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鍾老大夫的身上,都在等待他接下來的話,這其中,也包括了伊天驕。


    “稟報大人,這些女娘們的傷口,應是用了大量的鉛粉物質才導致潰爛,而被鉛粉所傷,傷口不會那麽快結痂。


    方才草民還看了她們的脈象,都有些中毒,精神上情緒不穩定,暴躁。”


    說完鍾大夫又朝著幾個傷得比較重的人問。


    “你們是不是夜晚還失眠,頭暈、頭疼,總感覺疲勞?還有時不時惡心?”


    聽到這個,汪珠雨第一個點頭:“沒錯,就是這樣,心情不好,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還是感覺到了很累。”


    這幾個感覺,幾乎是所有皮膚破了人都有,隻有用得較少的人,皮膚紅腫的,才沒有感覺這麽深。


    “大夫,我們這是中毒了嗎?除了受傷,還會不會引發什麽疾病?我們不會死吧?”


    汪珠雨和一眾女子嚇得臉都青了,不就是用了一個美白的東西嗎?怎麽就中毒了呢?


    “我不要死,我還沒嫁人,我爹娘還等著我們養老送終呢。嗚嗚嗚……”


    人群中有女子哭了出來,這也太倒黴了,變美不成,還中毒了。


    縣衙外的好多百姓都看著呢,裏麵的談話,他們耳朵好的,也都聽得到,


    知道了玉肌散有毒,但就不知道是誰家的有毒?


    這事要是弄不清楚,他們是茶語樓的茶也不敢去喝了,芙蓉閣的東西也不敢用了。


    畢竟都敢光明正大的下毒,誰知道會不會繼續害人呢。


    曲元勳又是一記驚堂木下去,眾人才又安靜了下來。


    “鍾老大夫,你繼續說。”


    “是大人!”鍾老大夫清風道骨,光是站在那,就給人一種醫術非凡之感,他繼續講道。


    “鉛粉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有毒的物質,對人體傷害巨大,要是用在孩童身上,會使其智力受損,學習困難,記憶下降。


    而且還會對髒腑有害,損傷腸道,出現食欲不振,惡心,嘔吐,腹痛,腹瀉等。


    特別是對肝髒不好,肝髒一旦受損了,就無法把毒排出體外,影響睡眠。


    還會導致凝血,破壞人體血液,出現氣血缺乏,麵色蒼白,乏力。


    嚴重者還會對腎髒造成不可挽救的傷害,導致失禁,或無法排瀉。


    再則就是,男子中毒,會導致無法生育,女子月事必定紊亂,體質不行者,更容易染上各種各樣的疾病。”


    這些話可是把受傷的女子們嚇得隻剩下哭,怎麽會這樣啊?


    不過嚴重的話,鍾大夫都先說在了前麵。


    “大人,所慶這些女娘們中毒都還不是很深,隻要好好治療,清了她們滲進身體內的毒,都還有得救。”


    這話一出,汪珠雨懸著的心,才又微微放下來一些,還能救,那就說明她們暫時不會有什麽事。


    “縣令大人,我們不曾想會這麽嚴重,人命關天,還請大人救我們。”


    汪珠雨說著就跪了下來,緊跟著的眾人,也全部跪倒在縣衙,形成了一片。


    “求縣令大人救命……”


    “求大人救命……”


    曲元勳長歎出一口氣:“此等惡劣事件,你們稍安勿躁。


    至於你們是用了誰家的玉肌散才會造成這樣,本官也一定會查清,我們不能冤枉無辜之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罪魁禍首。”


    茶語樓玉肌散的方子就在曲元勳的手中,裏麵有沒有鉛粉他很清楚。


    誰是始作俑者,他心裏也明明白白,隻是現在還需要證據而已。


    聽到是鉛粉造成的傷害時,伊天驕瞬間收起了他的得意。


    他的玉肌散能美白的成分就是鉛粉,而且芙蓉閣好多粉黛裏麵都有,他祖上留下的方子也有。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成分會把人的皮膚弄得潰爛,怎麽放在玉肌散上麵,就不行了呢。


    他不懂,他爹也沒告訴過他這些,什麽東西都隻傳給他弟弟。


    他不過略施小計,就弄死了他弟弟,現在芙蓉閣不照樣在他手中好起來。


    伊天驕轉頭看向身後的吳掌櫃,眼神中盡是狠厲,仿佛在說,要是吳掌櫃給的他方子,真出了事,他就弄死他。


    “來人,把茶語樓的玉肌散,和芙蓉閣的玉肌散一同拿出來,給幾位文竹縣最有名的大夫們辨別。”


    說完,曲元勳側頭問向伊天驕。


    “伊天驕,公堂之上,你們芙蓉閣的玉肌散方子,可敢拿出來給本官過目,裏麵成分是什麽?也可保你們清白。”


    伊天驕笑了,要什麽都不能要他的方子,這可是保他富貴的東西。


    “大人,玉肌散都給你拿去鑒定了,你讓人看出什麽來,才是真正的證據,我的方子就算給你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曲元勳等的就是伊天驕這句話,一會他就讓他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幾位大夫可看清楚了,裏麵都是什麽東西,本官要聽真實的,要是有誰弄虛作假,本官就按同罪論罰。”


    這些人都隻是平民,自然是不敢亂來,分別檢測了兩家的玉肌散。


    其實他們很不理解,他們是大夫,隻對草藥有了解,但玉肌散是用什麽做的?他們也不知道。


    反正縣令大人讓他們看,他們看就行了。


    先是看了茶語樓的,玉肌散被磨得太細,不好分辨,但仔細探究,還是看出了裏麵有綠豆的成分。


    萬魏然其實早就知道了裏麵有什麽,但他不能直接說出來,而是故意給鍾老大夫一點提示。


    “鍾大夫,你聞一下,這是不是有白芷和玉竹的味道。”


    鍾老大夫正是一頭霧水的時候,經過萬魏然這麽提醒,瞬間就往這兩個藥材去想了。


    在綠豆的氣味下,果然還藏著這兩種藥材的氣味。


    再研究下去,因為粉質太細,他也看不出什麽來了,但放一點在舌尖上,舌頭沒有發麻,可判為無毒。


    再看到了芙蓉閣的玉肌散時,幾人同樣是先用氣味分辨。


    這芙蓉閣的東西,外形顏色和茶語樓的玉肌散差不多,但手感上,明顯裏麵的東西,放得比茶語樓的多。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幾位大夫又討論了一番後,才全都點頭,決定把它們看出來的東西,全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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