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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傳來沉悶的巨響,眼前的世界越來越陌生,眾多古老龐大的漆黑建築從空間位麵中突破而出,建築表麵刻有繁雜的錯花雕紋,它們的形狀怪異而瑰麗,像是從地獄伸出的無數枯手。


    王將挾著顧方焱極速撞向地麵,巨大的慣性仍然將他拖行了數十米,沿途留下一道長而醒目的血痕。


    顧方焱抬頭看著這些漆黑猙獰的建築,像是巨獸鋒利交錯的利齒,要將天地都吞噬。它們應該是被召喚而出的冥界遺跡,那些不知名的漆黑石壁上挾帶著沉沉的怨氣。


    他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好幾根,五髒六腑都被折斷的骨骼刺穿,王將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上空,幾乎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王將想要鬆開顧方焱,但突然發現自己無法掙脫他的身體,馭靈刀直直地刺入他的身軀,幾乎將他們兩個人釘在了一起。難以想象那柄長刀刺得有多深多狠,整個刀身完全沒入身軀,貫穿心髒。


    在他們爭鬥的整個過程中,王將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單方麵的虐殺,殊不知顧方焱像隻發狠的獅子,哪怕身受重創也要將破碎的利爪深深刺入對方血肉!


    很難想象這種唯唯諾諾的衰小夥會展現出這般與敵皆亡的氣魄來,他的眼瞳中閃爍著徹骨的嘲諷與憤怒,出現在這樣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上,還真叫人毛骨悚然。


    漫天的暴雨拍打在他的臉上,他的頭發死死粘在一起,顯得油光水滑。臉色蒼白仿佛垂死之人,他貌似真的快要死了,全身無數處致命的貫穿傷,血流如注。


    顧方焱握緊刀柄的手緩緩用力,他想要像淩辰軒一樣旋轉刀柄撕裂王將的心髒,雖然他都不知道這種怪物究竟有沒有心髒。


    可王將根本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巨大的手掌鐵犁般死死鉗住顧方焱的手,力量之大讓後者無法再用力。王將的全身冒出濃鬱的黑霧,傷口愈合發生在瞬間。


    我靠,這他麽讓人怎麽打?這個生死關頭顧方焱還忍不住想吐槽。這種違背常理的自愈能力也太bug了吧?你丫又不是金剛狼,再說人家金剛狼也沒你這麽叼啊,還帶血條迴讀的麽?


    他現在算是驅魔人,可以徒手扳開磚頭揮刀斬斷鋼鐵,可他卻沒有那種牛逼的自愈能力,隻能眼看著自己的血液流幹,眼看著烈火般的憤怒悄無聲息地熄滅。


    王將的麵孔被森然詭譎的麵具遮擋,沉沉的陰影中隻能看到一雙鬼火般幽藍卻洶湧的眼瞳,顧方焱懷疑他根本就沒有臉龐,說不定連身體都沒有,他揮刀刺入的是一片虛空。


    胸膛處響起骨骼碾碎裂開的悶響,顧方焱想象著王將操控那些怪異的深紫色晶體正在洞穿自己的身體,說不定情況更糟,他的身體最終會變得支離破碎,從上到下被撕成兩半。


    現在他渾身都倒在血泊裏,這才是真正的浴血奮戰呐,沒給自己留一丁點後路,從拔刀那一刻起就懷抱著與敵皆亡的決心。


    王將察覺到刺入自己胸膛的長刀在緩慢地挪動,顧方焱雙手擰轉刀柄的力量源源不斷地灌注至刀身。王將心髒的切割口正在被緩緩地撕裂開,濃鬱的黑霧再度升騰而出,雨滴落在熾熱的身軀上化作白色的霧氣隨風散去。


    王將幽藍邃暗的眼瞳微微搖曳了一瞬,他眼中的驚怒不言而喻,顧方焱在他手中完全就是一隻可以隨手擰死的羊羔。可現在這個羊羔卻還在拚死反抗,誓要把破碎的羊角刺入他的心髒,撕扯相擁著咬斷他的喉嚨。


    空氣中突然響起蒼涼的歌聲,若有若無若離若散。顧方焱漫過一片猩紅模模糊糊地看到天空被鈷藍色的火焰籠罩,越來越多的詭異雕像正突破空間攀升而起。


    仿佛地獄的魔鬼在低語,隨著冥界的大門洞開,新的死亡國度將在廢墟中誕生。


    天地間萬籟俱寂,一切聲音從顧方焱的世界中抹除,他連雨聲都聽不到了,周圍盡是死亡,隻有死亡。純粹的死氣將這一片區域籠罩,這裏是亡靈的領域。


    下一刻沉沉的黑暗突然被淩厲的雙刀斬開,刀光閃逝宛如混沌初開!


    洛凡從高空中躍起,獅子般揮刀。顧方焱隻覺得自己看見了星辰,那個身披長風衣的驅魔人身影漆黑如墨,在那一刻卻英勇得像是手持聖劍的神明從天而降,揮手斬開了黑暗。


    狂風吹動得洛凡的黑色風衣颯颯鼓動,他將雙刀整個兒送入了王將的後頸,刀刃交錯迴絞,錚錚的斬鐵聲響起。他想要直接絞斷王將的頸椎。


    王將爆發出駭人的嘶吼,神經中樞傳來超乎想象的痛楚,他如同被燙傷的野獸一般瘋狂掙紮,想要將身後的洛凡甩下來,可後者就像寄生蟲一樣死死吸附在王將身上,刀刃閃電般逼近王將的頸椎,他居然聽到了骨骼碾碎的悶響。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殺死王將了,但下一刻王將反手抓住他的右腳,以一種雷霆萬鈞的力量將洛凡狠狠地砸向附近的石壁上。


    深紫色的巨劍在空氣中極速凝合,短短一瞬間猙獰狹長的劍身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緩緩舉起巨劍,就像處刑者用浸有火焰的長矛將犯人釘死在棺材裏一樣將顧方焱釘在地上。


    但就在巨劍將要刺下的那一刻劍身卻突然間斷裂開來,洛凡掙紮地從地上坐立起來,甩出了一張斬鬼符。他的嘴角流出絲絲鮮血,剛才的撞擊不知砸斷了他身上的幾根骨頭。


    洛凡完全沒有把握依靠一張靈符重創王將,但卻有把握破壞掉那柄由結晶凝固成的巨劍,那些結晶體是由異能構建而成的,對斬鬼符來說就像紙一樣脆弱。


    斬鬼符拖動出橙色的光弧,將劍身從中間一斬而斷。


    驅魔人在體力上麵對迷失者本就沒有太多優勢,如果不依靠這些靈符,他們不知道還要多死多少次。


    刺眼的光柱和巨大的風聲從天而降,黑影籠罩了所有人。一架黑色的直升機懸停在空中,鋼鐵旋翼切開瓢潑的大雨,將濃重的烏雲撕成碎片。


    顧方焱體內的陽血突然開始無序地爆湧,他那殘破的肉體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熾熱恐怖的能量,幾乎在同一時間就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世界開始緩慢地墜落,他隱約聽到極遠處傳來嗡嗡的轟鳴,直升飛機的數量似乎遠遠不止一架。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陣勢兇悍如神兵天降,沒有一點征兆。


    …………


    數架直升機盤旋地掠過舊居區的上空,刺破烏雲的光柱將王將的身軀照得大亮,天地間宛如白晝。


    越是直照王將本身,越能從中感受出徹骨的威嚴來,雨幕中的王將高聳如孤峭的黑塔,籠罩全身的甲胄上紋刻著高貴猙獰的花紋,勾角彎曲頭角崢嶸。風麾如將旗在風中鼓動,如同從上古壁畫中走出的鬼將一樣不怒自威,渾身散發著濃鬱的死氣。


    潑天的大雨中,王將冷冷地環視四周,他明明在仰視,卻又如同君王般睥睨蒼生。


    其中一架直升機開始減速下降,黑色的機身上漆著金色的三角圖案,圖案下方是一串大寫的英文字母:“taoistu


    io


    ”。


    無疑是屬於道盟分校的私人直升機,金色三角圖案象征均衡與相輔相成,而那一串英文字母翻譯過來就是“道派聯盟”的意思。


    艙門在空中被人打開,一個男人立在機艙中,黑色風衣在風雨中狂舞,他手中提著未脫鞘的長刀。高挺的身軀任憑暴雨拍打,如同黑色的礁石。


    “情況如何?”負責駕駛直升機的駕駛員扭頭問那個男人,這架直升機的體積不大,機艙麵積也十分有限。通常這樣一架直升機隻會容納三個人,一個負責行動一個負責駕駛,最後一個人則負責處理突發狀況,會隨身配備軍用醫療箱。


    “這是第四個,上頭說是名為‘冥照’的附魔物,它的宿主是秦廣王,九大王將之一。”男人顯然是這個特批小組的組長,他通過耳麥將信息傳遞到了其他組員耳中。


    “報告組長,我們已到達指定位置。”耳麥中響起一個幹脆利落的女聲。


    數架直升機調頭急轉,飛行高度逐漸逼近地麵,它們看起來行動極為靈活,這些家夥仗著自己有飛行執照,以進行航空攝影活動為由趁著夜色低空飛行了數百公裏。


    這些直升機都經過分校技術組改裝,由於私人機不能攜帶任何火力設備,於是他們將剩餘多出的空間都用來改進發動機馬力與旋翼拉力,馬力全開的情況下速度堪比軍用直升機。


    分校花如此大手筆,目的就是為了將他們幾十公斤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武城。


    “行動開始。”男人低聲下令。


    下一刻直升機群分割成陣,八個討伐者代表八個序號,最出色的驅魔人組成卦陣,八張鎮魂符依次從空中降下,如同數道金光注入寒天。


    斬鬼者布下陰陽大陣,執行最為盛大的驅魔儀式。


    直升機極速旋轉的鋼鐵旋翼撕割開雨幕,熾亮的光柱直直照向地麵。討伐者們躍向鬼火飄搖的街巷,長刀劃著淒冷的弧線,體內的陽血爆湧如海。與此同時全部的鎮魂符爆開,龐大的陽能磁場潮水般湧至。


    街巷中迴蕩著數不清的亡靈,它們朝著從天而降的獵食者嘶聲咆哮。


    王將孤傲的身影佇立在陰雨中,他的周圍盤旋著極致瘋狂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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