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邑城中如臨大敵,金吾衛將軍把附近城池的艾草全征收了,藥材也征收了一半,陽邑現在就隻有軍隊在裏麵,百姓全部遷走,一旦軍隊也爆發瘟疫,倒也容易控製,軍人總比百姓更聽從指揮。


    士兵們打掃街道,把垃圾能燒的燒了,不能燒的拉出去掩埋,隻要是人住的地方都要用艾草熏一下,士兵們也注意衛生,做好防疫準備。城南那一塊地區給辟出來了,一塊作為隔離區,一塊做為醫療區,城中的大夫都做好了抗疫準備。


    反觀匈奴那邊,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遠遠看去,烏央烏央一片人海,目測有一百萬人了,這個人數也是金吾衛將軍想不到的,他原以為匈奴青壯年估計就二三十萬,可現在看來,不止這個數了,可戰之兵起碼有四十萬,剩下大概有六七十萬老弱婦孺,還真是“家大業大”。


    匈奴人現在吃的都是幾個大部落的糧食,以後還是得還的,而且還得還利息,晚上睡覺,就是一群人躺在地上,也沒東西蓋,露出個肚皮就睡下了,也全是蕭天玉的功勞,把人趕出去的時候什麽都不給他們拿,現在天還沒涼,睡地上也暫時沒問題,隻是人多地方少,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人擠人。


    項雨華和潘興騰如今頭有些大,人太多了,他們的糧草也不多,再這樣下去可不妙。


    潘興騰撓了撓頭“項族長,我覺得我們該快點快點組織人去攻打陽邑了,我部落的糧草真撐不了幾天了。”


    項雨華自然是知道“可我們沒有攻城器械,不好打,派人邀戰,金吾衛也不理咱們。“


    “不是還有些撞車嗎?把城門撞開就好。”潘興騰提議道。


    項雨華眼裏閃著算計“那……誰出兵?”


    潘興騰是傻,可也沒傻到讓自己的族人去送死“現在草原上就隻剩你與我兩個部落幸存,你出一半,我出一半。”


    約定的時間也到了,留駐草原的士兵從河裏打了水,煮開以後灌入水壺中,再把俘獲的馬匹殺了扔河裏,一百匹馬被扔到河裏,瞬間染紅了河麵。


    那一百人迴到陽邑,蕭天玉讓人把他們帶去城南的隔離區進行隔離,隔離好了以後再放出來。


    匈奴那邊每天都有人來叫陣,隻是沒人理他們,有時候偶爾還會來攻城,他們沒有雲梯,隻有幾輛衝車,陽邑的城門又重又厚,撞了幾次也撞不開。


    其實即使他們撞開了,城中也有巨石,蕭天玉大不了就拿石頭把城門給堵上,她就不信匈奴的衝車還能把石頭給撞碎,恐怕還沒撞碎,他們的衝車就撞爛了吧!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潘興騰和項雨華的糧食是越來越少了,借出去的糧草自然也少,不少人心中有怨言,陽邑那邊一直打不下,不管怎麽罵戰,罵的話有多難聽,就是沒有人出來。


    漸漸的,軍隊裏開始出現人得病,先是感冒咳嗽,然後就出現發燒的症狀,三天高燒不退,然後人就沒了。生病的人越來越多,匈奴百姓中也有很多人出現這些症狀,而且還是一天比一天多,開始每天都出現死亡案例。


    一開始並未得到重視,匈奴中大夫較少,還是以巫醫為主,他們看不出是瘟疫,直到出現大規模死亡,才開始重視起來,可這時候晚了。


    潘興騰和項雨華被鬧得焦頭爛額。


    項雨華在軍帳中徘徊著“潘族長,我覺得那些人惹惱了瘟神,還是把他們都敢走吧!”


    潘興騰不答應,他軍中不少人得了瘟疫,若是趕走,那他的實力就會衰弱了“我不同意,他們沒糧,能上哪去?我們趕走他們,他們還是會在這裏徘徊,引來瘟神,倒不如讓巫醫祈求神靈庇佑。”


    項雨華一眼就看穿了潘興騰的小心思,隻是現在可不是計較得失的時候了“潘族長,我軍中也不少士兵得罪了瘟神,您應該知道巫醫有沒有用的,你會削弱實力,我何嚐不會?隻是不快點解決,染病的人將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了。這樣,染病之人全部殺掉,先從我軍開始,如何?”


    潘興騰答應下來,他也是知道形式嚴峻“好,你那邊結束以後,我這裏也會把染病的人殺了。”


    項雨華先是朝自己動手,他的一個兒子也得了瘟疫,體溫高得可怕,臉都燒紅了,一看就知道是得了瘟疫的人。


    項雨華讓人把自己得了瘟疫的兒子拉出來,將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


    “這是我兒子,他得瘟疫了!”項雨華直接扔下一個重磅消息。


    眾人嘩然,紛紛後退,生怕自己也染上了瘟疫。


    項雨華對大家的排斥不放在心上“大家都應該知道,得罪了瘟神的人,若是不盡快處理,周圍的人也會被視為對瘟神不敬。所以,我決定,凡是得罪了瘟神的人,殺之,屍體燒成灰,骨灰埋在距離軍營以外五公裏處。我兒子也得罪了瘟神,所以我決定,第一個處理的人,就是我的兒子!”


    項雨華拔出劍,他兒子還沒求情,就已經被劍刺穿胸膛了。


    “把他拉下去燒了。”項雨華強忍心中悲痛“來人,先去軍營裏把得罪瘟神的人都殺了,然後再去處理部落的族人!”


    有了項雨華的大義滅親,清理患病者就很容易進行下去了。


    潘興騰一開始心存疑慮,可看到項雨華真狠得下心,自己效仿項雨華,把家裏得了病的兒子和小妾都拉出去當眾斬殺,然後派人去把軍隊中和百姓中的患病者殺掉。


    得了瘟疫的人占一成,看起來很少,可放在大基數上看可不少,直接被殺掉了十三萬人,緩解了一些糧草壓力。


    在項雨華和潘興騰正鬆了口氣時,又有人得了瘟疫……


    金吾衛將軍巡視城牆上的防務,看見對麵匈奴軍營裏又出現騷動,想起自己看的軍報上說,經過屠殺之後還有人會染瘟疫,不由得問道:“曹監軍,為什麽那些得了瘟疫的人都被殺了,還會有人得瘟疫?”


    蕭天玉心想:這讓我咋解釋,難道跟一個古人解釋病毒嗎?這太為難我了。


    蕭天玉盡量把科學的東西說得簡單一些“其實瘟疫的傳染並不是什麽瘟神,而是一種病,這種病容易傳播,假設我得了瘟疫,我摸了一下將軍,將軍就有可能被我感染了。為什麽有些人明明得了病,卻不是跟別人在同一天發病呢?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在幾天之內那種病就會爆發,因人而異,主要是看體質。”


    金吾衛好奇道:“曹大人,你怎麽知道那麽多東西?這些方法連大夫都沒聽說過,但是卻出奇地好用,匈奴中瘟疫爆發快五天了,死了十多萬人,我軍卻安然無恙。”


    蕭天玉現在臉皮厚了,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家父喜歡讀書,不管什麽書都會收集,下官兒時想著當一名懸壺濟世的大夫,所以也多看了幾本醫術,如今在將軍麵前獻醜了。”


    金吾衛將軍心情不錯,拍了拍蕭天玉的肩膀“不錯,陛下應該會很喜歡你的,你立下了大功。”


    蕭天玉心想:等你迴了京城看見我穿著龍袍坐在龍椅上,別嚇死你就好了。


    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將軍,有人得瘟疫了,如今已被送去醫治區,大夫們正在診治。”


    蕭天玉連忙說道:“快點去問一下他,這七天來他跟什麽人接觸過,把那些人全部都拉去隔離!特別是跟他住一屋子的,直接拉去醫治區就可以了,不需要隔離。”


    士兵猶豫地看向金吾衛將軍,金吾衛將軍點點頭,士兵連忙跑下去傳令。


    “曹監軍、沈監軍,我們去看看吧!”金吾衛將軍說道。


    這個時代沒有防護服,蕭天玉就讓人做了很多套“衣服”,那種衣服把人全身都包裹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靠近城南,就看見不少穿著“防護服”的大夫在走來走去,隔離區裏麵也挺多人的,個個麵如死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就在醫治區。


    一旁的大夫給金吾衛將軍報告病人的情況了“將軍,那個人是專門負責出城打水的士兵,前天他迴來的時候很累,沒有聽監軍的話,吃飯前並未洗手,可能在那個時候感染了,我們如今正在尋找治療的方法。”


    蕭天玉把人扔下,去了隔壁的隔離區看了,發現士兵們都無精打采地癱在地上,麵如死灰,好像自己一定會死了一樣,她也沒多大信心能治好他們,但也是要讓他們別那麽擔心,心情不好的話,不利於身體自愈機製的修複,還是盡量忽悠吧!


    蕭天玉撩開帳簾,隨手抓了一個路過的士兵“趕緊給我去搬些木頭來,去隔離區裏麵生火,晝夜不停,要讓隔離區的溫度宛如夏天一般。”


    士兵蒙圈狀,但還是照做了。


    蕭天玉又走了進去,給裏麵的人加油鼓氣“我是曹青,軍中任監軍一職,那些瘟疫怕火,我讓人在裏麵生火,會熱一點的,大家忍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裏麵的人不為所動,一個人質問道:“你怎麽瘟疫怕火?感情得病的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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