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婉茹抬眼瞅見寒東琅抱著自己,嗚哇一聲大哭了起來,捂著東琅的手捶打他的胸部,哭哭啼啼道:“你好狠心呐,真的一聲不響地轉身就走,棄我於不顧,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虧我對你一片癡心,你太令我寒心了。我氣不過叫你走的,你竟然一句話也不說掉頭離開,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寒東琅摟緊她說:“對不起,我以為你愛的人是宇文思,咋扯到我的頭上來了呢?你倆交往很久了,我才認識你沒幾個月哎,你咋會看上我呢?年齡少了十五歲,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若你真的愛上了我,那就請你盡快忘了我。”


    錢婉茹搖搖頭說:“你誤會我與宇文思了,他隻是一個地方老鄉而已,是你的遮擋者,其實我暗戀的人是你,你倆都在的時候,我隻好佯裝喜歡他,而實際上想引起你的重視哎。”


    寒東琅心不在焉道:“真的嗎?看來你不僅武功高強,聰明超群,德才兼備,且還是個出色的女演員哩。”


    錢婉茹推開他的懷抱,站直身子說:“聽你輕描淡寫的口吻,難不成嘲笑我哩。我對你坦誠相待的,你卻在譏諷挖苦我,居心何忍啊!”


    寒東琅嬉皮笑臉道:“聰明就是聰明,那你幹嗎腳踏兩隻船呢?是你在玩我,而非我在譏諷挖苦你。明眼人都知道宇文思與你倒是比較般配的,而我跟你站在一起,活生生是一對父女樣板兒。憑你的家庭出身,貌美如花的模樣兒,甘願跟一個老頭子談情說愛,未免太玄乎了吧!”


    錢婉茹不知如何迴答他,畢竟自己的言行難掩真相,對宇文思依然舊情難了的,連忙搪塞道:“我反正對你坦言了,信不信隨便你,但請你不要糟蹋一顆真誠無限的心。”


    寒東琅反戈一擊道:“但請你不要欺騙一顆誠實厚道的心。”


    錢婉茹伸手搖搖,不耐煩地說:“好啦,好啦,就此打住,言歸正傳吧!”


    寒東琅眉頭一皺,大聲說:“你以為我還有資格談感情嗎?早就想轉移話題了,是你非要跟我談情說愛呀!錢大小姐哎。”


    錢婉茹噘著嘴角道:“好,從今往後不再跟你聊情感話題,隻談公事,你們何時能揪出謀殺我家庖丁的兇手,準備如何處置這個兇手?我洗耳恭聽,拭目以待了。但願你不要令我再次失望,不辜負朝廷重托,對得起每月拿到的俸祿。”


    寒東琅挺直腰杆道:“破案之事誰也無法確定何時能抓到兇手,但我會從明天開始著手調查錢炆吙謀殺案的,你要是有空閑,不妨給我做助手。”


    錢婉茹冷不丁地聽到助手兩個字,一時半刻答不上話來了。上下打量著寒東琅,仿佛要看穿他的真實用意。


    寒東琅見她扭扭捏捏不肯說,急忙敦促道:“吞吞吐吐的幹嗎呀?若願意明早就跟我走,不然就拉到。”


    錢婉茹沮喪地說:“我正在考慮如何慢慢地忘卻你的,你卻突然發出邀請函,我驚喜之餘不知如何迴答,有點受寵若驚哎。”


    寒東琅略顯慍怒道:“不必繞彎子,願與不願就一兩個字,沒啥可為難的。”


    錢婉茹鬱鬱寡歡地說:“若說願意,朝夕相處我何以能忘卻你?若說不願意,那可是有關我家庖丁的案子,我何以能袖手旁觀呢?你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叫我左右為難,騎虎難下啊!”


    寒東琅嚴肅地說:“那就甭下來算啦,騎在馬上看風景不是蠻好的嘛。”


    錢婉茹凝視著他好幾分鍾,才緊張地問:“你此話什麽意思,我聽不懂,請明示,別跟我打啞謎。”


    寒東琅哈哈大笑道:“答案在你麵前了,你自己去琢磨選擇吧!”


    錢婉茹注視著他的表情忖度,慢慢地張口低聲問:“你的意思叫我做你的助手,一切順其自然,愛了就愛了,沒啥可怕的,不必強迫自己忘卻,更沒必要瞻前顧後,遮遮掩掩的過日子,大膽地往前走,是不是?”


    寒東琅瞅著她笑而不答。


    錢婉茹看著他溫和的微笑,情不自禁地上前摟緊他的腰身,趴在他背上溫柔地說:“我就知道你也忘不了我的,我跟隨你到天涯海角,協助你破案,不論刀山火海都會勇往直前的。”


    寒東琅推開她的雙手說:“請你別誤會,我需要的是一個聰明能幹的查案幫手,而非情人。因為你聰明伶俐,善良坦誠,我對你是有好感,但不是情感,請別自作多情,更別墜入我的情網不能自拔。”百匯


    錢婉茹瞅著寒東琅躲躲閃閃的眼神,一語破的道;“你叫我別自作多情,你自己卻按捺不住激動澎湃的心,連眼睛都不敢正眼瞧我了,還談什麽非情感。你的眼睛能瞞得住心裏的秘密嗎?男人就是虛偽,不像女人敢愛敢恨,敢作敢為,我恨死你了。”


    寒東琅驚訝於她的察言觀色,感覺自己在她麵前確是個沒穿衣服的人兒,再也不敢違心狡辯了。


    錢婉茹得寸進尺道:“被我說準了吧!瞧你臉都紅了,酷似個令郎,不像奔不惑的老男人咦。”


    寒東琅聽她將老字念得呱呱響的,心裏有點不痛快,站起來仰視著窗外的月亮說:“時間好像不早了,大概戌時與亥時的交接點啦,你該迴去休息了。我也好困哩,明天隨我去查案吧!”


    錢婉茹聽他直截了當地邀請自己協助他,心裏樂開了花,急忙說:“那好,祝你好人有好夢,晚安,明天見!”


    寒東琅低頭說:“不送,晚安,明天見!”


    錢婉茹迴去後,寒東琅披上外套跨出門外,在院子裏來迴踱步。夜,像死水一般沉寂,月光照亮了站在竹林前散步的寒東琅。玉盤似的滿月在雲中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竹林。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極目遠處群山,鬱鬱蔥蔥的竹篁在月光下變成了一片黑色。身邊草叢中蟲聲繁密如落雨,間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忽然會有一隻草鶯落落落落噓囀著它的喉嚨。他仰頭望著月亮,似乎看到了玉免正忙著搗攪長生不老之丹,廣寒宮的嫦娥,平時十分寂寞孤獨,今天卻也喜笑顏開。那勤勞的砍柴人吳剛,今天也在歇著了。在這座古老的穹隆城裏,不到一年時間,卻發生了命案,盜竊案,失蹤案等等上十起,擾得村民不得安寧,膽戰心驚的,早早地關門歇著了,還會有誰抬起頭,看房頂上空那孤獨無依的銀輝呢?


    寒東琅來迴踱步尋思,卻沒感覺到厄運就要降臨到他頭上了。悄無信息的腳步聲漸進他的身後,突然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寒東琅被人套上了黑色的袋子,扛在肩頭疾步離開了院子。人不知鬼不覺地,不知被綁架到何方?隻覺得此人的力氣大得驚人,扛著一百四十斤左右的寒東琅,還能慢跑著前進,不知是練了什麽輕功哎?


    翌日早上晨曦微露,錢婉茹便過來找寒東琅,瞧見房門虛掩著,伸指頭嘟嘟嘟地敲門,不見迴音,大聲喊道:“寒東琅,起臥榻了嗎?抓緊去膳堂吃飯,然後就出發。”


    依然無人應答,急忙推開門進去。瞧見臥榻上被子整整齊齊地疊在臥榻頭,枕頭放在被子上麵,昨晚怎麽放的被子枕頭,早上一點都沒變,壓根就沒攤開被子睡覺過,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閃現出來,寒東琅出事了。連忙拔腿就跑。


    錢老五在後麵大聲問:“可以吃早飯了,還幹嗎去呀?”


    錢婉茹揮揮手狂奔起來。一口氣跑到平江州官署,急忙敲門衛的房門。


    高則誠正在穿衣服,聽見急驟的敲門聲,趕忙問:“誰呀?這麽早,稍等片刻,起臥榻穿衣服哩。”


    不一會兒,高則誠打開門出來,瞥見錢婉茹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緊張地問:“瞧你這副模樣兒,一大早跑來,出啥事了?”


    錢婉茹上氣不接下氣道:“寒東琅有沒有來過,昨晚住在哪裏?”


    高則誠神色慌張地說:“他昨天傍晚跟我說去你那裏住宿的,你怎麽跑來問我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過夜啊。”


    錢婉茹盯著他問:“那他有沒有提及過另外的地方啊?”


    高則誠猶豫了片刻說:“他好像說去孟塵緣糕餅店登記住宿的,你不妨去糕餅店裏瞧瞧。今天宇刺史他們肯定迴不來的,那麽多案子都與穹隆山有關,再加上章長卿他們的武術隊伍變卦,給宇刺史帶來了不少麻煩,要是本月底不奔赴長安皇宮,宇刺史就要被興師問罪嘍。”


    錢婉茹狐疑地問:“訓練了半年餘的武術隊伍,老早就說去參加飛虎神鷹隊的,怎麽到了該去的時候啦,卻突然反悔,什麽原因啊?”


    高則誠搖搖頭道:“具體情況等宇刺史迴來才知道,我聽得不完整,不好亂說話,你自己去調查原因吧!”


    錢婉茹大聲說;“關我啥事啊?我才沒那個閑工夫哎。寒東琅不見了都無計可施了,你可否幫我一起找他呀?”


    高則誠兩手一攤道:“官署裏隻有我和賀蘭雲海,東方曉月三個人了,宇刺史對我千叮萬囑,務必看好門,我要是走了,誰來幫我看門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刀光劍影驚紅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筆下琳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筆下琳琅並收藏刀光劍影驚紅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