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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都東市靖康坊提衛府子初


    “怎麽樣?丞相說什麽了?”


    陸雲升見蕭崇光從暗道鑽出,未等他喘口氣,便迎上去問道。


    崇光摘下方正帽,從衣裏掏出那塊綠玉,得意地道:“總算有進展,丞相將他的貼身玉交給我,隻要有它,丞相一黨的任何人都得乖乖說實話。”說罷,便把在丞相府的遭遇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陸雲升聽後,沉吟了半晌,然後道:“其實,我更在意的是丞相對東宮的真實態度。”


    蕭崇光冷笑一聲道:“還能是什麽態度,自然是欲除之而後快。”


    “非也,”陸雲升搖頭,“你可能不知道,梁相年輕時,曾做過東宮的輔師。”


    “哈?”崇光吃了一驚,“他以前還做過太子太師?”


    雲升道:“不錯,這件事還是以前一個暗衛無意中告訴我的。不過那時候先帝尚未駕崩,東宮當時還是皇孫,隻能說是輔師。”


    “安排在哪裏的暗衛?我怎麽不知道。”蕭崇光挑了挑眉。


    “劉元貞。”陸雲升一字一頓地道,“劉死後,我看你忙,管不了那麽多,我就自作主張,把他先撤迴來了,他原本在劉府當化妝成仆從,他也是在一次劉元貞醉酒後與劉夫人閑談,被他偶爾聽見的。”


    “怎麽說?”


    陸雲升道:“他也沒聽全,大概是當年先帝在位時,現太子還是皇孫胤王,梁相得當年的東宮,也就是當今聖上的賞識,奉命教胤王讀書識字,後來不知什麽原因,與胤王產生了什麽嫌隙,二人遂分道揚鑣,梁相也就成了信王的輔師。要是當初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如今就是丞相與太子聯手的局麵。”


    蕭崇光聽罷,捂臉道:“他們聯手······還真難想象,不過,”他忽而又抬起頭,望向相府的方向,“這個丞相,還真是有趣啊······”


    大楚承和三年臘月初九東都皇城慶寧宮巳初


    太子宋禹著一身華麗絨袍裝束,慢慢地走出房門,來到門外的小院,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和暖陽,一會兒又伸伸懶腰。


    他望向身邊的侍奉的三個太監道:“你去把屋子裏的竹搖椅給本宮搬出來,本宮要在這院裏好好曬曬太陽。”


    “喏。”


    那些侍奉太監畢恭畢敬地應承了一聲,隨即轉身往屋子裏快步奔去了。


    這時,一名東宮衛士進院,朝宋禹跪稟道:“啟稟殿下,工部尚書範釗求見。”


    宋禹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然後一揮衣袖道:“真煩人,讓他進來。”


    衛士應了聲,便退下傳喚求見者。


    過了一會兒,一身紅袍的範釗匆匆走進小院,對躬身叉手道:“參見太子殿下。”


    那範釗看起來差不多五十多歲,蓄著短須,頭發有些斑白,氣質比較沉穩,這也是他在官場裏,摸爬滾打練就出來的。現任工部尚書,掌管著楚國上下屯田、水利、交通、運輸和土木工程等一切建設,權力甚大。


    “範卿,你不是好幾天沒迴府,昨天剛迴家休息的嗎?怎麽?這麽快就在家裏待不住了?”宋禹瞥了範釗一眼道。


    “求殿下給老臣做主啊!”那範釗竟直接跪下哭泣道。


    這下倒是把宋禹嚇了一跳,他扶住範釗的雙臂道:“範卿,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起來再說。”說罷,招唿屋裏的宮女,把範釗攙進慶寧宮內。


    那三個太監剛七手八腳地把搖椅搬出來,忽然看到太子又迴宮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呆在原地。


    “把搖椅撤迴我書房吧。”宋禹無奈地朝太監們揮了揮手。


    太監們也很無奈,隻能“喏”一聲,將竹搖椅往迴搬。


    宋禹和範釗分主客坐下,宮女侍茶於他們桌前,宋禹這才開口問道:“範卿,你快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範釗道:“殿下,昨日老臣迴到家才知道,我那獨子範佑,在外麵讓人給打了,鼻青臉腫的,可把老臣心疼死了!”說罷,又不住地拍腿抽泣。


    宋禹聽罷,表明上沒流露出來,心裏卻清舒一口氣,他還以為又跟丞相一黨有關係,嘴裏則說道:“你這事,本宮如何做得了主?有了欺負令郎,就上報京師衙門,捉拿傷人者即可,按我大楚律法,該罰金就罰金,該杖責就杖責。”


    範釗歎氣道:“唉,老臣就怕,京師衙門不肯審理此事。”


    宋禹皺眉斥道:“他敢!誰有如此大的膽子,不把我大楚律放在眼裏?”


    範釗從椅子上滑下,並叉手哭訴著跪道:“殿下,老臣的兒子是被提衛府的副衛長陸雲升打傷的呀!”


    “什麽?是提衛府的人?”宋禹聞言直接拍案而起。


    範釗道:“殿下,老臣生怕,那提衛府恐怕是衝著殿下來的。殿下您想,他提衛府明明知道臣是殿下之人,還故意打傷我兒,這分明就是在說,就算是殿下的人,他們提衛府也不放在眼裏。那誰給他們這個膽子?這帝都之中,除了丞相還有第二人嗎?”


    太子宋禹本來就對提衛府心生疑竇,現在被範釗如此一說,頓時怒火萬丈,他猛地揮袖,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簡直是欺人太甚!”


    瓷杯“啪”地一聲脆響被摔成碎片,周圍的宮女和太監都嚇得紛紛跪倒,宋禹陰沉著臉道:“看來,本宮要親自問問提衛府,他們究竟想幹嘛?”


    東都東市清寧坊巳末


    蕭崇光和陸雲升穿著官衣,走在清寧坊的大街上,他們這次要前往兵部尚書薛長青的府上,仔細調查劉元貞當晚遇害前發生的一些事。


    大街上熙熙攘攘,道路上車水馬龍,人如潮湧,不少商販早已出攤,酒樓飯館等也開門營業,叫賣聲、講價聲、路人聊天聲不絕於耳。


    不過,崇光他們可沒心情瀏覽帝都的繁華,刺殺案一日不破,他們就一日無寧。


    就在他們匆匆趕路之時,一名虎背熊腰的壯漢伸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幹什麽?提衛府辦案,趕緊給我滾開!”蕭崇光眉頭緊皺,雲升更是大聲嗬斥道,同時也開始警惕起來。


    那壯漢叉手道:“見過蕭衛長、陸副衛長。在下東宮侍衛副將孫朝安,太子殿下有事想見見二位提衛長。”


    “太子殿下?”蕭、陸二人皆是一驚。


    孫朝安道:“不錯,太子殿下就在前麵的東升酒樓等候二位衛長。”


    蕭崇光審視地上下掃視了一遍孫朝安:“你說你是東宮侍衛,可有憑證?”


    朝安從衣內拿出一塊金令牌,上麵刻著“東宮禦侍”四個大字,這樣的令牌也隻有皇宮裏的禦用冶鐵廠才能打造出來,也是出入皇城的身份憑證。


    蕭崇光點點頭道:“果然是東宮之人。那敢問孫侍衛,太子殿下尋我們有何事?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提衛府還有要事去辦,不能耽誤。”


    孫朝安道:“這個,某不知,隻教我邀請二位,有事一敘,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的。”


    蕭崇光和陸雲升聞言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神情裏感受到了疑惑,甚至是驚懼。但東宮相邀,他們官小位卑豈敢忤逆犯上,隻能無奈地說了聲:“請孫侍衛帶路後,便跟了上去。”


    東升酒樓位於清寧坊的正中央,位置極佳,占地和規模也比其他大一點,所以很受帝都之人歡迎,就連一些達官貴人、皇室貴胄也時常來此。


    太子宋禹包下了一間向陽的單獨房間,他坐在椅子上,麵朝窗口。周圍是六名太子一黨的臣工。


    孫朝安輕輕拍了拍門,宋禹說了聲“進”,朝安便推門而入,他對著宋禹躬身叉手道:“稟殿下,人已帶到。”


    “叫他們進來。”宋禹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


    “喏。”孫朝安應了一聲,然後麵向這門外說道:“二位請進。”


    話音剛落,蕭崇光和陸雲升緩緩走進房間內,朝安順勢關上了門,太子也轉過身,看著他們兩個人。


    蕭、陸二人見到太子本尊,急忙叉手下跪道:“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二位大人平身吧。”宋禹麵無表情地道。


    “謝殿下。”


    他們一站起身,蕭崇光便開口問道:“不知太子召臣來此所謂何事?”


    宋禹隻是盯著陸雲升道:“不為別的,就是想為範大人討個公道。”


    “公道?”蕭崇光眉頭一皺,見太子直勾勾地看著陸雲升,心中更是不解。


    宋禹道:“陸卿,你還記得臘月初七晚上發生得事嗎?”


    翠亭齋?


    一聽這話,蕭崇光立刻就想起來了,陸雲升自然也迴憶得起,他點點頭道:“記得,臣那晚在翠亭齋,一邊休憩,一邊辦事。”


    “就這些?”宋禹冷笑著道,“你就想不起,還有其他什麽讓你驚心動魄的事情嗎?”


    “自然知道,臣那晚還教訓了一個浪蕩子弟,記得還是那位範尚書的兒子。”陸雲升麵不改色地說道,眼睛同時看向站在太子左側的範釗。


    範釗頓時伸手指向雲升怒道:“好你個陸雲升,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滿臉無所謂,你果然不把老夫放在眼裏。”


    陸雲升高聲道:“我懲治一個目無法紀的惡霸有何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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