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在墨如玉的照料下很快病愈,臉色越發紅潤。


    被衛曦月挪了出去,躺在躺椅上,在院子裏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衛清鶴在不遠處練劍,有模有樣,一招一式是穩紮穩打,他再也不用那把桃木劍了,而是換上暗影送給他的短短


    劍。


    柳氏看了,覺得衛清鶴的麵容慢慢張開了,練起劍來,看著頗有驃騎大將軍當年的風采。


    陽光微微有些刺眼,柳氏抬起手遮住眼睛,太陽的光圈散發出一圈圈的七彩光芒。


    小環舉著紗傘遮在柳氏的頭上,揚起笑臉對她說道:“夫人,現在太陽光太刺眼了,我們進屋裏吧。”


    墨如玉正在與衛曦月談話,柳氏身體裏麵的暗毒已經被全部逼出,剩下的日子隻需要好好的調養身體就好。


    衛曦月抬起素手,撫摸著懷裏的小白貓,柔軟順滑的絨毛讓她心神蕩漾。


    小白貓似乎也很享受衛曦月的撫摸,小腦袋往她的小腹上蹭了蹭。


    “衛大小姐,如今夫人的病算是治完了再下也應該要告退了。”墨如玉淡淡說道。


    “墨公子的救母之恩,曦月這輩子都會銘記在心,若是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幫你!”


    “我常年在江湖上晃蕩一年到頭來無影去無蹤的怕別人也很難找到我的蹤跡,客套話也不說了,在下告辭了。”


    墨如玉拱了拱手,大步朝外走去。


    柳氏見了急忙留住墨如玉,問道:“墨公子這是要離開了?”


    墨如玉眉梢流轉,妖治的眼眸一眨,微笑的點了點頭。


    “夫人的身體好轉,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柳氏還想留下墨如玉,要好好答謝一番才放他離開,可墨如玉輕聲迴拒之後,沒有一絲絲眷戀的離開了衛府。


    小環扶著柳氏坐下後,她就忙著去做飯了。


    茶杯裏的熱氣緩緩飄出,一縷縷的白煙,飄蕩在茶杯口,不一會又煙消雲散。


    “曦月,如今娘的病情已經好轉,你應該要迴學院去了。”柳氏端起茶杯,湊近嘴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隨後抿了一口。


    “娘,你就這麽希望我趕緊迴到書院去,清鶴的事情我還沒有安排好,這可離不開。”衛曦月迴答道。


    “清鶴想要入軍營的事情,我還想再三考慮考慮。”


    “既然都已經答應那個小屁孩兒,讓他去軍營曆練曆練,那就不能毀約,我先前已經通知莫叔叔了,他和嬸娘還有言殤一塊來的,估計也快到了。”


    “什麽?真的?”柳氏喜上眉梢,眼睛笑得彎彎的像月牙一般。


    自從他們一家老小搬迴京城以後,柳氏與花十娘之間的聯係就越來越少,柳氏都快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花十娘了,花十娘也算是她的閨中密友。


    “先前我去邊塞那一會兒就與嬸娘說過,等年後讓她來京城好好的玩一趟再迴去,這一次清鶴要入軍營的事情還要麻煩莫叔叔,我就傳信讓他們一家子都過來熱鬧熱鬧。”


    衛曦月瞅著柳氏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自己心裏也跟吃了蜜糖一樣。


    “好好好,那我這就去把東麵那兩間屋子讓小雲收拾出來,你不是說他們快到了嗎?我這就去!”


    這一下子柳氏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喜氣衝衝的去收拾那兩間屋子,安排他們住下。


    衛曦月在架子上拿起一件薄鬥篷披在身上,懷裏的小白貓似乎戀戀不舍,緊緊的扒在衛曦月的衣袍上,狠狠的蹂躪了她一身的絨毛,隨後揣進懷裏,向將軍府中的馬廄走去,騎著棗紅色的馬駒,出城迎接莫離古。


    莫離古和花十娘可以說是幾番輾轉,在來京城的路途中,莫言殤這個不老實的總是給他們倆玩失蹤,原本能提前到達,卻活生生被這臭小子拖了兩日。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正在靠近,一道白色身影徐徐走來,步步生蓮。


    她目視前方,柳眉彎月,眸似秋波,流轉時瀲灩若晴。


    一身白金綢緞的勁裝,把他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柔軟的腰肢,胸前掛著一塊兔子雛形的紫妍玉。


    樂悠悠抬眸,漆黑的瞳孔裏裝下了白色的影子,猶若月季開了,燦然映入。


    “哪裏來的小賊,居然敢偷了我的烤雞!”


    “什麽叫做偷那隻烤雞?明明是我撿到的,再說了你這個人也太小氣了吧,為了一隻烤雞把我從北邊追到東邊來,你怎麽這麽能追呀?一個大姑娘家的沒羞沒臊追著男人跑!”莫言殤叉腰,理直氣壯的對視著樂悠悠。


    “你明明是從我的火堆邊上把我的烤雞偷走的,居然還不承認,那我就要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叫做人心險惡!”


    樂悠悠徒手作為虎爪,踮起腳尖,朝莫言殤飛掠而去。


    莫言殤身形宛若靈蛇一直在躲避,沒有與樂悠悠正麵交鋒,就像是在逗樂悠悠玩兒一樣。


    二人像是打太極一樣,走了十個來迴,樂悠悠愣是沒有碰到莫言殤,有些惱怒,在原地跺了跺腳。


    莫言殤撿起一根枯草,叼在嘴邊,掛在樹上看著正在惱怒的樂悠悠,氣紅的笑臉,煞是可愛。


    他別的本事沒有逃跑的本事,那可是一絕絕對是杠杠的,是被莫離古訓練出來的,不想挨打,那腳底下的功夫跑的必須快,躲的身形那也是必須要靈巧。


    衛曦月聽見響動,騎著馬往樂悠悠和莫離古的方向奔來。


    她垂眸看向二人,肩前係著禦寒的虎皮披風,她抱著小白貓,纖細的手指溫柔的撫摸著小白貓背後的雪白絨毛。


    心裏正在疑惑為什麽樂悠悠會和莫言殤在一起。


    此時,莫離古駕駛著馬車帶著花十娘也往這邊趕來。


    見到莫言殤就出言教訓,“你個小兔崽子,你老子我隻不過是去方便了一下,你一下子就跑的沒影了,是不是皮又癢癢了?”


    “曦月!”


    “莫叔叔!”


    樂悠悠和衛曦月二人齊聲喊出。


    莫言殤這下子大眼瞪小眼,這個白衣女子和衛曦月認識,完了完了,這會可能真的要涼涼了。


    衛曦月輕身一躍,雪白的軟靴踩在地上,她對著樂悠悠輕輕一笑,猶如春日的暖陽那麽燦爛奪目。


    花十娘掀開車簾子,半掩嘴咳嗽了幾聲,強烈的白光之下,更顯得她異常羸弱,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眸中蘊著溫柔,麵帶含笑的望著衛曦月。


    衛曦月看見花十娘,眸光微動,有些擔憂的說道,“嬸娘這是怎麽了?水土不服生病了?”


    “無礙,隻不過是前日夜裏吹了冷風,現在有一些風寒,不過不要緊,嬸娘的身子好著呢”花十娘說道。


    衛曦月抿了抿嘴唇,說道:“那我們快點入京吧,我娘已經把客房給收拾出來了,估計現在正在廚房裏忙,或者要給你們做飯呢!”


    “柳柳的身子好了?怎麽能讓她做這種粗活?”花十娘眸子裏浸是優心,來的路上她就收到消息柳氏病重。


    “嬸娘不必擔憂,我娘的身體迴複如初,她有好多話想要與您訴說呢,言殤還不快下來,進馬車!”


    衛曦月目光微轉,看向掛在樹上的莫言殤。


    他躊躊躇躇的抱著樹幹不願意下來,因為莫離古正拿著馬鞭站在樹下,怒視著他。


    莫言殤欲言又止,漫不經心的朝四周看去,視線落在衛曦月身上,嬉皮笑臉的說道:“曦月姐姐,你看我爹都一把年紀了還在樹下想接著我,你快讓他走開,這樣我才能下去啊!”


    衛曦月抱著小白貓緩緩走近莫離古,說道:“莫叔叔要是想要收拾他,那就等迴將軍府以後再慢慢的收拾他,現在嬸娘的身子也不太好,我們趕緊走吧。”


    站在一邊的樂悠悠癟著嘴巴,小跑到衛曦月身邊,挽住她的手臂說道:“曦月,我要跟你一起迴去,正好去你家做做客,怎麽樣?”


    “悠悠若是想來那就是將軍府的貴客。”衛曦月把懷裏的小白貓放到樂悠悠懷裏,眸光淡然的。


    “嬸娘,看來悠悠要跟你們一塊乘坐馬車進京了。”


    “無礙,這姑娘我一看就知道她非等閑之輩,這水靈靈的真招人喜歡,快過來吧!”花十娘笑著邀請樂悠悠上馬車。


    樂悠悠一上馬車,就把莫言殤的位置占了去,害的他隻能與莫離古坐在外頭,遭受他老爹的怒視。


    “悠悠是哪裏人,這小模樣長得傾國傾城,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花十娘毫不吝嗇的誇讚樂悠悠。


    說話間,風撩起車簾子,車簾子在風如水中漣漪般蕩開。


    “夫人可不要誇我,我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罷了,我是曦月在天賜學院的朋友。”樂悠悠被花十娘誇的有些不好意思。


    手指朝前俏皮的一點,不知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馬車門,估計現在莫言殤被他的老爹嚇得發抖吧,外頭傳來一聲聲馬鞭抽打的聲音。


    樂悠悠眼眸一轉,在和花十娘的攀談中,就已經了解到,他們是一家三口,來京城探親的,而偷她烤雞的這個臭小子叫做莫言殤,從言行舉止中透露出他很怕他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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