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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霸?範大人的兒子怎麽就成惡霸了?”宋禹眼睛微縮,看著陸雲升的眼睛,似乎想從裏麵挖掘出什麽一般。


    陸雲升叉手道:“殿下,看來範大人並沒有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切切實實地說給你聽。那天,我和蕭衛長一起去翠亭齋,既是喝酒小憩,也順便審閱一批文書。我剛查閱到一半,樓下就傳來吵擾之聲,我實難忍受,便想出門喝止,於是我便看到,範大人的兒子範佑正強迫一名翠亭齋的藝女陪他喝酒,但其真正心思想必誰都知道,於是我就下去阻止,本是好意勸範公子收手,沒想到範公子仗著範尚書的名銜逼我退讓,還先行出手,在下不得已,隻好將其打跑。這才是整件事的經過。如果殿下不信,可去翠亭齋問個清楚。”


    範釗聽聞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其實範佑也沒有把真實情況與他說,隻是含混地說了句,自己去翠亭齋放鬆,與提衛府陸雲升產生爭執後,被其打傷。範釗愛子心切,提衛府又有偏向丞相府的嫌疑,他就幹脆把事情捅到東宮那裏去,欲借太子宋禹之手重懲陸雲升,沒想到竟是如此結果。恐怕到時候被罰的不是陸雲升,而是沒弄清楚就亂講的自己。


    宋禹深吸一口氣,然後迴頭看向範釗:“範大人。怎麽迴事兒?你不是說令郎才是受害者嗎?為何在陸大人的嘴裏倒成了施暴者?”


    範釗下跪道:“殿下,是臣做事過於魯莽,沒問清楚狀況就來上報殿下,還冤枉了陸大人,臣甘願受罰。”


    宋禹心裏冷哼一聲,而後站起身,對著崇光和雲升叉手道:“二位大人,是本宮沒有細查此事才有此誤會,還望見諒。日後,本宮定當親自到提衛府登門拜訪。”


    蕭崇光叉手迴禮道:“不敢,豈能勞煩殿下,事情說清楚就行了。我提衛府向來是秉公辦事,從不徇私,做任何事都有其原由。希望以後不要再有誤會的好。”


    陸雲升也道:“不錯,如今劉大人遇刺案尚未查明,日後如果有麻煩殿下的地方,希望殿下能夠配合。”


    宋禹微笑道:“自然,自然。”


    蕭崇光道:“既然如此,殿下,臣等還有其他要事處理,就先告辭。”


    宋禹點頭道:“二位大人請便。本宮就不送了。”


    “告辭。”


    說罷,蕭崇光和陸雲升便轉身離開,並隨手帶上了門。


    宋禹陰沉著臉,看著範釗:“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本宮原先並不懷疑提衛府,現在倒好,那兩個提衛長恐怕已經開始對本宮有所芥蒂。剛剛局麵見到沒有?顏麵丟盡不說,我們這邊理虧,本宮還得借坡下驢,答應他們日後配合,你說說我怎麽配合?是讓本宮眼睜睜地看著你們被帶去審訊,還是等著他們帶本宮去提衛府喝茶?”


    眾人聞言皆慌忙下跪。過了一會兒,蔣弼進言道:“殿下,其實此番與那兩位提衛長也並非什麽壞事。至少我們知道,今日提衛長是去兵部尚書的府上,這就證明,提衛府是否參與黨爭還很難說。而且殿下剛才言道,要去提衛府登門拜訪,既然如此,殿下何不也借此到提衛府好好觀察觀察。”


    宋禹聽了此言,臉上立刻由陰轉晴,嘴角微微上揚:“不錯,本宮也親自看看這提衛府到底向著誰。”


    蕭崇光和陸雲升出了東升酒樓,立刻朝薛府奔去,在路上,雲升問道:“蕭兄,你說以後真查到太子那邊了,他們真的會配合查案嗎?”


    崇光道:“會不會我不知道,反正他們絕不會那麽容易讓你查到他們的,但是我更在意的是,東宮是怎麽查到我們行蹤的?”


    雲升雙手抱胸道:“看來,我們提衛府內部的確有問題。”


    “我們準備去薛府的事情,有多少弟兄知道?”蕭崇光望向陸雲升問道。


    陸雲升搖頭:“我沒有告知任何弟兄我們的去向,臨走也隻是說出去辦事,要他們看好府門。”


    蕭崇光聞言,沉吟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道:“雲升,迴去之後你好好查一下,我會見丞相後,與你在後堂商量那天晚上,都有哪些弟兄執勤。”


    “明白。”


    東都東市清寧坊薛府午初


    薛長青的府邸與劉元貞的宅子一樣,都是占地極廣的深宅庭院,畢竟是當朝的兵部尚書,況且這幾年邊疆並不安寧,南有南蠻,北有戎狄,經常會騷擾關外百姓,朝廷派大軍征討,必然要他這個兵部尚書起作用,糧草軍餉的統籌,軍械武器的規劃,部隊的編製整頓等,都需要兵部出麵管理,因此,作為最高長官的薛長青,自然可以在裏麵偷偷地撈到不少好處。不過,跟相府比起來還是差得很遠。


    在薛府的會客廳,薛長青穿著一身褐色的貂絨衣,頭戴著羊絨帽坐在主位的右側上,他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前幾個月就已經摘采的高山茶,顯得很是享受。


    今日楚帝身體抱恙,故而罷朝,一年中,除了逢年過節,還有多少機會能像今天這般,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裏一整天。


    他的年紀約五十出頭,蓄著八字胡,身高七尺,形體偏削瘦些,是那種很傳統的朝中官員的模樣。


    他的對麵,也就是主位左側上,則坐著另一位著灰白色狐裘大衣的男子,他的年紀比薛長青稍長些,不過氣勢很足,都是坐著喝茶,卻時刻透著一股威嚴。


    此人便是太常寺卿林楓。


    “林大人今日來訪,可是因為丞相所說之事?”薛長青問道。


    林楓長舒一口氣道:“不錯,剛知道此事,提衛府離你最近,必然會先找你,我幹脆前來與你會合,他們提衛要審就一起。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丞相居然就這麽輕易地授權讓那些提衛查我們。”


    長青道:“丞相也許有自己的深意,可能他也想早日破案,畢竟死的劉元貞是自己麾下,殺人者說不定就是衝著丞相和我們來的。”


    林楓冷哼道:“依我看,就是太子幹的,看著我們如日中天,為了保住自己位置不被丞相扶植的信王奪去,於是千方百計的想剪去丞相羽翼,遇到這種情況,想來換做誰都會這麽幹的。”


    “不過,丞相並不相信,先帝在時,丞相可扶持過還是皇孫的太子,丞相怎麽說都對太子的品行有所了解,既然丞相說不是,應該可信,事情都到這種程度了,相爺沒必要護著太子。”長青道。


    “護著太子?看來薛大人還是不了解丞相,丞相的用意是想將這盆髒水潑給太子。隻是沒有查到真兇,不敢隨便動手。”林楓冷笑道。


    長青道:“這不就結了,丞相想先他人一步,從提衛處弄清此案真相,待事情原委清楚後,再按照真相的邏輯,隨便編一個罪名栽給太子。這樣的話,丞相就能一舉扳倒太子,而提衛府破案得賞賜,還不是得欠丞相相助之義,丞相果然好計謀。”


    林楓搖頭道:“提衛府是什麽地方?他豈會欠丞相人情?別忘了,今次丞相幫助提衛,是建立雙方互利的合作之上。”


    長青一拍腦自嘲地道:“瞧瞧我這腦子,又忘了這事。”


    這時,一名家仆匆匆來報:“稟大人,提衛府的兩名衛長求見。”


    林楓“嗬”地笑了一聲:“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薛長青對那家仆道:“請他們進來吧。”


    “喏。”


    家仆下了廳,過了一會兒,便帶著蕭崇光與陸雲升進了客廳,二人定睛一看,發現他們要找的薛長青和林楓都在,就像約好了一樣。


    “定然是梁相知會了他們。”蕭崇光心想,如果梁相已經吩咐過他們什麽,恐怕此行又會問不出個所以然。


    二人遂叉手道:“見過薛大人、林大人。”


    薛長青道:“二位衛長不必多禮,快快請坐。來人!看茶。”


    崇光和雲升便在左右兩側的客席上落坐了,很快,兩名丫鬟奉茶擺再他們位置旁的小桌上。


    長青道:“不知二位來薛某的府上所為何事?”


    “明知故問,裝模作樣。”陸雲升心中暗自鄙夷道。


    蕭崇光倒是見慣這樣的人,也不在意,直接說道:“不為其他,隻因劉元貞大人遇刺一案,我聽梁相說,出事的那天晚上,劉大人正好與您以及林大人聚於清樂齋,剛好林大人也在,關於那天的事情我想詳細詢問二位大人一些細節。”說罷,崇光從懷裏掏出梁相的鵲鳥曇花玉,“梁相也希望二位大人配合。”


    薛長青和林楓對視了一眼,而後長青道:“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吧,本官一定知無不言。”


    林楓也道:“林某也會配合的。”


    蕭崇光點頭道:“那好,請問二位大人,那天晚上你們相聚於清樂齋,到底所為何事?”


    長青道:“因為涼州近日有羌人襲擾,聖上下令征兵,我們就是為了是否修改征兵令一事,在清樂齋商談。”


    蕭崇光皺眉:“真的隻是為了修改征兵令嗎?就沒有別的事。如果僅僅是為了修令,大人完全可以去更方便的翰林院商議,為何要去清樂齋那種吵鬧且容易泄密的娛樂場所?在下實在不解。”


    薛長青聞言,默然許久竟答不上來。


    “蕭大人,”這時候林楓突然發話,盯著蕭崇光的眼睛道,“有些事情能做但不能說,有些事能說,但不能做,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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