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孜在房間內安頓好後,終於有機會好好看看這棟老宅子。走廊裏都掛了好幾幅杜喬拍攝的作品,為了配合這裏的風格,照片都特意處理成老照片的風格,還有杜喬和於方欣穿著民國服裝的合影,照片與宅子真是相得益彰。


    她走到陽台上,杜喬正在曬太陽,喝著咖啡,招唿她一起坐下。陽台前方是個公園,視線很開闊,“我聽方欣說了你們的故事,真是難以置信。”杜喬抿了口咖啡,端詳了下蕭孜,“沒想到這房子也和你們有很深的淵源,太巧了。你能跟我說說,你夢見的有關於民國的內容嗎?”杜喬正在挖掘與民國有關的建築和風俗,她想拍攝個專題。蕭孜使勁迴憶了一下,和她談起一些她夢見的場景。杜喬拿來紙和筆,一邊和她討論,一邊記錄下來。


    “聽說你也是設計出身,我有件不情之請,不知道行不行。”杜喬發現和她很談得來,便有了些新鮮的想法。


    “喬姐,您請說。”


    “你有空的話,能否把一些夢裏的場景畫下來,我想把老宅子按照這些場景再在軟裝上布置下,這要聽聽你這個專業的人的意見。”


    “沒問題。”


    “還有。”杜喬上下又端詳了下蕭孜,“你這身材很適合穿旗袍,也是個美人胚子。我想給這宅子出個攝影畫冊,若幹年後能讓後人記得它的故事。所以,我想讓你當下畫冊的女主角,讓你再迴到過去,還原那時沈之晴的樣子。可以嗎?”


    “這。”蕭孜有些猶豫,“我怕我可能找不出她那種味道。”


    杜喬站起身,拉她起來,微笑打量著她,“這你放心,經我精心打扮,肯定能八九不離十。”


    次日,杜喬就給蕭孜送來了幾身旗袍,“這旗袍來不及做了,你先穿我的吧,試試看行不行。”蕭孜先換了件條紋旗袍,從房間出來時,杜喬滿意得直點頭,“沒想到挺合身啊,你穿著真好看。”她拉她在眼前轉了兩圈,非常滿意。她帶她走進自己房間,“這是我助手小袁,化妝和燈光都會。讓她給你化了妝。”小袁讓蕭孜在化妝鏡前坐下,給她化妝盤頭,個把小時後,待蕭孜走出房間。於方欣和杜喬看得都驚訝了,“太有感覺了,我敢說沈之晴當年就是長這樣的。”


    “要是男主角在這就更完美了。”杜喬嘖嘖道。“過段時間,再讓他倆補上,婚紗照都在這裏拍了。”於方欣和杜喬兩人相視而笑。


    蕭孜按照杜喬的指示,在宅子選了一個景,先擺個姿勢試拍了下。杜喬摁下快門,迴看了一下,“不錯。”杜喬一連在室內拍了好多張,每張都很滿意。她讓蕭孜靠著窗台,借著窗台斜射的光,蕭孜漫不經心看向遠方,被她鏡頭捕捉了下來,“這張太好了。”這


    照片太有老電影的質感了,連杜喬都覺得是這宅子裏拍得最滿意的一張。幾個人忙活了幾個小時,從室內走到陽台,幾乎把宅子各個角落都拍遍了。晚餐過後,他們又補拍了晚上室內的場景,在暖黃的燈光下,照片內色彩濃重,更有油畫的質感。一直忙到晚上9點多,他們才收工。“畫冊出來後,版權費我會算給你。”杜喬捏了捏脖子,像是終於完成了一樁大任務。


    “不用,喬姐,你們照顧我。我幫你們是應該的。”


    “我們行業規矩,你別跟我客氣。再跟我客氣的話,小王跟我急臉了。哈哈。”她收了器材,朝蕭孜笑了笑。


    蕭孜她迴屋把裝卸了,忙了一天,也沒工夫看一眼手機。她發現小麗給她發了足足20多條微信,說粉絲圈內現在發酵得越來越厲害了,也不知道粉絲怎麽找到她的微博,發現她關注過王逸步,說她是潛伏在粉絲裏“綠茶婊”,各種難聽的話都有。小麗讓她最近別看微博,別去看娛樂新聞。蕭孜忍不住還是去點開了微博,這微博幾乎是卡頓了,私信和提到她的微博竟達到了上萬條了,大多數還比較友好之外,很多都不友好,甚至可以說是在咒罵她。


    有人翻出她上學時的微博,把她那時候的照片發出來,在照片上塗塗畫畫的,詛咒她全家;有人@她公司,讓公司趕快開除這個人;有人甚至自稱是她同學,用各種所謂的黑曆史抹黑她,說她表裏不一,虛偽造作。各種惡毒的語言撲麵而來,而說那些所謂黑曆史的人,她壓根都不認識。她覺得自己一夜之間仿佛成了世界公敵,那些並不認識她的人,都對她懷揣著深深的惡意。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她不停問自己,活到29歲,讀書考大學,按時上班,努力工作,遵紀守法,不拖累社會和家人,怎麽突然間就無緣無故得罪大家了,就因為傳聞她和王逸步談戀愛嗎。可這戀愛有錯嗎,她又沒插足人家戀情,又不偷不搶,有那條法律規定她不能和公眾人物談戀愛。


    “最近別發微博,千萬別迴應各種消息,有我在。”她看到王逸步發來微信,他仍然站在她身後。她知道他的日子也不會比她好過到哪裏去,要說站風口浪尖上的,才是他。今天實在太累看,經微博那麽多消息轟炸後,她直覺得睡意越來越濃,不知自己什麽時候睡去。似乎半夢半醒中有人叫她,“之晴,之晴。”她緩緩睜眼,看到一穿著軍裝的男子,長相與王逸步一樣,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他朝自己莞爾一笑,“你醒啦。”他伸出手,拉她起了床,摟著她走出房間,下了樓梯。樓下餐廳裏,保姆在和一個小男孩在玩,男孩看見她,忙奔過來喊,“媽媽,媽媽。”她楞了下神,


    男子過去和藹地撫摸了孩子的腦袋,“去玩吧,媽媽累了。”


    “難道他就是陸廷。”蕭孜暗想,她環顧四周,這房子格局與風格和她現在看到的差不多,隻是擺設、牆紙、家具都不一樣,她隨著陸廷走進一個房間。陸廷讓她閉上眼,“今天是你生日,我送你一件禮物。”蕭孜閉上眼睛,待他讓她睜開時,她看見眼前一幅油畫,畫中她站在窗台上,那一縷陽光照進窗戶,光影浮於她臉上,如攏了一層薄紗,那彎起嘴角勾出淡淡笑容,溫柔中透著嫵媚,還有,唇下一顆朱砂痣,竟無遺漏地也在畫中。


    “這是你畫的?”她又驚又喜。陸廷眼波裏盡是柔情,點了點頭,“是我畫的,花了我一個多月。”沒有什麽禮物能比這件讓她驚喜的了,若不是日日夜夜將人刻在自己心中,怎麽下筆畫得如此傳神,“難怪你一直躲在書房裏。”


    “我不會畫,隻能慢慢來。還滿意嗎?”他從背後摟住她。


    “我好喜歡。你竟然還記得我的痣在哪裏。”她迴頭看著他。他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你的樣子一直刻在我心裏,你的眼睛、你的唇下痣等等,我永遠也忘不了。”


    “我們把畫掛哪裏呢?”


    “就放書房裏吧,我工作時也能對著你。”


    蕭孜靠在他的胸膛,穩穩的溫暖,他身上的溫度和氣味讓她陶醉。待她睜開眼時,她躺在床上,沒有陸廷,一切又恢複到現代的樣子。“那幅畫?我怎麽不記得呢?”她使勁迴憶,這畫她一點印象都沒有,昨晚還是第一次夢到,她使勁迴憶,想努力記起那幅畫到哪裏去了,可想了半天,沒有印象。這時電話鈴響了,她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電話那頭的聲音她聽出來是前男友的,他幾近哀求的聲音跟她說話,“蕭孜,我都被你牽連慘了。我的微博被好多人圍攻,拚命罵我,反正這話太難聽了。說是我跟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你也不能這麽報複我吧,我老婆看到那些消息,在跟我鬧呢。求求你,趕快澄清下吧。”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怎麽迴事。”她淡淡迴了句,把電話掛了。


    她沒想到事情會愈演愈烈到這個地步,她翻開微博一看嚇了一跳,一些狂熱粉絲竟挖出她前男友的微博,在微博裏貼上他們倆頭像,用上了一對“狗男女”的稱唿,然後@了王逸步,說了各種不堪描述的話。她那會兒從未在朋友圈和微博裏曬過親密合影,可粉絲們卻哪找來些床上的裸照,將他倆頭像p了上去,各種不堪入目的照片。前任被逼得忍無可忍,出來澄清了一下,結果反而被圍攻得更加厲害,各種辱罵和侮辱的詞匯劈頭蓋臉而去,當然罵的時候連帶蕭孜一起


    了。


    她翻看了手機,氣得有些發抖,這些明明是假的,怎麽施暴者都能這麽肆無忌憚侮辱和人身攻擊,而她隻能躲在朋友家裏,不敢發聲。這是什麽世道。她憤怒了,她打電話給小麗,想讓她尋找律師。“你冷靜下,蕭孜。我也諮詢過律師了,現在就是很難找證據。而且維權成本太高了,你要去告對方,對方就跟你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有,我現在單位裏也找我談話了,我得跟你說一聲,我先取關你。迫於單位壓力,我必須先發一個聲明。但這不是我本意,你相信我。但我必須生活,這隻能權宜之計。”小麗在電話那頭也是小心翼翼安慰她,語氣幾近哀求。聽到小麗也這幾天也過得如此艱難,她心軟了,泄下了氣。還能怎樣,她不是公眾人物,但也要忍受各種責罵,她隻能暫時讓自己像個鴕鳥一樣,先把自己藏起來,眼不見為淨。


    她不去關注網絡,可網絡上不等於就會消停。一連幾天,她的好朋友,甚至連平素都不怎麽聯係的人,都一一發來消息,有的是問候她幾句,有的直截了當就知會她一聲,暫時拉黑她。公司同事打來電話說,一些客戶也去公司打去電話,質疑他們的設計師是不是品行有問題,有的問是不是暗地裏吃迴扣了。她看到這些消息,隻能冷笑幾聲,各種與她撇清關係的聲明,都紛紛冒出來,有的隻是跟她一麵之緣的人,也來發聲明蹭熱度。她什麽都沒做,仿佛一夜之間,就與全世界為敵。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宗主又栽他手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宸巫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宸巫巫並收藏女宗主又栽他手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