳錦,“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假的。”


    閻羅失笑,“好,”轉頭看向白鳳錦,“來,”白鳳錦一臉吐血的樣子,伸出手努力將閻羅的麵具摘下來,之後三人大笑起來。是那種開懷的笑聲,不過很快又沉定下來,閻羅同柳柳站在同一戰線紛紛看向白鳳錦,白鳳錦——原本他正笑的開心,開門他們的樣子蒙住了。“柳柳?”


    “你怎麽證明你是真的?”


    白鳳錦啞然,他要怎麽證明,有了。“我的心。”說著挺起胸膛,“你聽聽。”


    “我來,”閻羅走過去,撤掉他的上衣,猙獰的疤痕瞬間暴露無遺。柳柳的心跟著揪了一下,他那時應該很疼吧。閻羅並沒有將耳朵湊上去摸了摸他的脈搏,又放下點點頭。三人相互看了眼,“我們迴來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說說自己都是怎麽迴來的吧。”


    “小白,小白,你是不是在這裏,小白!”外麵傳來花霓裳的聲音。


    “小花這是怎麽了?”是柳母,柳柳的眼眶瞬間紅了,推開門跑過去抱著柳母不放,“媽媽,媽媽……”撒著嬌,柳母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適應了,疼惜的摸著她地頭,“真是的還跟個孩子似的。”


    “媽媽~”


    “好了好了,還有人在,讓人家笑話了。”柳柳放開柳母,柳母驚訝道,“怎麽還哭了,那個負心的東西我們不想他了,啊,乖孩子。”柳母心裏一邊心疼自己的姑娘一邊又唾棄慕揚,真是將自己好好的姑娘傷透了心。


    柳柳擦擦眼淚,噗嗤笑了,“媽~我又不是因為他,我是真的想你了嘛。”


    “好好,媽媽信你。要吃什麽,要你爸去做。”柳母迴眸猛然見到了閻羅,眼睛瞬間瞪大,第一反應將柳柳掩藏在自己身後,與他對視。


    閻羅尷尬的摸摸鼻子,“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惡意。”


    “媽,閻羅不是來帶我走的,你放心,有鳳錦在不會有事。媽,你去讓爸爸給我做些吃的,我餓了。”柳柳搖晃著柳母的胳膊。柳母無奈寵溺的摸摸她的頭,走進了房間。


    幾人相聚,閻羅看了看天,“我要迴地府一趟,之後再來找你們。”說完人便消失了。


    “小花迴來了。”柳柳問到。


    花霓裳表情複雜至極,打量白鳳錦一番,“皮可還給你了?”


    “嗯嗯,”白鳳錦悶聲嗯了聲,花霓裳瞅了他一眼,都是替他不值。“你的事,我是管不了的。發生了那麽多,雖然有些離奇卻不得不往心裏去。你這般不愛惜自己,我也是說不了的,唉~”真是生氣。


    “小花對不起,”


    “你不是要同我說對不起,應該是同小白,要不是你他應該過得好好的。哪怕沒有老婆好歹身體還是健全的,何至於此。你不心疼,我心疼,族長心疼,大祭司也心疼。”花霓裳開啟了碎碎念模式。


    此刻兩人誰也不敢阻止他,直到他自己說的口幹舌燥,才停了下來。“咳咳,你們怎麽不攔著我,嘴巴都幹了。”


    白鳳錦趕緊遞給他一杯水,“來,潤潤喉。”


    花霓裳傲嬌的接過來,“算你識相,”大口喝了幹淨。“啊~暢快。”


    “心裏可痛快了?”白鳳錦重新給他蓄上水。


    “痛快?”花霓裳不可思議看著他,“你說痛快?”


    白鳳錦瞬間頭大,“我錯了,不是痛快,是我錯了。”


    花霓裳將杯子塞到他懷裏,“什麽時候結婚?”


    “啊?”這話題跳躍的也太快了,花霓裳又重複一遍,“我問你們什麽時候結婚?我知道這丫頭一直沒被那小子碰過,還算幹淨。幸好你留了一手還不算太傻太笨。你做了這麽多,不結婚難不成要將她拱手讓人不成?”花霓裳那個怒其不爭呀,就差揪著白鳳錦的耳朵說話了。


    “呃……”


    “還呃,你到底怎麽想到。現下整個事情也折騰的差不多了,你不就是愛她愛的死去活來嗎,怎麽又猶豫了,不會是這丫頭還不喜歡你吧?”花霓裳怒瞪著柳柳質疑她。


    柳柳——攤攤手,“我沒意見。”認真的樣子終於讓花霓裳舒了口氣。


    “既如此,兩家趕緊將此時辦了,我可不想繼續為你們操心,真是操不夠的心。”這一次,可真是將他折騰壞了。


    迴到現世他們還沒來及做什麽,在花霓裳不不懈的催婚下。他們的婚禮提上了日程。整個柳家村以及白家喜氣洋洋,充滿了喜悅。至少表麵如此,背地裏那些搞著陰謀的人卻在謀劃著其他的事。


    柳宅——白鳳錦偷偷將柳柳擼迴來,困在床上,“現在想見你一麵都好難,柳柳我好想你。”白鳳錦委屈巴巴的將柳柳摟在懷裏。


    柳柳噗嗤笑了,“你們家規矩可真多,婚前不可以見麵。你怎麽舍得同我見麵了?”柳柳撅著嘴巴,這段時間她也沒有閑著。


    “這不偷偷來見你了嗎?”


    “你也不怕我爸媽找不到我,”白鳳錦緊緊的將她摟進懷裏,心裏瞬間踏實下來,“沒有你,我睡不踏實,最近總是做夢。”


    “阿錦之後你怎麽樣了,秋,秋墨寒如何了?”終究還是想知道的。


    白鳳錦有些醋意,“也不知最後是我還是秋墨寒,以為你真的,真的……他便毀了那個世界。之後我便一直在各個不同的空間穿梭,真真假假,總覺得被什麽東西給操控這,沒想到那個世界不過是初級層麵的,大頭的在後麵。柳柳這一次我們終於團聚了,每一次半夜驚醒總害怕又是夢,又是幻境。”兩個人互訴衷腸,將彼此的經曆告訴對方……


    “百裏尋真的就這麽融合進了你的身體?”對於百裏尋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這等犧牲。他應該會不惜一切代價搶奪這個身體的。


    “一開始我以為那不過是假的,但是印跡又迴來。我想我們所經曆的都是真的,隻不過時空不一樣。”


    “幕後定然是有一雙我們看不到的手,在操控一切。柳柳我們不再去探尋,百裏尋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在警告你。你便帶著百裏尋,月華的那份心誌活下去。我陪著你好好活下去,柳柳我愛你!”吻了吻柳柳的額頭,“睡吧,”兩人沒有任何雜念,隻是簡單擁著彼此安安穩穩睡一覺。


    均勻的唿吸聲在屋裏發出輕微的聲音,黑暗中好像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一夜安然,第二日明媚的陽光照射進屋內,柳柳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不知何時她被送迴了家。她格外享受這般安逸的日子,“柳柳,起床了。”


    “知道了媽,”柳柳從床上下來,伸伸懶腰有父母有心愛的人,生活不過如此吧。歡快的跑出去,柳父柳母等待著柳柳。


    一晃數日終於到了他們結婚的日子,大紅的喜轎由四個人抬著,柳柳坐於其中。他們進行著古老的儀式,身邊的坐榻陷了下去。柳柳看到了一角黑色的布料,“莫怕,是我。”閻羅說道。


    “今日你大婚,我沒來得及送禮。今日匆忙而來便為你送婚吧,柳柳祝你幸福,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會比白鳳錦少,但是我佩服他,真心佩服他。這個世界上唯獨他可以娶你,我不會有任何意見。柳柳你一定會幸福地活下去,”閻羅抓著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這麽多年的執念,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一直都是你。之前竟然做出傷害你的事,我一直無法原諒自己。幸好你沒事,幸好我都想起來了,柳柳不要說話,聽我說。我想都告訴你,我愛你~你且安心的生活,我不會去打擾你。隻是多看你幾眼我便安心。”紅色的蓋頭遮擋了所有的視線。


    柳柳眼前都是紅色,她抽迴自己的手傾聽著閻羅的話,那一世她是他的師父,他被選定為自己王夫,一切都那麽不可思議。“炎笙,你也好好活下去。等我完事我想去找重若一趟。”


    一聲炎笙仿佛穿過了無數的滄海桑田,閻羅眼裏不禁侵了淚水。閻羅將一簇火紅的彼岸花放到她地手裏,“師父祝你新婚快樂,到地了。”說完閻羅消失了,身邊的塌陷也恢複了。


    外麵喜娘的聲音響起,轎門被輕輕踢開了。修長結白有力的手探進來,柳柳伸出手握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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