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法不行,掌法也不行,高如意禦動風力,霎時間飛沙走石,將雙頭蛇團團圍繞,是要以風力將其身體抽成蛇幹兒。


    然而,狂風怒吼,上接長天,下涉九幽,而那雙頭蛇渾然無恙,還在大風中相互扭打在一起,看的高如意一陣頭大,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它們竟然還在自相殘殺,難道是瞧不起我們嗎?那好,就讓你見試點厲害的。既然風雷不行,那就用水火。”


    她再次發動秘術,雖然她不是水屬性的仙體,可是通過禁術之書中的秘術,可以短暫的轉換身體屬性,從而使之施展出不同於本身的法術。


    她先發動水遁,大水如一條蛟龍,撲向雙頭蛇,任你是蛇王在世,還是前年老妖,蛇畢竟是龍的下屬,蛇怎能與龍爭呢?


    有龍爭虎鬥、龍虎之爭,何曾見過龍蛇之爭?龍蛇隻能用混雜來形容。因為蛇修的大多極限都是龍,化而為龍,可為蛟……


    因此,龍形對蛇形,有著天生上的屬性克製,因此已水龍的形式攻擊雙頭蛇。


    本以為此擊可大功告成,順利的送這位怪物上路,誰料想,這雙頭蛇竟然是油鹽不進,水龍如何迅猛,好似與它無關,任其如何似要,雙頭蛇仍是我行我素,仍是自己和自己戰鬥,仿佛從來沒有把那兩位當成敵人。


    她們不過是看熱鬧的罷了!


    “算了,一道魄身而已,若是真身在此戰鬥,那可厲害了,當年不知道打死了多少看熱鬧的。”


    “就你能……”


    “你不行!”


    雙頭蛇一邊相互似要著對方,一邊在浪花中翻滾,對於大水的攻擊來說,根本沒有感覺。


    高如意收斂法力,心想:“既然大水沒有,那這怪物多半怕火,放火燒它。”


    嗡,施展火術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大火壓來,如有一尊亡靈,腳踏星月而來,滿身火焰,欲燒死雙頭蛇。


    大水不行,大火果然奏效。那雙頭蛇被燒的皮開肉綻,渾身骨骼肌肉燒的劈啪作響,偏偏焦黑。


    禦火人手持一柄火焰大戟,向前戳去,試圖將雙頭蛇從中間斬斷,然而這次卻沒有像上次那樣,雙頭蛇被一分為二,各自分別再長出一個腦袋,變成兩條小雙頭蛇,而是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銀鏈。


    那銀鏈如藕斷絲連,烈火洶洶,焚之不盡,燒之不化,整個蛇身慢慢化作一條閉合的鏈條,宛如一種大道規則,任憑天地變遷,任憑刀斬斧劈,規則的鏈條始終不變。


    大火洶洶,灼燒了很久,連高如意的仙氣都快耗光了,可是那條規則鏈條,卻毫無變化。終於也沒了聲音,仿佛那條雙頭蛇已經死了。


    高如意長出了一口氣,淡淡的道:“終於將它的意識消滅了。不過他還真是厲害,單單是身體的一部分,就已無法徹底磨滅。我看著銀色的鏈條倒也是個好東西,刀槍不破,能抵水火,如果用其打造一把強大的兵器,應該也十分堅固。”


    王再興驚訝的指著銀色鏈條道:“你看,那上麵還有許多道則痕跡,如能參悟一二,對你我的境界都會不小的提升。”


    “嗯,”高如意點了點頭,收斂法力,撤去烈火,剛要上前,眼前便再次出現一條雙頭蛇。


    那銀鏈掙紮著,變迴雙頭蛇的模樣,退掉了一層焦黑的老皮,隨後又自己與自己爭鬥起來……


    “這……”高如意嚇的一跌,“怎會這樣?”


    “看,我就說她們不是好人吧?那騷娘妹兒多狠!要把你我都考成焦炭,再做兵器呢!”


    “所以咱們要趕快迴去,與大眾從新組合成一體,打敗她們。”


    “呸,萬一中途被她們幹涉怎麽辦?不如去星月穀,那裏封印著一個厲害的惡魔,據說是什麽兇年轉世,專門吃人。咱們去解開封印,讓那貨吃了這兩個妖孽,然而咱們再去與主身迴合,豈不安心!”


    “呸!萬一那妖孽連我們也吃,那怎麽辦?”


    “那咱們就在它肚子裏打架呀,二貨!”


    “我看不脫……”


    二蛇頭越吵越歡,始終拿不出個主意來。


    高如意暴怒,“燒它一次不死,就再來一次。”


    她剛剛見雙頭蛇脫皮,便以為天火可克製雙頭蛇,實不知這一招同樣無效。


    當年無雙大蛇被天打雷劈,被諸多老祖即便的強者追著打時,鳳凰一族趁亂煉化了一小段蛇皮,因而整個鳳凰一族都得到了浴火再生的能力,而無數個蛇族,又因與無雙大蛇產生了血緣關係,因而有了斷尾再續之力,這都是其強大的治愈力所導致。97中文


    由它而衍生出去的生命力,都如此的強大,而聶齒永遠他的親自載靈的聖體,又要何等的堅固與強大?且眼前這一小部分,正是那段載靈的本元,浴火重生多少次都不是問題,且隻會一次比一次變得更強。


    高如意第二次釋放火焰,烈焰濤濤,似要焚毀一切,隻可惜這次並沒有上次效果好,雙頭蛇竟然連皮都沒有退,甚至大火降臨的時候,它都沒有再轉化成規則鏈條,就直接抗過去了。


    而高如意卻已累的虛脫,怒喝道:“這東西,要怎麽才能打倒?”


    王再興也一陣頭大,他是土屬性的仙靈體質,善用土遁,可惜重重泥土砂石之下,雙頭蛇還在自娛自樂般的爭吵著。它吵的越真實,越麵紅耳赤,王再興與高如意就越顯的多餘與滑稽。


    因為她們漸漸得發現,她們所施展出來的法術,對這雙頭蛇所造成的傷害,竟然還沒有雙頭蛇咬雙頭蛇自己,所造成的破壞打。


    她們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我們與聶齒之間的差距嗎?他竟然掌握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雙頭雙頭,一逆一瞬,一陰一陽,一死一生,一生一死,雙頭一體,生死互逆,這要怎麽殺?如何殺?雙頭蛇的存在,就像太極圖,雙頭本身就是矛盾的存在,從不進食,也能長久的活下去,不必唿吸,不必吸收外物,就可以永世長存,這是永恆的享受,也是永久的煎熬。


    它的本身就是法,是一種亙古不變的規則,無法被打破,無法被磨滅。


    當年所謂的追殺,也不過是在敲山震虎,令通天古佛不可安歇。事實上,除了創世元靈,又有誰能消滅無雙大蛇?


    無雙有雙,太上老君並不老,這些常識性的反態,在強者的世界中,並不是什麽秘密。


    老君是盤古的三魂之一,即便另轉一世,修煉的天賦也在絕巔,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與之相比的。


    他七歲悟道,七歲成聖,從此踏長生,得不老之體,生命定格,永遠年輕,卻也改變不了光陰,一直都是孩童的模樣,所以他不老,永遠都不老。他渴望自己老一點,所以叫自己老君,有時在凡人麵前現身時,把自己變成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可他真的一點也不老。


    同樣,喜歡白天的人,向往光明,想白天留住,所以名字叫天亮,然而這個人卻被命運安排,偏偏在黑夜裏工作。


    名字叫嶽不群的人,為人卻很合群。


    名字叫馬空群的人,卻成了萬馬堂的堂主,家裏的馬很成群。


    他或者說是她、它……因為長了兩個相互矛盾的腦袋,它想要消除這種矛盾,想要無雙,卻是不能……


    無雙大蛇,一頭生,一頭死,然而宿敵之頭,卻生於一體,公用一命。這個被殺死了,那個就活了,那個活了,這個也就活了,因為一體,生死與共,不朽不滅。


    形如陰陽魚,陰陽互逆,其實它的生死,卻在無時無刻間進行著,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用不間斷,永不休止。


    這就是它不滅的原因,因為它是法則啊!怎麽消滅?凡人的法律可以修改,而創世的規則卻不能變更,除非世界真的毀滅,也包括混沌永久的消失。


    而這,隻有元靈能做到,可他在嗎?他已不知去了哪裏。他創造的這一切,又有誰能指使他滅掉這一切呢?


    世間處處都是真我,也處處都是假我,雖然這隻是一段魄身,或者說是一段載靈物,卻同樣是不朽不滅的。


    當年的鳳凰一族,說是煉化了一段無雙大蛇的蛻皮,其實不過是掌握了裏麵的某種大道符號,理解並運用,記載下來,刻印到子孫後代的身體裏,於是便有了浴火重生,那就已是何等的厲害?如今的真體法則,雖然看似小,但很完整,以高如意和王再興的手段,根本殺不死,魔不滅。


    王再興道:“我有了,既然咱們殺不死它,那就將其封印起來,永久的封印,讓聶齒永遠也不能與其合而為一。”


    高如意點頭,“看來眼下也隻有如此了。”


    她們在一起休整了數日,待到她們想要將雙頭蛇封印的時候,卻發現地底深處,已隻剩下了雙頭蛇的蛻皮,真正的雙頭蛇竟然已經不在。二人也隨之失去了追殺的方向。


    “怎麽辦?”這下子,她們傻眼了。因為她們這時已發現,那樣的聶齒,其實早已經不是她們可以抗衡的了,他若要殺她們,易如反掌。


    ……


    山路綿綿,數不盡的淒涼。


    晚風唿嘯,山崗上異常的蕭瑟。


    破敗的樓閣內,處處都是灰塵。


    “這是什麽地方?”一個人,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


    久遠而又蒼茫的迴憶,無數的過往浮上心頭,是緣分使然,還是巧合?是天意,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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