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耳環挺好看,包起來吧。”衛曦月說。


    “嗯,確實是挺好看的,本小姐也想要。”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龐瑤瑤被一群奴仆簇擁而進,架勢大得很。


    “怎麽?耳聾了麽?還不快把耳環給我們家小姐包起來!”站在龐瑤瑤身旁的侍女氣勢洶洶的說道。


    店小二端著胭脂水粉出來,就看見龐瑤瑤那群人有意要為難衛曦月二人,上前解圍說道:“二位小姐別著急,這耳環有的是!”


    站在櫃台裏的小二臉露難色,“這一副耳環隻剩下這一對了。”


    氣氛瞬間被凝固了一般,店小二左看看右看看,又拿出了幾副精巧好看的耳環來。


    “這對耳環算不上好看,既然隻剩一對了,我們店就要下架這一副了,二位小姐見諒哈。”店小二賠笑,讓另外一人把耳環端下去。


    “不行,那副耳環本小姐就是看上了,給我包起來!”龐瑤瑤態度強硬,誓不罷休的樣子,讓店小二為難。


    店小二向衛曦月投去求救的目光,衛曦月泰然處之的走向雅座,撩起裙袍優雅的坐在上麵。


    “聚寶齋也算得上是京城老字號的大店了,該不會不懂先來後到的規矩吧?小黑,去把水粉和胭脂給我端過來。”


    衛曦月小眉一彎,微微抬起下顎,左手抬起靠在椅子邊上,戲謔的看著眾人。


    從容不迫的樣子讓龐瑤瑤有些怒惱,衛曦月這個不懂規矩的居然敢挑釁她。


    龐瑤瑤略過店小二,直徑走在衛曦月對麵坐下。


    對衛曦月說道:“衛曦月上一迴在宮門口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今天還要跟我搶這對耳環?”


    衛曦月態度依舊冷淡,抬眸,悠哉悠哉的說道:“龐小姐自小知書達理,通明事理,自然不會難為我這個莽夫般的女子。”


    衛曦月拿起一盒胭脂,看著這嬌嬌於豔的紅色,食指摸了一點,擦在手背上。“顏色確實挺好看的,小黑你去把那對耳環拿過來,全都裝一塊帶走。”


    “你是聾子麽?那耳環是我們家小姐的!”那名侍女手指著衛曦月。


    她的手下一秒就被暗影給折斷了,清脆的骨折聲讓人一顫,隨即又被暗影拎了起來丟到聚寶齋門外。


    “啊!”侍女摔在地上發出慘叫,引起的路人們的注意。


    “髒……”暗影把接觸過那名侍女的手用茶水洗了一遍,又乖巧的站迴衛曦月身邊。


    衛曦月對暗影的做法頗為滿意,今晚給他加多兩隻油雞腿。


    “嗬,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奴才。”龐瑤瑤冷聲嗬道,有兩名小廝把那名侍女拖了進來。


    此時門口已經聚滿了看熱鬧的市井小民。


    店小二夾在中間,火藥味十足,就差一點就要打起來了,一邊是他的貴客龐瑤瑤,一邊是初來乍到的衛曦月,這明顯是要偏向龐瑤瑤的,可是不知道怎麽的見衛曦月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不敢輕易得罪,隻能暫時先靜觀其變。


    “龐小姐誤會了,我都說了我是莽夫了,那我身邊的人比我莽夫也是正常的,這聚寶齋的東西確實不錯,價錢略高,比較適合暴發戶,像我這種兩袖清風的人,估計不會再來了。”衛曦月說。


    衛曦月把龐瑤瑤比做暴發戶,龐瑤瑤推翻前麵的茶桌,暗影把椅子往後一拉,衛曦月的裙擺沒有一點沾濕的,反倒是龐瑤瑤鞋子和下裙都濕了一半了。


    暗影以極快的速度把那副耳環拿了過來,並且把東西全都包裝好,衛曦月起身,撣了一下衣裙,丟出一荷包銀子。


    這點錢根本不夠付賬,店小二掂了掂荷包,欲要開口,暗影偷偷露出腰牌後,店小二又把話咽了迴去。


    笑容可掬熱情洋溢的對衛曦月說道:“小姐,慢走!”規規矩矩的把衛曦月請了出去。


    龐瑤瑤吃了個癟虧,反手甩了一巴掌給那名受傷的侍女,“廢物!”,怒氣衝衝的離開聚寶齋。


    暗影一手提著胭脂水粉,一手撐著油紙傘,兩人在白雪皚皚的小道上留下了一排參差不齊的腳印。


    這不是迴衛府的路,衛曦月究竟要去哪裏,暗影也不敢開口問她,就一直跟著。


    遠處傳來一陣叫賣聲,“賣糯米雞咯!賣糯米雞咯!香噴噴的糯米雞!”


    衛曦月在賣糯米雞的小攤上停住腳步,買了幾份糯米雞,之後才往衛府的方向走去。


    暗影問:“為什麽剛剛路過鮮美閣的時候你不買那裏的糯米雞,要到這偏僻的小攤買?”


    他猜測肯定是剛剛在聚寶齋花了一筆錢,手頭緊了,而且鮮美閣的東西也是出了名的貴。


    “小雲說她想吃四巷胡同的糯米雞了,我給她買點。”衛曦月拉緊身上的鬥篷,毛茸茸的圍巾將一半的小臉擋住。


    這一副辣雞身體果然迴京之後嬌養慣了,受不得一點冷,從前在寒風徹骨的天氣裏衛曦月每日都堅持練功,還能在冰冷的河流裏撈魚。


    有一種莫名的情感暖流趟過暗影的心頭,他被派來保護衛曦月之前,也是對她的資料了如指掌,身邊的奴仆出身也全都是清清楚楚。


    小雲隻不過是衛曦月剛進京時,賣身葬父買來的丫鬟,碰巧被衛曦月買走罷了,讓暗影沒想到的是區區一個小丫頭的一句隨口說說的話,衛曦月居然放在心上了。


    本來就怕冷的她,還徒步走的那麽遠,就為了買幾份她喜歡的糯米雞。


    暗影的心正在不知不覺的被衛曦月拉攏,懷疑自己的情報有誤,上麵寫著衛曦月是個足智多謀的女將,不善於心計,但真的如此麽?


    晚飯過後,衛曦月趴在書桌上,無比認真的手裏拿著隻毛筆在那裏劃來劃去。


    “規劃全部都做好了,剩下的就是錢的問題了,想要從老夫人手裏拿錢,那可是不容易,根本讓她吐不出來,這該怎麽辦呢?”衛曦月遇到難處了。


    “小黑出來!”衛曦月一喊,暗影在外麵敲了敲門,然後在進來。


    暗影一頭黑線,看起來自己的名字已經要被衛曦月篡改了,說實在的這小黑二字倒像是村邊的小土狗一樣。


    “衛大小姐,你找我。”


    “走,我們去找霍淩霄借錢。”衛曦月把兩張紙卷了起來放在竹筒裏。


    帶著暗影她可以隨意的出入三皇子府,並且能快速的找到霍淩霄的位置。


    暗影帶著衛曦月入府的那一刻,青影就馬不停蹄的飛去找霍淩霄。


    “衛小姐來了,暗影帶來的。”青影在門外說道。


    霍淩霄剛剛躺上床榻,一聽衛曦月來找他了,馬上起來把衣服穿好,順便梳了一個好看的發型,坐在屋裏等她。


    暗影帶著衛曦月來到霍淩霄房前,他就退下了,青影開門後,上前說:“主子在裏頭等你。”


    衛曦月點了點頭,抬腿走了進去,青影把門給關上。


    一陣陣暖氣朝衛曦月撲麵而來,四肢的脈絡感到特別的舒適,衛曦月居然還有些犯困了。


    “你這屋子裏用了什麽?怎麽這麽暖和?”衛曦月問道。


    “可能是這間屋子的風水好,喜歡的話經常來住。”霍淩霄話裏有話,他巴不得衛曦月能馬上住進來。


    “這不太好吧,把你這間屋子搬走工程太大了,還是留給你自己慢慢住吧。”衛曦月坐下,喝了一口熱茶,開始仔細打量起霍淩霄的房間來。


    房間內部看起來簡單低調的奢華,所有的家具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每一處上都有一層很薄很精致的暗紋。那張寒白流轉玉床是不可奪得的寶玉,外頭像雞蛋那麽大一塊寒白流轉玉就會賣出天價,甚至是用萬兩黃金去衡量的。


    霍淩霄這廝居然用來做床,關鍵是這張床特別的大,這得是有多少千萬兩黃金堆成的,這跟睡在黃金疙瘩裏沒什麽區別。


    “你喜歡這張床?也不值什麽錢,送你不要麽?”霍淩霄看著衛曦月盯著自己的那張床看的很入迷。


    衛曦月沒有說話,看向牆壁上掛的那幾副畫,每一幅畫都是絕跡,而且是一套,這得多難才能從在一塊啊,衛曦月實在驚歎霍淩霄雄厚的家底。


    再看看那些花瓶擺飾掛飾,樣樣都是價值千金的東西,衛曦月低頭看了一眼茶杯,是汝州窯燒製的青瓷杯,但這種青花杯已經沒有人再繼續製作了,是因為技法已經遺失掉了。


    衛曦月真的覺得自己掉進了金窩裏,張嘴說道:“霍淩霄我要找你借個五千兩不算多吧?我打算在京城裏開一家店,不然就憑那老夫人的花銷,遲早是要把衛家家底給吃空了,到時候我可不想連飯都吃不起。”


    “五千兩能夠麽?”霍淩霄眉頭一皺,衛曦月看不起自己?


    居然隻找自己借五千兩,怎麽也得十萬兩才對的起這個身價


    “五千兩就夠了,一句話借還是不借!今天借條我也帶來了,不借你也得借!”


    衛曦月從袖子裏掏出竹筒,把借條拿了出來,平鋪在茶桌,上龍飛鳳舞的簽上自己的名字,蓋上了小手印。


    霍淩霄看了一眼,實在是不想打擊衛曦月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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