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農夫絲毫沒有猶豫,撒腿就跑。


    還有個農夫莫名的瞅了他一眼,二狗嘿嘿一笑,停了下來。衝著那個轉頭的農夫揮了揮手。


    馬蹄聲越來越響……


    二狗掏出一顆藥丸塞在嘴。


    他癱在地上,氣喘籲籲,麵對著從邊上要飛馳而過的流寇,眼瞅著一個流寇的刀子就要落下,他翻身打了個滾,堪堪躲過刀子,哀嚎道“錢!錢!有錢!大爺饒命!”


    一短發大胡子流寇勒馬迴轉,那棗紅馬登時前蹄立起,他衝著前麵兩個同夥喊到“追上!不留活口!”


    接著轉頭到二狗麵前“小子,錢在哪裏?敢拖延時間,讓你生不如死!”


    “爺,爺,錢在家裏,懷裏有證據!我懂,我懂!”二狗開始迅速的解衣。


    那流寇見狀“還挺懂行,你要是敢把手伸懷裏摸,老子直接剁了你”


    二狗脫完上衣,從衣服裏抖出一袋糖,那是晶瑩的白色的晶體。


    他紮起袋子,晃了晃,從裏麵隨機拿出一顆,塞進嘴裏,“爺,沒毒!我家做糖的,這純度鼎高了,不信您嚐嚐,我帶您去!求您饒命,下次再來,還有!”


    大胡子沒有嚐,他抓過袋子,塞進懷裏。二狗麵無異色,仍舊求饒。


    大胡子抬起刀子!二狗更加嚎叫起來“別,別!我懂我懂!我被俘虜過!”


    隻見他伸出胳膊,按在地上,隻聽嘎嘣一聲!一直胳膊頓時脫臼,接著是另一隻,他額頭都是汗,滿臉鼻涕和眼淚。


    哭道“留著胳膊熬糖呢,打折了可得好多天幹不了活。那您也損失慘重”


    大胡子蔑視哈哈大笑,朝他臉上吐了一口濃痰,二狗不躲也不擦,仍舊哀嚎求饒。


    大胡子收起刀子,伸出手,“老子第一次見這麽主動的軟蛋!”他抓起二狗,就要扔在馬背上。


    二狗哭著抬起頭,“謝謝爺,謝謝爺,家裏都給你!都給!”


    他說著話,從舌頭下弄出一個半厘米長,兩毫米粗的鐵圓筒,瞬間一咬,一根細針飛射而出!


    正中那大胡子麵龐,大胡子隻哼的一聲就從馬背上摔下,二狗被他壓了個正著。


    “嘿嘿,跟爺鬥?”他費力的擠出來,使勁甩了一下臂膀,接上了脫臼的胳膊。


    他將中了毒的大胡子結實的梱死!


    搜了腰包,牽了馬。費力的扔在馬背上。


    那邊農夫就要跑進樹林,流寇已經近在咫尺,抬刀作勢要砍,農夫伸出鋤頭招架,刀隻斬斷了鋤頭木柄,那農夫借力閃躲到了一邊。


    流寇輕咦一聲,刀勢再來,五個農夫結成一圈,有人格擋,有人扔鋤頭,場麵一時間混亂的僵持了起來。


    兩個流寇終於覺得不太對勁,直到一個沒有鋤頭的農夫雙手凝聚出淡黃色的靈氣,擋了那一刀,這兩個流寇才開始拚命起來。


    他們鼓動靈氣,仗著騎馬,刀勢更快,更猛,瞬間砍傷三人!三個農夫在地上按著刀口哀嚎,另外兩個麵如土色堪堪躲避。


    眼瞅著就要被屠滅,林間飛出一道弩箭,流寇聽到破空聲隻來得及躲開要害,還是被弩箭的力道打下馬。


    接著就是一柄飛射的匕首,把他釘死在地上!


    丞終於趕到!


    他持劍朝著流寇狂奔,那流寇揚起刀子,騎馬加速!


    二人就要相遇,丞以碎石術擊劍柄!飛劍而出,劍穿膛而過!


    “丞哥兒,二狗那混小子還在後麵,估摸著是要使壞,他可別翻船了,你去瞅瞅”


    丞扔下一瓶止血藥膏,應了一聲“把那馬追上帶迴去,我去前麵看看”


    他撿起匕首,拔出劍,在屍體上抹了抹血跡,給弩箭上弦,重新背上。


    丞往河灘跑去,他無法在顛簸中瞄準弩箭的目標,也沒有精湛的馬術,隻能徒步。


    那邊二狗騎在馬背上,哼著調調,晃晃悠悠,時不時換著手握韁繩,另一隻手揉臂膀,咧著嘴疼得隻吸溜。


    二狗馬術也是稀爛,騎在馬上,還得扶著一個人,也不敢讓馬兒跑快,這馬一路小跑,他就顛的腰酸背痛。


    遠遠的見到奔跑的丞,他咧著嘴大笑,然後揮手。得意極了!


    待到兩人相遇“你知道的,我自己幹翻三個都沒問題。”


    丞鄙視的白了他一眼,“遇到那不聽你說話的,一刀剁了你,你得意個屁!”


    “老子出道至今,一張嘴不知道弄死幾個人了,你別說,柱子整的小機關配上你煉的毒,真他娘給勁。再說了,他們不給說話的機會,我頂多不捉活的”


    說罷,他搖搖頭,“可惜了,那王八蛋謹慎,糖都不試吃,隻能給藥師捉一個活的”


    丞知道這小子壞蔫壞蔫。


    去年有流寇斥候抓住了他,他當著五個流寇的麵,隨機吃了好幾顆,打消了他們的疑慮,還吹鼓自己的糖好,肯定能賣上好價錢,不信嚐嚐,硬生生毒翻了那夥人,全部打包給了藥師。


    丞道“行於河邊,總會濕鞋。你武力弱,靠些小手段容易翻車。”


    二狗滿不在乎“我他娘的倒是想修仙,可我爹的功法屬性不適合我。你看看,村裏癱了幾個了?用你那吐納術,吸了靈氣,自己開辟行功路線,爆體的都有兩個”


    想起那血肉飛濺的畫麵,二狗打了個寒戰。


    “快些走吧,斥候不止一隊,後麵還得守鎮子。”丞敦促道。


    瓜鎮從外麵看上去靜悄悄,可丞和二狗知道,那看不見的角落可能都藏著弩箭。


    整個瓜鎮,此刻都是一座戰鬥堡壘,地下四通八達。


    丞院中的井,順著井繩往下,就是個洞口,連接著整個鎮子的地道網。


    活著,無所不用其極的活著。自宋亡國後,修行門派也遷走了。


    這些無國之人傳承斷絕,晉升無望,瓜鎮在顏植和藥師的帶領下,開展了笨拙的試驗。將死之人,去試探靈氣運行路線,試圖創造功法。


    人體十二經絡,主竅365,旁竅浩如繁星,運行錯了,人就死了。


    那設計行功路線的藥師,越來越沉默。


    有時候對著那幾個死人墳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時候好幾天都不說話,所以平時配藥都是丞在主持。


    後來二狗弄了俘虜……


    見慣生死的丞,仍舊對生命懷有最謹慎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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