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驟然安靜,針若可聞。


    這消息無疑是重磅炸彈,炸的眾人半天沒迴過神。


    孟地久不敢相信的搖搖頭,“不會的,這怎麽可能?明珠莫不是被陷害了?”


    “對,她定是被人逼迫,受人指使,她年紀小,根本不知道這些到底代表著什麽,定是有人教她。


    皇上你英明神武,可萬萬不能信這子虛烏有的事兒啊。


    倘若被世人知曉皇上誤信小人,傷了忠臣之心,恐流言不止,風波不斷呀。”


    蕭淩月看向孟天長的眼怔住了,他當真是小看了慶安侯府,尤其是小看了侯府嫡子孟天長。


    這一字一句,幾乎是不給他留半點反駁的餘地。


    倘若他真不跟孟天長說的走,恐怕就真成了所謂的昏君了。


    好在範文軒和孟明珠那邊早有安排,就算是徹查到底他也不怕。


    “朕也覺得,孟天長說的有理。孟明珠未經世事,被人利用也不一定,不如我們直接把人叫上來,問一番,大家便可知曉。”


    “好,好,把她叫上來,隻要妹子看到我們,她定會說出實情。”


    不一會兒,孟明珠被叫了上來。


    她怯生生的跪在眾人麵前,委屈的像一個孩子。


    “拜見皇上。”


    “你無需弄這些虛的,老實交代吧,這信是哪兒來的?朕聽說是你舉報的孟家,這是真是假?”


    “迴皇上,這一切句句屬實!”


    一語出如同晴天霹靂,砸在所有人的頭頂。


    孟地久繃不住了,一把抓住孟明珠的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什麽叫做句句屬實,那可是通國叛敵,你知道要是判了罪意味著什麽嗎,那是意味著人頭落地呀。”


    孟明珠閉著眼,忍受的孟地久的怒吼,直到對方語落,她才一把將人掀開。


    “我當然知道,我正是因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才主動將事情上報,隻希望皇上能看在孟家以前的奉獻,放孟家一條生路,懲治秦氏那一個惡人。”


    “你說什麽?”


    莫名的聽到母親的名字,孟天長也繃不住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母親什麽時候成為惡人了?”


    孟明珠磕頭,“還請皇上明察,這封信是我們家主母所寫,這是主母字跡。


    這信上發生之事皆是她仗著爹爹的名義在外麵胡作非為所致,與爹爹和哥哥毫無關係,還請皇上明查!”


    “你放屁!母親什麽時候做了這些事?自她嫁給父親以來,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堅守的三從四德。


    她怎麽可能做出這些大逆不道之事?你究竟受誰說使,竟這般冤枉我母親!”


    “我沒有冤枉,字字句句都在這兒了,你們要是不信,還可以看看這個,這是秦氏與外來之人所寫的情書。


    想來她是被情所困,所以才幹出這大逆不道之事,這也足以見得此事與父親無關,還請皇上明察。”


    又是一封信送上,孟明珠眼底充滿得意。


    隻要這信送上去,孟錦夏和秦氏就徹底完了。


    當初聽信張世良之言,她特意設下這個圈套。


    為的就是讓皇帝親眼看到,秦氏因情與他人聯合,賣國求榮,這樣不僅能一招拉下秦氏,還能趁機搬出孟錦夏,一石二鳥。


    她萬分期待的看向皇帝,卻見對方臉色忽然之間沉下來。


    還以為是氣的無法自已,她趕忙跪的磕頭,“小女知道此事太過離譜,畢竟當初小女發現時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後來將所有東西都找出來,才不得不相信,秦氏,小女那溫柔的母親竟然真是那賣國求榮之人。


    我知皇上對慶安侯無比重視,更是對侯夫人十分尊敬,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然侯夫人深得民心,犯下如此大錯也不可不罰,小女自願請皇上重懲秦氏。”


    “孟明珠!”孟礫石怒斥。


    孟明珠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父親,你就別再心疼你的糟糠之妻了。


    她犯了大錯,不得不罰,就算是為了整個慶安侯府,你也不可有憐憫之心。小心傷人害己,落入無盡地獄。”


    “她到底做了什麽?你要如此陷害她。”


    自己媳婦兒是什麽樣,孟礫石清楚的很。


    他完全不相信孟明珠的話。


    可對麵去笑笑,“她並沒有做什麽事兒,相反我們無冤無仇,可就是無冤無仇,才更要大義凜然。


    否則一時心軟,不僅會害了家族,還會害了江山!”


    “你!”孟礫石指著孟明珠,半天哼不出一句話,他轉頭穿著皇帝跪下,“這事兒另有蹊蹺,絕非如此,還請皇上重新調查此案。”


    隨即孟天長,孟地久也跟著跪地,“臣也懇請皇上重新調查此案。”


    寂靜中,唯有蕭淩月拿著信紙的手顫個不停。


    怎麽迴事兒?怎麽會這樣?


    這手上拿的根本不是什麽叛國通敵的鐵證,而是秦氏布施西北,迎來兩國安好的字據。


    就憑著這些字據,別說是處理慶安侯,就算是處理秦氏也會受到萬人指責。


    這個孟明珠到底是來幫他,還是來害他?


    蕭淩月默不作聲,他輕抬著雙眼俯視著四周,眼下沒人看得了他手中的東西。


    要不他直接將錯就錯,給人定罪?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攝政王,到!”


    蕭淩月捏著心裏的手當即一抖。


    這人早不來,晚不來,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門外,顧衍州身披黑色大襖,昂首挺胸的進門。


    剛看到蕭淩月,嘴角便露出不清不淺的笑,“今兒禦書房還真是熱鬧啊,臣要是不來,還真不知皇上竟與其他大臣聊的火熱。


    就不知微臣有沒有這個榮幸,體驗體驗這火熱。”


    人都來了,說這些話顯然是客套了。


    顧衍州手握麒麟,深受百姓愛戴,可謂是他在那兒,理就在哪兒。


    如此大事,對方既然碰上了,那他就沒辦法讓對麵退下了。


    思索再三,蕭淩月深吸了口氣,坐迴龍椅侃侃而談。


    “你倒是來的正好,剛剛孟明珠舉報孟家秦氏因情生癡,賣國求榮,甚至給孟家冠上了叛國通敵的罪名,你對這事兒怎麽看?”


    “賣國求榮,叛國通敵呀!”顧衍州癡癡的念著,“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兒,尋常之人都是誅九族的,要是換做慶安侯,恐怕得五馬分屍,曝屍遍野,才能了卻眾人心頭之恨吧。”


    “不過了卻前,還是得確認這事兒是真是假才行。


    請問信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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