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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少晨依舊叉手道:“謝陛下關心,家父身體一直很康健,臣來京之前,家父還在演練場,手挽鐵胎弓,一口氣射出三箭,皆正中靶心。又持槍上馬,打敗一眾家將。家父說,他腿上的舊傷早就痊愈了,一直都盼望著陛下能讓他再次馳騁疆場,殺敵報國。”


    楚帝微笑撫須道:“好,你父王健康,朕就放心了。不過,上戰場之事日後再議,畢竟你父王的腿傷非同小可,若是有什麽閃失,你母親非得親自上京,狠狠地責怪朕一番不可。”


    薛少晨連道:“不敢,不敢,家母最近一直在青山寺裏聽老和尚講經,不涉塵世,豈會惹擾陛下。”


    原來,薛少晨的父親唐王薛益,曾在涼州統領大軍抗擊來犯的西涼蠻子,後在一次交戰中,唐王的小腿中了蠻子一箭,而且那箭頭是抹上了毒的,幸虧救治及時,刮去了沾毒的皮肉,隻是依舊有餘毒滲進筋脈,必須吃藥調理,慢慢靜養。因此,唐王不得不退居青州封邑之地懷安郡養傷。


    而薛少晨的母親,則是楚帝的大表姐——陶陽長公主。


    這位長公主是先帝異母之兄東鄉王宋哲的獨女,後宋哲征討南蠻時,不幸被流矢傷,觸及心脈,不治身亡,先帝深感其忠及兄弟情誼,便收養宋哲的獨女,並封為陶陽公主。


    公主年輕時性子剛烈,脾氣也不小,好舞槍弄棒,先帝曾說她頗有女將風采。雖然長相秀美,但因為好武,一直很難嫁出去,故而陶陽長公主到了二十八歲還尚未出閣。


    後來先帝親自出麵做媒,要將長公主許配給靖南將軍鄧飛虎,可陶陽公主死活不肯,原來她早已看上了唐王薛益。


    當時薛益統帥幽州軍,大破侵襲虎口隘的北戎狄,並親手斬殺戎狄狼主多木格汗,大獲全勝,凱旋歸朝。受到朝廷內外以及大楚百姓的讚譽。


    一次先帝召薛益入養心殿議事,碰巧被去後山途中的長公主偶然相遇,二人互相問候了幾句便匆匆分別,但公主卻是一見傾心,開始是因為薛益生得威風凜凜,相貌堂堂,任何女子看了都會春心萌發,之後,長公主知道其名後,更是愛慕不已。


    可先帝並不願意,主要因為薛益是結過親的,隻不過在前幾年,其妻因病去世,薛益雖鰥居多年,一直未續弦,但要自己的義女嫁給曾有過婚姻的男子,終究心裏不太舒服。


    但陶陽長公主不在乎這些,曾經當著先帝的麵大吵大鬧,甚至說“非薛益不嫁”的重誓。


    後來先帝一想,唐王雖娶過妻,卻沒有留下原配的子嗣,況且還是開國功臣之後,其先祖為大楚立下了赫赫戰功,而如今的薛益更是一方大將,將公主嫁給她也不算辱沒皇家門楣。也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如今,陶陽長公主年紀也四十多了,沒有年輕時的衝勁,沒想到慢慢的信了佛教,這些年一直在家裏吃齋念佛,不肯出門。薛少晨投身玄音寺學武,很大一部分是受母親的影響。


    楚帝道:“少晨,說起來,你也是朕的表外甥,又與銑兒關係最好,今晚也留下來,一起吃家宴。”


    “謝陛下。”薛少晨叩首再拜。


    東都東市靖康坊華昌街未末


    華昌街是靖康坊離城門口最近的大街區,而且這裏有一家東都最大的民間販馬市場——飛駿馬場,蕭崇光換成普通人的粗布厚衣打扮,而後才進入了這馬場。


    他神色匆匆、腳步較快地在各個攤位上轉悠,他迫切地要尋到一匹快馬,這樣才能保證以最快的速度往返東都、晏城兩地。


    這些個賣馬攤位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多家,由馬場主人統一管理,然後,將自家的馬關進各自買下的馬槽裏,每家店用一塊鐵板隔開來區分,他們不設招牌,隻是幾個精壯的馬販子在自家的攤位口擺上一張木桌木椅,使勁吆喝。


    能承受這麽多馬販子和馬匹所需要的占地,也隻有飛駿馬場才有這個氣魄。


    不過這家馬場的主人一直都很神秘,除了核心的內部人員,外人根本無從知曉,日常打理,都是交由馬場的苗管事處理。


    “這位客官,來看看呐!小店新從西域進口的成年大宛良馬!可跋山涉水,日行百裏!要好馬的客官千萬別錯過嘍!”


    蕭崇光聞言,心中大喜,連忙轉過身望去,隻見這是一家規模較小的攤位,而且看起來有些破舊,所販之馬的數量也不超過十匹,此刻,一名高大的留須漢子正撫著靠右的灰鬃大馬,高聲叫賣。


    大宛馬產自西域,是世上最優質的馬種之一,與絕影、快航、爪黃飛電等齊名。不過若和汗血馬、赤兔馬比起來,還是差得很多,不過,對於蕭崇光來說,有大宛馬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崇光上前拱手問道:“這位老板,在下想買你手中大宛馬,請您出個價吧。”


    “五萬五千兩白銀,不二價!”


    那販馬大漢說得很堅決地道。


    蕭崇光聽後“噝”地倒吸一口涼氣,別說他現在帶這麽多錢,就算是把提衛府的金庫全部撬開來,也拿不出那麽多。


    “老板,你看我來得匆忙,能不能稍降點價?”崇光擠出一絲笑容地問道。


    那販馬漢子上下打量了崇光一眼,見他一身粗布衣打扮,心裏暗道,此看人也拿不出多少錢,當下不由得微微皺眉,隻好鬆口道:“好吧,其實俺也是著急用錢,要不然也不會把這寶馬拿出來賣,這樣,五萬兩千白銀!真的不能再降。”


    這漢子操著一口純正的幽州口音,應該是來自幽、涼那一帶的平原苦寒之地。


    蕭崇光聞言,沉吟不語。


    那漢子見他沒有說話,便問道:“那你說,你肯出多少錢?”


    崇光很羞澀地道:“老板,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先付一千,其後的我寫張欠條,算利息,你每個月拿著欠條上門來找我,我會將剩下的錢慢慢付給你。”


    那漢子登時就怒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俺都說了急著用錢!誰有空等著你慢慢還?你有錢就買,沒有錢就滾蛋,別妨礙大爺我做生意!”


    蕭崇光頓時泄氣了,真個是人窮誌短,隻好垂頭喪氣地離開。


    “他的錢我付了。”


    正當崇光準備邁開腿時,突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猶如銀鈴般的聲音。


    他猛地一迴頭,心中苦笑不已,說了聲:“韓姑娘,你怎麽來了?”


    原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韓玉。


    那賣馬的販子見到這麽一個精致漂亮的小姑娘要買,由不得愣住了。


    “我要是不來,你今日還走得了嗎?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無情,但我卻不能不義。”


    韓玉口氣冷淡,明顯還在生崇光的氣。


    “韓姑娘,你聽我說······”


    “老板,你到底賣不賣呀!”


    還沒等蕭崇光說完話,韓玉便立刻不耐煩地高聲喊道,明麵上是在問販馬漢子,實則是故意將崇光的話打斷,蕭崇光不得不把後麵的話硬塞迴嘴裏,甚為尷尬,也不敢再過多言語。


    那漢子聞言,這才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連聲道:“好!既然姑娘如此爽快!那俺就五萬兩千兩賣給你。”


    韓玉沒有接話,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五萬五千兩的銀票拍在木桌上,方撇下一句:“不用找了。”


    那漢子將大宛馬的韁繩解開,交至韓玉手中:“姑娘請收好。”


    “好嘞!”


    韓玉高高興興地接過大宛,將它牽出地攤子,溫柔地撫摸著大宛馬的脖子。而後,斜眼看向站在一旁抱胸而立的蕭崇光。語氣生冷道:“還不快來試試。”


    崇光聞言先是一怔,忽而狂喜起來,朝韓玉叉手連連道謝:“多謝韓姑娘!”


    說罷,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馬,可還未等他騎穩,韓玉也一個縱步躍上馬背,坐在蕭崇光的身後。


    聞到熟悉的蘭花般的幽香,崇光驚道:“韓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韓玉嘴角勾起冷笑道:“做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嗎?這大宛是我出錢買的,你想騎著它去中州府,好,我可以讓你去,不過你必須做到兩件事。”


    蕭崇光道:“想要我做什麽事,但說無妨。”


    “第一,你剛剛在府上那樣兇我,必須向我道歉。第二,此次上中州,得順便帶上我。若不答應我這兩個條件,這大宛馬你就休想騎走。”


    崇光咬牙堅持道:“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我是萬萬不能帶上你的,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姑娘就不要繼續摻和進來了。要是姑娘不允許,大不了我重新選過一匹馬。”


    “好啊,”韓玉雙手叉腰,笑吟吟地道,“那你就下去選吧,我騎著大宛,看看你拿著一千兩白銀,是怎麽在冬末時節、馬匹數量最少的淡季買馬的,我跟你打賭,今日你一頭小野駒都上不了手。”


    蕭崇光曾在沙場效命,馬匹買賣的淡熱季,他是最清楚不過了,正如韓玉所說,光憑手裏的一千兩銀子,恐怕連剛出生的幼崽都買不到。


    “罷了!帶上她又有何妨?這韓姑娘也是會武功的,就算在路上遇到劫匪大盜,她即使不能殺敵擒賊,但也至少能夠自保。”


    蕭崇光心中如此想著,打定主意後,便立刻飛身下馬,朝韓玉叉手躬身道:“蕭崇光剛剛多有冒犯,今次向韓姑娘道歉,有無禮之處,萬望姑娘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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