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子迴答各不一,有的隻用了芙蓉閣的玉肌散,有的是同時用了兩家的,她們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家的不好。


    “不瞞大人,我是用了兩家的東西,但你看看我的臉,我現在說話都疼。”


    汪珠雨還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麽,但很明顯之前用沒事,後麵用才傷的。


    也有可能是芙蓉閣的玉肌散,有什麽物質和茶語樓的玉肌散相衝了。


    要不然就是兩家的東西都是一個方子,用多了就會變成這樣。


    所以,她們把兩家都告,賠銀子兩家一起賠,她們也能得多一點。


    “沒錯,大人,反正我們兩家都用了,大人一定不能放過這些奸商,為了利益無惡不作。”


    “求大人為我們作主,別讓惡人逍遙法外……”


    “求大人……”


    “……”


    人太多,嘰嘰喳喳,把曲元勳吵得頭疼!


    一個驚堂木拍下去,威嚴又莊重,才讓幾十個女人安靜下來。


    他轉頭問向一邊的伊天驕,和吳掌櫃:“芙蓉閣可有話要說?”


    意思是,他們要是辯解不了,就是默認了是他們的玉肌散有問題。


    “大人明察,芙蓉閣百年世家,一直靠賣粉黛養家,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這次也不會出問題。


    除非是顧客先用了茶語樓的玉肌散,時間久了,毒素被激發出來,如今賴在我們身上,這個罪名,我伊天驕不認。”


    伊天驕氣得嘟嘴,右手一直撚著他的八字胡,活脫脫像宮裏伺候完貴人,被放出來的太監。


    把鍋甩給茶語樓,曲元勳把原話又問了林聽和林琳一遍,不過兩人明顯鎮定多了。


    “大人,在這之前,我想問伊老板一件事情,請問伊老板的玉肌散,跟茶語樓是同一個方子,同等比率嗎?”


    伊天驕眼睛一眯,側身看了身邊的吳掌櫃一眼。


    兩家的方子自然是不一樣的,不過伊天驕隻看效果,效果好,他在弄個名字,不就成了嗎。


    “此乃是秘方,你們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聽笑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那群子女子說道。


    “大家都聽到了,我問伊老板,芙蓉閣的玉肌散方子是秘方,跟我茶語樓的方子,定是不一樣了。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你們用的,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他們的根本就不是玉肌散,而是盜用了我們茶語樓產品的名字。”


    林聽說得擲地有聲,伊天驕心虛,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如鯁在喉,不管是什麽東西的方子,別人都不會輕易拿出來。


    伊天驕都懷疑林聽這話,是不是在套他的方子,他從他爹,從他爺爺那裏接管過芙蓉閣,什麽沒有,就是方子多。


    即便他對女人用的那些粉黛成分,隻懂些皮毛,但有祖上傳下來的方子,他也照樣賺銀子。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什麽叫盜用啊?你又怎麽知道兩張方子不是一樣的呢,有本事,你把你們茶語樓的玉肌散方子拿出來看啊。


    萬一上麵有個毒藥之類的,也好讓縣令大人,明察不是?”


    林聽清冷一笑。


    “玉肌散的方子,我自然會拿出來,但這麽多姐妹的臉和身上,都受傷了,我深感同情,也心疼你們,畢竟一個女子,除了名聲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臉了。


    但這件事情你們也別慌,若是我茶語樓的東西害你們至此,我和我姐姐定會為你們負責到底。


    不管是醫療的費用,還是後期傷口的用藥,以及精神損失費,我和姐姐都不會逃避。


    但如果不是我們家玉肌散弄的,也請你們理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這件事,我們就聽縣令大人的,一會有大夫來給你們鑒定傷口。


    我們配合官府,也請大家相信官府的公平性,相信公道。”


    林聽說得誠懇,而且沒有像芙蓉閣那樣逃避責任,這也讓眾多女子,心裏容易接受得多。


    光是態度問題,茶語樓就贏得了一大半的人心,可伊天驕依舊咬牙,昂首挺胸,一副全是別人的錯,自己沒錯的樣子。


    “此事引起群憤,本官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到底是什麽把你們弄傷的,本官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曲元勳說完這話,還讓人去茶語樓和芙蓉閣各自取出她們家的玉肌散出來。


    不過伊天驕一點也不擔心,他始終認為,他們家的方子沒問題,那可是他最信任的吳掌櫃給他的。


    這些年,他花了多少銀子給吳掌櫃請人給他研究方子,沒有一次出過問題,然而這一次,也不會有問題。


    定是那茶語樓嫉妒他生意變好,故意從中作梗,才出現這些人來鬧事。


    這個仇他記在心裏了,等一會縣令鑒定了他的東西沒問題,過後定要好好收拾茶語樓,讓林聽她們滾出文竹縣。


    很快,幾個衙役就把文竹縣最有名的幾個大夫都請了過來。


    這裏有萬魏然,還有濟世堂的鍾老大夫等人都來了,一共七八個人。


    “諸位,本官請你們過來的事,衙役都跟你們說了吧,請……”


    “是!大人。”


    伊天驕朝著林聽和林琳下巴一抬,仿佛勝利在望。


    汪珠雨等人坐在衙役搬出來的長凳上,把隊伍中傷得最重的幾人,先讓大夫檢查。


    萬魏然也不例外,先是把脈,望聞問切,最後是看傷口。


    傷口中間深,往周圍慢慢變淺,但還有繼續腐爛的痕跡。


    能照成這樣的傷口,還有脈象的,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大量使用鉛粉,而這種東西,最多的,就是用在了女子敷麵的粉黛上麵。


    不過一般都隻是放得很少,放多了就會是汪珠雨她們這個樣子。


    檢查了好幾個人,萬魏然和這些大夫大多都有了結論。


    萬魏然朝著曲元勳抱拳頷首:“大人,這些傷口和女娘們的脈象,都已經檢查完畢,也大概是知道了她們傷口是如何造成的原因。


    鑒於草民跟兩位林娘子認識,這心裏知道就好,還是由濟世堂的鍾老大夫來說,更有說服力。”


    濟世堂的鍾老大夫,已是花甲之年,從小就學醫,有著幾十年的經驗,對於看這些小傷,他根本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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