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東琅搖搖頭道:“非也,我根本開不了這個口,因為一開口,我的心就會滴血,猶如抽絲剝繭般的疼痛。你也許有所不知,實際上我跟內人說不上三句話的,妙靈香已經不是我從前喜歡的那個女人了,早已經變得刻薄勢利,口蜜腹劍了。我跟她睡在一起,不知道猴年馬月會被她刺死哩。是寒晨星支撐著我走到現在,要是她離我而去了,我不知道自己會過得怎麽樣哎?”


    李尅勇看到寒東琅悲傷落寞的模樣兒,於心不忍道:“瞧你那副悲痛欲絕的狀態,我真替你擔驚受怕哎。冷月寒星還沒走,你便已經陷入痛苦不能自拔了,要麽我帶著小燕子去好嘞。所有的責任我來承擔,我是個武將,殺敵無數,皇上也許會給我留點麵子的,你先不要失魂落魄,淚眼汪汪的啦,要是被冷月寒星撞見多尷尬呀!”


    寒東琅靜聽了一會兒,低聲說:“好像聽不見歌聲了,興許排練結束了,你不妨去瞧瞧,我拎著兩盒糕餅不方便哎。”


    李尅勇爽朗地說:“行,你就守在她的臥室門口,我這就去演出大廳瞧瞧。”


    “好的,靜等你們迴來。”寒東琅點點頭說。


    李尅勇慌忙朝演出大廳走去。到了大廳門口,忽然飄出了憂傷的樂曲,原來是伴舞的輕音樂,慌忙跨進大門,抬頭極目戲台,瞅見寒月靜竹摟抱著冷月寒星在跳舞,冷月寒星的頭依偎在寒月靜竹的肩頭上,看樣子相當親熱。不一會兒,寒月靜竹低頭吻著她的額頭。仿佛在竊竊私語。演出大廳裏就他們一對人在跳舞,沒有觀眾。李尅勇好奇地朝前走去,靠近戲台了,他們還沒發現。李尅勇幹脆站在台前盯著他倆跳舞。當他倆轉到李尅勇的眼前時,忽然發現幾滴淚水垂落在腳背上了,李尅勇仰頭仔細一瞧,瞥見冷月寒星滿眼是淚水,淚水順著麵頰流下來,打濕了寒月靜竹的肩頭和衣服。


    李尅勇倍感驚奇,琢磨著冷月寒星幹嗎哭了,為什麽哭泣,為誰那麽傷心地垂淚,難道為任幽蘭的不辭而別而痛哭流涕嗎?按理說不會呀!任幽蘭僅僅是她的上司,沒必要淚水漣漣哎。何況不久便要迴來的哩。興許任幽蘭出了什麽意外啦,自己不妨上台問個明白哎。還在深思中,突然聽到寒晨星喊他。


    “李將軍,你來看我的笑話嗎?我今天跟寒月靜竹跳的舞曲叫死亡之吻,你聽得懂看得懂嗎?”


    李尅勇緊張地問:“為何要跳死亡之吻呢?大家都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冷月寒星憂傷地問:“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呢?還不想告訴我真想嗎?”


    李尅勇詫異地問:“什麽真相呀?”


    冷月寒星反問道:“這要問你這位欽差大臣呀!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迴答你的問題呢?你是想欺騙我呢?還是想玩什麽伎倆呢?是你出的餿主意嗎?”


    李尅勇聽出話音來了,立即追問道:“我並不想瞞著你,是誰告訴你的”


    冷月寒星鬆開寒月靜竹,慢慢地離開了舞台來到觀眾席上,盯著李尅勇說:“任幽蘭不辭而別,但也不忘給我留下一封信。信中說你是來帶我去長安皇宮當舞姬的,是不是真的?我為此事茶飯不思了,昨晚輾轉反側至天亮,我怕東琅接受不了,沒去找他。由你自己告訴東琅吧!”


    李尅勇低聲說:“我早已告訴東琅了,東琅怕你承受不了,便暫且瞞著你的。你倆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對兒啊!我也不忍心拆散你倆哎,可惜君命難違呀!你若是有啥辦法讓皇帝改變主意,那我就解脫了。我仍可玉成此事,壓根就不願拆散彼此深愛了幾十年的老情人啊!”


    寒晨星冷冰冰地說:“官字下麵兩張口,說的比唱的還動聽哎。東琅聽到此事有何反應啊?”


    李尅勇苦笑道:“任憑你怎麽看我貶低我,都無所謂。隻要東琅理解我就是了。他就站在你的臥室門前,你自己去親自問他,我不想多嘴多舌了。”


    冷月寒星忽然聽見東琅站在她的臥室門口,慌忙衝出大門發瘋似的跑了起來。不一會兒,猛然聽見一聲巨響。李尅勇,寒月靜竹,寒東琅急忙跑出來細看,忽見冷月寒星摔倒在樓梯腳下了。


    寒東琅急忙衝下來,一把抱起冷月寒星喊道:“寒晨星,寒晨星,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千萬別嚇我哎,我是東琅啊!”


    不見迴音,寒月靜竹連忙接過冷月寒星說:“我抱她去林郎中那裏治療,你去她的臥室拿衣服小被子來,鑰匙在上頭門框縫隙裏,你挖出來打開門就是了,隨後將鑰匙帶在身邊,趕快到林郎中的藥鋪裏來。”


    李尅勇緊張地問:“她跑來看你太心急了,被舞裙絆倒了,摔下了樓梯,不知道死了沒有哎?”


    寒東琅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打開臥室的門,驚得渾身顫抖,房裏有男人的衣服褲子,拿起來聞聞,再仔細看看,迴憶了一下,琢磨著是寒月靜竹的東西,慌忙掀開被子查看,彎腰吻吻,大吃一驚,沮喪地離開了。


    李尅勇瞥見寒東琅空著手出來,詫異地問:“衣服被子呢?”


    東琅搖搖手說:“她有人照顧了,不需要我湊熱鬧的,我們迴平江州官署吧,也許宇文思已經下山了呢。”


    李尅勇仿佛悟出了什麽,嗯了一聲尾隨著寒東琅下樓,迴到了平江州官署。大門口碰見了左安銘。


    左安銘急忙說:“李將軍,寒大人,宇文思捎口信來了,明天上午迴來,說有所收獲了。請你倆別走開,到時跟你倆商量大事。”


    李尅勇點點頭說:“那好,既然宇文思明天迴來,那我直接迴幽蘭書院好嘞,我也想打聽任幽蘭的下落。”


    左安銘詫異地問:“打聽什麽下落啊?找任幽蘭去怡紅樓不就得啦。”


    寒東琅搖搖頭說:“你有所不知啊!任幽蘭淩晨失蹤了,連她爹娘都不知道她去了何方哎?”


    左安銘睜大眼睛問:“什麽?真的嗎?不會哎。任幽蘭打小就喜歡玩捉迷藏的,性格有點男性化,也許去外麵散心了,隻是不想告知家人罷了。去找包仲佲打聽一下,兩個人走得蠻近的,何況都是怡紅樓的管理者,肯定知道她的行蹤。”


    李尅勇手掌一擊道:“哇哉,剛才忘了去找包仲佲,我這就折迴去找找哎。你就甭去了,瞧你心事重重的,是否擔心冷月寒星的生命啊?你難道不去林郎中那裏守著她嗎?”


    左安銘接茬道:“冷月寒星咋的啦?昨天不是在演出嗎?好端端的去林郎中哪裏幹嗎呀?是否要生產了哎?我上次去看她演出,任幽蘭說她隻能演出半個時辰左右,不久便要臨盆了,孩子不大,保養好胎兒最要緊,不知這話是啥意思,寒大人應該心裏明白喔。”


    寒東琅聽得心裏一打緊,莫非腹中的孩子不止六個多月?上午摔倒滾下樓梯,說不定驚動了胎氣,快要生了吧!自己要不要去看她啊?可是她跟寒月靜竹滾到了一張臥榻上啦,讓自己戴了綠帽子,還有心情去湊熱鬧嗎?碰見寒月靜竹,自己的臉麵往哪兒擱置哎?


    李尅勇瞅著心事重重的寒東琅,詫異地問:“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如自己的生命,幹嗎不去看她呢?寒月靜竹叫你拿被子衣服去藥鋪的,你怎麽一反常態,叫我來到了這裏。進了臥室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急轉彎,難不成看見了什麽男歡女愛的私藏物啊!即便這樣,你也應該將所有的醋味兒壓在心底,跑去看看她,說不定難產已經咽氣了呢。自古紅顏多薄命,冷月寒星也不例外啊!”


    左安銘聽得一愣一愣的,大聲問:“你們的對話我聽不懂哎,冷月寒星身體好著呐,得了什麽疾病,要走了呀。別嚇唬我哎,我好喜歡她的歌舞了,我是她最忠實的粉絲啊!每逢她演出,我必去捧場的。”


    李尅勇唉聲歎氣道:“她從二樓樓梯頭摔倒樓梯腳,緊閉著眼睛,被寒月靜竹抱到林郎中那裏搶救,不知道怎麽樣了?即便不死,也會成了殘廢,我沒法完成皇帝的任務了。一個殘廢人焉能當舞姬啊?”


    左安銘緊張地說:“大人死倒不會,殘廢也許會,小孩子死活難料啊!寒大人,快去看看她吧!吃醋也該分輕重緩急的。”


    寒東琅淚眼模糊地說:“不是我狠心不去看她,而是我不想麵對情敵啊!我的尊嚴,我的臉麵往哪兒擱呀?我太自信了,一直以為她與寒月靜竹僅僅是舞伴關係,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已經好到那個份兒上去了。既然她愛上舞伴了,我何不成全他倆呢,何況我給不了她名份,趁此機會成全他倆吧!我已經老了,希望她沒有看錯人,但願寒月靜竹對她是真心的,今生不會辜負她,我就祝福她好了。我不想去打擾他倆了,隻想早點離開穹隆城,迴到長安去算啦。”


    李尅勇嚴肅地說:“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請別妄下結論。那樣會害了寒晨星的。你最好去林郎中那裏守著她,然後慢慢地引出話題,再親口核實真假,當她親口承認了,你再離開她也不遲嗎。畢竟孩子是你親生的,如今死活都不清楚,你在這裏能心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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