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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都東市清平坊梧桐街亥初


    陸雲升迎著風雪,走在迴提衛府的路上,臉上帶笑,心裏都是樂嗬嗬的,能像今日這般,跟一直以來心心念念所愛慕的女子親近交談,還可以欣賞她單獨為自己演奏的樂曲,著實令人感到愉悅。


    這幾日,為了劉元貞遇刺的案子,不但他和蕭崇光牽扯進權力之爭,還順路刨出提衛府裏的細作,現在又要與明鏡司相爭鬥,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真的把雲升攪擾煩了,也怕了,隻有在翠亭齋、在椿姬身旁,才能讓他得到片刻的舒適和安寧。


    但是,既然擔其職,必須盡其事,肩上披著重任,前麵就算是有刀山火海等著他,也要繼續查下去。


    此時,東都內各家各戶都已經收攤罷市,熄燈歇息了,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月亮和星辰被烏雲籠罩,夜色濃鬱,隻能依稀辨別出周圍的屋舍瓦房、飛雪飄揚,耳邊也隻有逆流寒風在“嗚嗚”的作響。


    陸雲升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衣,腳步也加快了。


    就在這時,一道破風聲驟然響起!


    右上斜邊,一把長劍突然竄出,直指陸雲升的門麵!


    雲升眼疾手快,立馬側身後退一步,避開攻勢,與此同時,從腰間拔出佩刀,定住身形,雙眉倒豎,大喝一聲道:“什麽人?竟敢行刺本衛!”


    他定睛看時,隻有一個模糊的黑影立於不遠處,看對方的襲擊的方式,他應該埋伏在右側的民房之上,待自己走近後,再突然發難。


    雲升幹提衛這一行幹了五年之久,像這種突然襲擊經曆得太多了,時間一長,即使是在太平的時候,他全身上下時時刻刻都在防著偷襲,一般人想刺殺他,都很難奏效。


    他話音未落,那個黑影縱身而來,並不答話,照著雲升的胸口劈斬而去!


    雲升仗劍斜橫在身前,擋下這一擊,發出“鏘”的金鐵碰撞聲,在黑夜中擦出激烈的火花,雲升明顯感覺到,對方力氣極大,而且,他手握的長劍也不輕,但卻在他手裏運用自如,可見這刺客並非常人,定是受過專門的訓練。


    對方此時已經走近麵前,借著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能稍稍看得清,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衣蒙麵人,手持重劍,眼神中透著一股兇光。


    那刺客低吼一聲,再次施展攻勢,陸雲升知道,再這樣硬對硬的話,自己肯定吃虧,隻能先與其周旋,再想其他方法。


    重劍一次次地劈砍而來,雲升腳步如飛,忽左忽右地來迴躲閃,幾次落空後,那刺客明顯氣急了,也甚為不耐煩,瘋狂的吼叫著狂砍,漸漸地劍法也亂了。


    陸雲升瞅準其破綻,佯做倒退之狀,一腳後移,另一隻腳原地不動,呈“一”字樣,待對方靠近,便突然矮下身,以未持刀的手撐地,後移的腿猛烈使出“掃堂”式甩向那刺客的雙腳!


    陸雲升的突然變招,實在出乎人的意料,刺客根本措手不及,被掃中雙腳,登時站身不住,整個人往後仰,隻聽“嘭”地一聲,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雲升見成功擊倒對方,立馬展開反擊,收身揮刀往刺客的脖子砍去!


    那蒙麵刺客反應也快,舉劍格擋開了雲升的佩刀,並抬腳照他的腹部踹去,雲升隻得翻身躲避。


    陸雲升知道,光憑自己一個人很難對付此敵,於是避開的同時,從衣袖內掏出發號令的煙光筒,將刀插在地上,拔開拉弦,一道光彈劃破夜空,最後在半空爆發成一朵璀璨的煙花。


    這個煙花代表遭敵襲,命令周圍的所有提衛至發射煙花的地點集合增援。


    就在此時,那刺客已經爬將起來,怒吼著舞劍撲殺而來!


    陸雲升抽出釘在地上的佩刀,同時滾身連退,最後“騰”地站起,以刀護胸,擺開架勢。


    刺客揮動長劍,橫掃而去,雲升雖然用佩刀擋攔下來,但他自己也被震得連連後退,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和巨大鐵錘碰撞。


    這時,隻見周邊飛雪突然逆向飄動,隻見刺客旋動巨劍,竟將風雪也被裹挾入內,形成一道強大的烈風環繞著他,最後他大喝一聲,將巨劍重重地砸向陸雲升的頭顱!


    雲升驚得汗毛倒豎,調動渾身真氣,匯流於雙腿,搶先一步,提起小腿,腳踏身後的街道圍牆,使出一招“燕斜飛”,如履平地一般快速移動,挪身至刺客側旁。


    而對方的攻擊招式過於強大,無法變招,劍刃斬落,但聽“轟隆”一聲,直接將一堵牆硬生生地給砸塌。


    這動靜十分大,立刻驚動了附近的居民,不少人點著蠟燭、打開窗戶向外看看發生了什麽。


    那刺客根本不理會這些,轉過身正待要繼續攻擊,突然響起一道刺耳的哨聲,而且連吹了三遍,聽其音色,是那種青竹所製的短哨笛。刺客聞此哨聲,馬上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不甘心地冷哼一聲,便轉身縱步躍起,踏著連排的民房屋頂逾越而走。


    “站住!”


    陸雲升快步追去,可對方已經消失在茫茫的風雪和夜色中。


    他又朝哨聲響起的方向望去,那是一處就算是白天也看不盡底的深巷,更別說是在晚上了,就是那吹哨的人還在,也摸不準他在什麽位置。


    這時,忽然火光亮起,陸雲升迴頭一看,是附近的十多名巡街提衛找了過來。那名帶頭的隊長一見是陸副衛長,連忙叉手躬身道:“拜見陸頭兒。”其身後的提衛也一起躬身。


    “陸頭兒,是發現什麽可疑人麽?”那隊長問道。


    陸雲升道:“我剛才遇到刺客偷襲,現已往我的東南方向竄逃,共兩人,一個身材高大健碩,手持重劍,還有一個應該是刺客的守望者,身上有一把竹笛,你們就按這個線索,全城搜捕。”


    “喏!”


    眾人皆應喝一聲,便朝陸雲升指示的方向奔去。


    東都東市東華坊俞府亥正


    “廢物!都是廢物!”


    俞晉元對著跪在地上的蔣盧破口大罵。


    “你知道我為了把你安插進去,費了多大勁兒!你可是相府唯一在提衛府的暗樁!”


    俞晉元在客廳裏來迴渡步,他剛從陵城迴來,就聽仆人說,蔣盧居然迴來了,在知道事情原委後,更是如晴天霹靂,暗樁被揪出事小,可萬一日後提衛府以此事作為要挾,逼迫相府,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畢竟安插暗樁一事,是俞晉元自作主張,沒有問過任何人,事先梁相也不知情,若真的因為這自作聰明的主意害了梁相,那他的仕途就毀了。


    “你,給我滾迴自家宅子裏,好好反省,無我之令,不許迴來述職,聽見沒有?”俞晉元大聲嗬斥道。


    “喏。”


    “滾吧!”俞晉元一揮衣袖,便去了內堂。


    蔣盧早就嚇得差點漏尿了,看見居然可以走了,當然二話不說連滾帶爬地奔出了俞府。


    在俞府的內堂裏,一名侍衛打扮的帶刀男子,幫俞晉元重新穿上裘衣,而後問道:“大人,您真的不去養怡堂了?”


    俞晉元鐵青著臉道:“我現在沒空去理會,現在我必須要做的,是在梁相發現暗樁被捕前,提前跟他稟告,否則,將來我會死得更慘!”


    東都東市靖康坊提衛府亥末


    “雲升,你好好說一下剛才的情況。”


    陸雲升剛迴提衛府,蕭崇光就把他拉到內堂,詢問他遇刺之事。


    他此前也見到煙光筒發射的煙花了,經過提衛互相傳送的口信,便提前知道了,陸雲升遭人襲擊一事,且極有可能與劉元貞案有關,於是才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詳細情況。


    “蕭兄,你至少讓我喝口水吧。”陸雲升很無奈地道。


    “你放心,小濤已經去幫你準備茶水了,”蕭崇光拍了拍雲升的肩膀道,“趁現在這空檔,你先說說吧。”


    陸雲升扯了扯嘴角,然後就把遇刺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蕭崇光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這是有預謀的刺殺,而且,對方是個能掌握你行蹤的人,非但如此,還精心挑選了刺客、時間和地點。”


    陸雲升聽他這麽一說,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乃問道:“蕭兄覺得會是誰?居然知道我今日的行蹤。”


    蕭崇光搖頭道:“我現在也沒有頭緒,對了,今日你與那椿姬姑娘見麵,可打探出了什麽?”


    陸雲升道:“聽她的描述,何謙的確曾出入過翠亭齋,因為他的著裝與其他顧客不一樣,所以給人印象深刻,而且次數還不少,但是,與會之人的身份還尚不知,因為對方總是戴著黑鬥篷,無法辨認。”


    “也罷,”蕭崇光攤了攤手,“這姑娘還能記起這些,已經挺不容易了,我也不期待真的能打聽出什麽重要消息,主要是讓讓你去輕鬆一下。”說到最後,蕭崇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這算是給我短期休假麽?”陸雲升也笑道。


    “不過,今日之後我們一刻也不能再放鬆了。”蕭崇光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陸雲升道:“你這又是怎麽了?”


    “你遇刺是一個征兆,現在我有個預感,”蕭崇光看向懸掛在內堂右側的帝都坊市總圖,“日後,那些潛伏在黑暗中的敵人,必然會有一個更大的行動在帝都裏進行,我們隨時都要有應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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