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下人們應下,似心照不宣一般跑去問其他下人所準備的事兒有沒有弄好。


    房頂上,一個黑影閃過,往菡萏院走去。


    到了門前,瞧見正在走動的兩個人,想起腦海中的齊乘風所說的那句話,蘇婉婉愣住了,腳步停了下來,她……到底要不要進去?


    思前想後,蘇婉婉拿出一個紙條,叫來一處洞口的老鼠,低聲用異能同老鼠交流著,道:“拿去放在金池的桌子上。”


    老鼠叼著紙條離開,蘇婉婉想到自己說的時間,便去向院子的後門,心中暗道:“但願他會信我。”


    蘇婉婉以為字條會被齊乘風看到,然而此時齊乘風已經睡下,反而起夜的人是金瑤,見了紙條,金瑤氣急敗壞扔進了平日裏洗手的盆,而後便迴了房。


    不知不覺天大亮,齊乘風睜開了眸子,去洗漱之時見得盆中有一張模糊不清的字條,仔細一看,隻能粗細瞧出“走”字。


    霎時間齊乘風便想到蘇婉婉,瞧了瞧金瑤,齊乘風搖了搖頭,試圖將蘇婉婉嬌俏的容顏從腦海中甩開,喃喃道:“雖萍水相逢,不如深情相待,我與你,有緣無分。”


    說完,一個下人便走了過來,下人端著一盆水,水裏頭帶著柔軟白色的水,這水與以往不同,齊乘風道:“我要清水。”


    那下人怔了怔,想了想,道:“少爺,這水是李先生特地配置的,能美容養顏,特地說了,讓您用此水洗漱。”


    “原來如此。”齊乘風點頭,想到李川讓自己的臉恢複如初,不再有疑,輕輕伸手便洗了洗,然而將水撲在臉上之時卻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似……石灰?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畫麵,瞧見河邊不少人正在撈掉進河中的人,而後便是利用白色石灰清洗之,壽福加身,而後搬進棺材之中。


    這不是給逝者用的麽?齊乘風皺眉,想著印象中的畫麵,隻覺得頭痛欲裂,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頭,齊乘風轉過身來,發覺那人穿著紅色的繡花鞋,那大紅的顏色竟讓他覺得有些刺眼,眼神再往上移,發覺竟是金瑤。


    且金瑤身上穿著絳紅色的、繡著大紅牡丹的絲綢衣裳,頭上放著沉甸甸的金黃色發冠,可謂是紅火得很。


    齊乘風思慮了一聲,道:“你這是幹什麽?”


    金瑤笑了一笑,將手中紅色的蓋頭拿了起來,放在齊乘風的手上,笑著道:“相公,將它蓋在我頭上,今日可是我們兩人成婚的第三年,今日爹爹特意吩咐,讓你我如此這般迴憶一番,讓你記憶早些恢複。”


    雖是如此,可是不知為何,齊乘風怎麽覺得瘮人得很,道:“爹爹有心了。”


    正想同金瑤避開遠一些,誰料下人拿出一套紅色的衣裳過來,道:“少爺,請穿上。”


    “先放罷,過一會兒我再穿。”齊乘風說著,眼神直勾勾盯著那件衣裳,隻覺得眼睛有些許苦澀,伸手揉了揉眉心,別過了臉去,突然想到了什麽,提議道:“不如……我們去看看嶽父嶽母?”


    “你犯傻了罷?他們已經……”說著說著,金瑤的眸子竟然變得濕潤了起來。


    齊乘風眉頭輕皺,道:“你莫要哭了,我並非此話,我想的是,在這個如此重要的時刻去瞧瞧他們二老,同他們承諾往後好好對你,如此,才能讓他們安心投胎。”


    齊乘風說這話可謂是有理有據,金瑤一時間不好拂了此意,一旁的下人出聲道:“少爺,這幾日您都不可出去,您若是出去了,舊疾複發該如何是好?今日李先生不在府中,您出了事兒,我們小的可幫不得忙!”


    “……”


    齊乘風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麵上甚為絲滑的臉,鬆了口,“罷了,等我病好了再離開罷。”


    齊乘風走進屋中閑坐,正午與金瑤用膳之時突然發覺花樣少了許多,味道也不一樣了,忍不住問道:“之前的廚娘呢?”


    下人道:“那廚娘好像得了疫病了,被扔了出去埋了。”


    “什麽?”齊乘風大驚失色,甚沒想到會有今日這一出,想到前幾日見到蘇婉婉之時分明見到的是一個鮮活的人,霎時間隻覺得心髒甚疼。


    他此時正在此處,而蘇婉婉在後門不遠處等候著,蹲點等著齊乘風出現。


    可是齊乘風的人依舊沒有出現,等了許久,直到日落,院子裏突然響起陣陣喜慶的絲竹悅耳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琵琶聲,似悲似喜。


    蘇婉婉忍不住爬上牆頭,瞧見院子裏掛滿了白色的紙糊燈籠,而燈籠裏卻放的是紅色的蠟燭,在這夜色之中,白色的燈籠參雜著紅點,給金府增添了幾分詭異感。


    “看來冥婚已經開始了。”蘇婉婉說道,緊緊揪著的心隱隱發痛,心一橫,跳進了府中,而後繞開府中的監查點奔向菡萏院。


    此時,菡萏院貼滿了黃色的布條,空蕩的院子裏擺著酒壇子,一個道士正拿著桃木劍做法,案上擺列著一排黑色的幹糯米,做法過後,道:“來人,將這糯米拿進去給你們少爺吃下。”


    “是。”一小廝應聲,拿起盤子端著抓起混著香灰的黑糯米往屋子裏走去。


    不時,齊乘風聽到了響動聲,睜開了眸子,道:“拿什麽東西進來?出去罷。”


    那小廝似聽不到似的,又叫道:“你同我一起進去。”


    “好。”另一個人應下,將好幾個布條放進了懷中這才進去。


    麵對這兩人突然這般不聽話,齊乘風喝道:“出去!”


    那下人諷笑了一聲,眸中露出陰笑,“少爺,有個好東西帶過來了,您吃一吃罷。”


    說罷,那下人將一盤子東西放到齊乘風鼻尖,聞到一股子甚為嚴重的灰齊乘風便道:“拿出去!”


    “這可是好東西,您一定要吃!”那下人笑了笑,伸手抓住糯米欲要朝齊乘風嘴中塞進去!


    “你幹什麽!”齊乘風氣道,嘴中竟被塞進了好幾顆糯米!


    那下人陰笑著,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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