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晨蕭才緩緩開口,聲音冷得如同冰渣:“林菱,你可知你這一瞞,害了多少百姓?你所謂的父女之情,在那些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麵前,是何等的可笑。”


    林菱哭得更厲害了,她的額頭重重地磕在馬車的地板上:“陛下,臣女知錯,臣女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求陛下能放過我父親的家人,他們……他們並不知情。”


    鄭翩然也在一旁磕頭:“陛下,林姑娘也是一時糊塗,郡丞犯下的罪,不該讓林姑娘一人承擔,請陛下從輕發落。”


    晨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恢複了冰冷:“林菱,你父親貪汙的錢財,你可曾享用?”


    林菱愣住了,她抬起頭,滿臉淚痕:“陛下,臣女……臣女雖未直接享用,但那些年的榮華富貴,皆是父親貪汙所得換來的,臣女有罪。”


    晨蕭微微點頭:“你能承認,還算有些良知。但法律無情,你雖未參與貪汙,但知情不報,亦要受到懲罰。至於如何懲罰,待朕迴宮後再做定奪。”


    林菱和鄭翩然聞言,心中稍安,知道陛下這是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馬車在顛簸中緩緩前行,車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晨蕭閉目沉思,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尹虞瑤輕拍晨蕭的手背,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她知道晨蕭此時內心的糾結,作為一國之君,既要維護國法的公正,又要顧及人情。


    趙徹毓則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深知此事的嚴重性,貪汙腐敗乃朝廷大忌,若不嚴懲,難以服眾。


    可鄭翩然和林菱畢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隻是在這大是大非麵前走錯了一步,他看向晨蕭,嘴唇微動,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


    過了許久,晨蕭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透著疲憊:“林菱,朕知你本性不壞,可國法如山,朕不能因你一人而壞了規矩。不過,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能協助朝廷追迴你父親貪汙的財物,並找到他貪汙的證據,朕可從輕發落你與你的家人。”


    林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忙不迭地磕頭謝恩:“陛下聖明,臣女定當竭盡全力。”


    鄭翩然也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向晨蕭:“陛下之恩,臣等定當銘記。”


    結束此次談話後,很快,他們便到了此次的目的地,潯陽。


    迴到潯陽後,林菱便告別他們,開始了四處奔走。


    而晨蕭一行來到了威嚴莊重的太守府前。


    晨蕭此次親自駕臨,並未提前下達任何通知,以至於太守府前站崗的府衛們,對他們的身份毫無察覺。


    這些府衛們平日裏恪盡職守,此時卻被突然出現的鄭翩然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先是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不過瞬間,他們的眼神中便湧起了無盡的驚喜,那是一種見到久別重逢之人的由衷喜悅。


    其中一位年紀稍長些的府衛,眼中泛著激動的淚花,率先開口道:“少爺,您……您不是已經入宮為妃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話語中滿是關切與疑惑。


    鄭翩然神色鎮定自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緩緩說道:“陛下宅心仁厚,得知父親病重的消息後,便恩準我歸家省親一個月。這三位乃是我的摯友,同時也是陛下極為看重的朋友。”


    他的話語不疾不徐,卻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府衛們聽了鄭翩然的解釋,頓時恍然大悟,連忙朝著鄭翩然身旁的幾人恭敬地行禮,齊聲說道:“幾位大人好!”


    那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太守府前迴蕩。


    此處乃是太守府前,周圍早已圍聚了不少百姓,大家都好奇地張望著。


    鄭翩然擔心這樣的場麵過於張揚,趕忙說道:“好了,父親現在情況如何了?快帶我們進去看看。”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擔憂。


    府衛們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整齊地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將幾人迎入了太守府那朱紅色的大門之中。


    太守府內雕梁畫棟,庭院深深,一行人快步向內走去,隻留下百姓們在府外議論紛紛。


    踏入太守府後,一股如鉛般沉重的氣氛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


    庭院之中,仆人們仿若熱鍋上的螞蟻,都行色匆匆,眉頭緊鎖,那一張張臉上寫滿了深深的憂慮,仿佛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鄭翩然見狀,心急似火,如一陣疾風般加快了腳步,朝著父親的居所奔去。那急切的腳步,似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焦灼。


    晨蕭、趙徹毓、尹虞瑤和林菱等人不敢有絲毫懈怠,緊緊跟在鄭翩然身後。


    他們穿過曲折蜿蜒如迷宮般的迴廊,那迴廊的牆壁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隻是此時無人有暇欣賞。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間房前。


    房門緊閉,宛如一道屏障,將屋內的世界與外界隔絕開來。


    然而,那隱隱約約從屋內傳出的咳嗽聲,卻如重錘一般敲在眾人的心間,每一聲都讓鄭翩然的臉色更加蒼白幾分。


    鄭翩然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開了房門。


    刹那間,一股濃烈的藥味彌漫而出,嗆得人幾欲落淚。


    屋內,一張古樸的床上躺著一位麵容憔悴的老人,他雙頰凹陷,眼神黯淡無光,正是潯陽太守鄭翰英。


    歲月和病痛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讓他看起來虛弱不堪。


    鄭翰英看到鄭翩然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仿若黑暗中燃起的一絲希望之火:“翩然,你……你怎麽迴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卻難掩其中的激動。


    鄭翩然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到床邊,緊緊握住父親那瘦骨嶙峋的手,眼中蓄滿了淚水,聲音哽咽地說道:“父親,孩兒迴來了。”


    他的目光中滿是心疼和擔憂,仿佛要將父親所承受的痛苦都攬到自己身上。


    鄭翰英順著鄭翩然的目光,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站著的三個年輕男女,眼中不禁露出一絲疑惑。


    可不過片刻,他的目光突然震驚起來,那眼中的震驚如同洶湧的波濤,瞬間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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