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鬆和王澤送完貨迴依萌甜品店時,遠遠就看到店鋪門口停著一溜跑車,豪華的程度不禁讓他倆有種久違的熟悉感。


    之前那群富二代可都是天沒亮就跑過來,自從徐良興迴來後,那群人都跑去盤山道玩了,就是有停放跑車,也是數量不多。


    正在店鋪門口走來走去,不時張望街道盡頭,一副望穿秋水模樣的徐良興,看到五菱宏光迴來,立馬神色激動地上前。


    陳鬆停好車,下車問道:“要走了?”


    “是的。”


    徐良興激動道:“多謝了!”


    “客氣了,我什麽都沒教你。”


    陳鬆擺了擺手,覺得自己並不算教過徐良興,最多也就是將他本身存在的一些問題指出,最後也是他自行訓練解決的。


    錢柏紹等人看到陳鬆無所謂的態度,心中皆佩服不已。


    什麽叫高人,這才是高人啊!


    這段時間他們幾乎每天都和徐良興在盤山路練車,親眼目睹了徐良興的進步,想起昨天徐良興的跑車全程加速下山的情況,心中還是震驚不已,隻能說牛逼二字。


    尤其和徐良興做比試訓練的錢柏紹,當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因為在第三個彎道位置時候,他就看不到徐良興的車尾,要知道之前徐良興雖然比他厲害,但也不會差距如此之大,這種差距,就如同當初他們看不到陳鬆駕駛的五菱宏光車尾燈,但他並沒有感到挫敗,反而是崇拜,對陳鬆的崇拜。


    徐良興對陳鬆躬身感謝道:“總之,此事,多謝了。”


    也許在陳鬆看來,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身為當事人,深知對自己日後的影響有多大,就因為陳鬆那句“人比車兇”讓他找到莫大的勇氣,他也堅信這次比賽能進前三。


    對職業車手來說,開車不隻是“起步-加速-轉向-刹車”這麽簡單,還需要大腦飛快運轉,時刻考慮所做的每一個動作後,會讓賽車產生怎樣的變化,在做完一個動作後,下一個動作的最佳銜接點在哪裏,多年的刻苦訓練、比賽,已將讓他們這些在極限狀態下所需要具備的本能,已經完全注入了身體當中,形成了一種肌肉記憶。


    熟能生巧的車技是每個職業車手都必須具備的,但又不是每一個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做到心如止水,毫無雜念,這完全就是勇氣的問題,也是職業車手最大的障礙。


    比賽時大家無論是賽車性能還是車手的駕駛技術,基本都相差不大,想要勝出,就必須得有視死如歸的感覺,可一旦車速過快後,人難免就會心跳加速,擔心稍有不慎就會和別的車相撞,又或者車毀人亡,這種近乎瘋狂的勇氣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而賽車手的勇氣如果過弱,恐怕起步時就注定隻能跑最後一名。


    陳鬆問道:“什麽時候離開?”


    “下午的飛機。”


    徐良興笑道:“我現在就要去機場了。”


    陳鬆點頭道:“一切順利。”


    “迴見。”


    徐良興揮了揮手,坐上錢柏紹的車向機場方向快速駛去。


    說起來,他是專門等陳鬆迴來道謝並且道別的,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很短了。


    小美看到陳鬆迴來,指了指角落處一個身穿唐裝的老者道:“那位老先生找你,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了。”


    “王會長?”


    陳鬆看到老者的模樣,有些驚訝,不過暗暗猜測到了什麽。


    此時王會長看到陳鬆迴來,已經站起了身,笑道:“玉尊,你這可真夠忙的啊。”


    昨晚他連夜聯係了很多同行,那些同行當聽到他找到一個優質買主時,都羨慕不已,對於他想拉纖一事是欣然同意,不少人手中都有好藏品,隻是苦於沒找到有實力的買家,現在聽到是需要大量頂尖的藏品,當然是求之不得,也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竟然想法一致,就是想第二天下午就交易。


    後來他覺得不是很對勁,暗道自己大意了。


    物以稀為貴,一兩件頂尖的藏品並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可如果一下子集中出現一大批,難免會讓人有審美疲勞,覺得稀鬆平常,越往後,估計能引起注意的藏品就越少,而且價錢也會變得不好談。


    他手上還有很多不算頂尖的藏品,要是晚拿出來的話,就沒有任何優勢了,到時候就怕陳鬆連看都懶得看,為了增加藏品被看上的幾率,他才決定上午就過來找陳鬆。


    雖然陳鬆說過每天上午都要送貨,不在店鋪內,但他不信,以為也就送一兩個小時的事,自己十點左右過去陳鬆肯定在的,沒想到陳鬆真的送了一上午的貨,這接近中午了才迴到。


    眼看就快到和那些古玩商約定的時間,他也顧不上店鋪內滿是顧客,急忙道:“我帶了幾件藏品來,你先過過眼,看看有沒合適的。”


    “好。”


    陳鬆點頭坐下。


    王會長打開腳邊的一個旅行袋,從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拿出一個牙白色大盌放到桌麵上,道:“這件大盌是從落家出來的。”


    落家的意思是泛指一般人家或市民,這些人是不做古玩生意的。


    陳鬆點點頭,將方洗拿起,仔細觀看起來。


    大盌通體罩釉,口沿一圈都被五毫米左右的銅扣包裹住,器形豐腴端莊,呈八瓣花式,弧壁深腹,寬口內傾,下腹斜收,棱角含蓄,器身隨沿起伏,盌內刻牡丹綻放,刀法利落,篦劃筋脈,雅致入微,線條流暢,寥寥數筆,靈動生趣,下綴葉片拱花招展,彷佛隨風搖曳,內壁為八瓣,均刻劃折枝蓮紋,意態略異,花兒委婉,簡潔清雅,平底規整沉實,猶如一鉤新月掛蒼空,釉麵瑩潤,色呈牙白,棱角積釉的地方顏色略深。


    陳鬆讚道:“這定窯劃花八棱大盌真不錯。”


    王會長道:“肯定啊,這可是五大名窯中最早出現的,工藝是沒得說,不然乾隆皇帝詠定窯的詩就不會多達三十多首了。”


    五大名窯按照排名指的是汝、官、哥、鈞、定這五個名窯器皿,定窯排在最後,但出現是最早的,在北宋的早期,甚至五代時就開始燒造了,而汝、官、哥、鈞四窯都是北宋晚期才開始燒造的。


    定窯作為五大名窯之一,以產地命名,位於現在河北省曲陽縣以北25公裏處的靈山盆地澗磁村一帶,唐代隸屬於定州,故被稱為定窯。


    據《曲陽縣誌》記載:“靈山一帶,惟出煤礦,龍泉鎮則宜瓷器,亦有出滑石者”,由此可見,靈山一帶,既有燒製瓷器必備的燃料,又有滑石一類的瓷土,天然條件絕佳,具備了燒製名瓷的基本條件。


    乾隆皇帝對瓷器非常喜愛,詠瓷器的詩就有兩百首,其中詠定窯的詩就有三十多首,可見他是多麽喜歡定窯。


    陳鬆檢查了下大盌口沿位置包裹著的銅扣,發現銅的氧化不夠,年份不算很老,有些可惜道:“這銅邊是後嵌的,不然就完美了。”


    “上千年的時間,再好的銅都氧化脫落,這瓷體能完好無損流傳到現在,已經很好了。”


    王會長沉吟了下,道:“‘定器有芒不堪用’,不然也不會嵌邊。”


    “也是,覆燒的都是這樣。”


    陳鬆將定窯劃花八棱大盌放迴桌麵。


    瓷器一般都是正燒,足在下,口在上,到了北宋中期,定窯突然覆燒了,就是將器皿扣過來燒,這種新工藝雖然讓足部的地方滿釉,但是口變成了澀圈,沒釉,就需要鑲口才能使用。


    覆燒有一個好處,就是提高了產量,比如碗都是扣著,一個扣一個,可以減少體積,提高產量,澀口在北宋中期以後開始流行,從宮廷一直流行到民間,影響到南宋時期的其他窯口,比如景德鎮的影青瓷,也出現大量澀口。


    在當時,給澀口鑲口形成了一種時髦,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給瓷器鑲一個銅口、銀口或金口。


    後來發現在清洗當中鑲口位置不太容易被洗幹淨,被認為是缺陷,所以定窯在覆燒一段時間後,尤其北宋晚期到南宋這一段時期後,它逐漸又恢複到正燒了。


    王會長有些不忿道:“定窯顏色那麽白,雕花工藝又那麽好,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麽排在最後。”


    五大名窯中,定窯與其他四窯的顏色完全不同,就它是白瓷,那四個都是青瓷。


    古代燒造白瓷比燒造青瓷難度高,白瓷提純的過程,今天已經不是問題了,但在一千年前,是極大的問題,工匠想盡辦法去除雜質,讓它呈現真正的白色。


    其他四大名窯都以釉色作為表現形式,隻有定窯是以紋飾作為表現形式,那四大名窯裏,除了極個別的以外,都不動雕工,汝窯和鈞窯有個別的一兩件有過雕工,但都不成功,雕的是什麽都看不清楚。直接原因是因為定窯的釉麵非常薄,而其他四窯的釉麵非常厚,所以定窯可以用刀來雕刻,體現它的紋飾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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