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東琅緊張地問:“你的意思不要我了,你剛才說愛我的,怎麽轉眼就說不要我了呢?你何以忍心啊?冷月寒星,兩個彼此深愛的人兒,卻不想在一起長相廝守,那還叫愛嗎?我是接受不了的,除非你另有所愛了。”


    冷月寒星咬緊牙關說:“是的,我就是因為移情別戀了,才不想跟你去長安的,你迴去吧,這裏有個寒月靜竹就夠了,多了一個你,礙眼啊!”


    寒東琅這一次變得豁達大度了,無論她說什麽陪著笑臉不走了,還坐在臥榻沿捂著她的手不鬆開,微笑道:“寒晨星看來退燒了,林郎中,我可以帶她迴去了嗎?額頭好像不那麽燙了。”


    林郎中伸手摸了摸冷月寒星的額頭,猶豫了一會兒說:“看來是相思病啊!剛送來的時候像個剛出爐的地瓜,怎麽你來臥榻頭一坐,高燒居然退了,真是奇了怪了。可否帶迴去,你得問冷月寒星才是,我不發表言論,因她本身沒病。你是她最好的仙丹妙藥啊!但晚上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哎。”


    冷月寒星的臉倏地通紅,低聲說:“林郎中,你幹嗎拿我開唰啊!我與他各就各位的,他住在官署宇文思的臥室裏,我住在風月場所裏,天壤之別啊!”


    林郎中噗嗤一笑道:“甭跟我解釋的,都老夫老妻的了,有啥好臉紅的呢?跟個小姑娘似的。難怪寒大人愛你沒得商量了,但願他不辜負你的一往情深啊!”


    寒東琅詫異地問:“你這話啥意思啊?我怎麽辜負她的了,我愛她敬她都來不及哩,將她當作我心頭的一塊肉啊!”


    林郎中苦笑道:“你有官有財有家室有孩子,她有什麽啊?女人一生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你,可你給了她什麽呢?”


    寒東琅凝視著林塵軒,緊張地問:“林郎中,你是否同情起冷月寒星來了,我看你對她好像挺關心似的,難不成也有那個意思喔。”


    林塵軒怒視著寒東琅說:“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意思當著冷月寒星的麵說出這樣的話兒來,真為你感到汗顏。”


    寒月靜竹連忙打岔道:“別說了,別說了,寒大人是因為用詞敏感了點,請你原諒吧!寒大人,我們該迴去了,藥費的銅錢我已經付過了。你牽著冷月寒星走吧,我也要迴家去嘍。”


    林郎中哈哈大笑道:“我說話也蠻隨便的,言之不妥,請寒大人理解。身為男人,憐香惜玉之意大家都有的。寒月靜竹也不例外,麵對一位貌若天仙,風姿綽約的女子,見到她生活境遇每況愈下,絲毫沒有惻隱之心,那是虛偽的表現。我第一眼見到冷月寒星,就羨慕你寒東琅豔福不淺呐。我咋就遇不到呢?您是祖上積德,前世修來的福氣哎。”


    冷月寒星沮喪地說:“你們是否閑著沒事幹了呀?今夜無眠嗎?我好困哎,該迴去了。寒月靜竹,你來扶我迴怡紅樓吧!”


    寒東琅怒瞪了一眼寒月靜竹,二話不說,一把抱起冷月寒星就走,寒月靜竹朝冷月寒星揮揮手說:“好好珍惜眼前人,別耍小姑娘脾氣喔。祝你倆相聚愉快,明天見!晚安!”


    寒東琅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著冷月寒星迴到了平江州官署。冷月寒星莫名其妙地變得很乖,依偎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的。寒東琅感覺奇怪,到了大門口,趕忙去敲傳達室的門。


    高則誠急忙問:“誰呀?這麽遲了還敲門,讓不讓人睡呀?”


    “是我,東琅,你幫我點一盞燈送我去宇文思的臥室吧!”


    高則誠點亮了蠟燭燈送寒東琅上樓,打開門忽見裏麵睡著一個人,急忙問:“宇刺史迴來了,是嗎?”


    “不是,我阿哥還在穹隆山上哩,我是宇文雅,家裏來了幾位客人睡不下,我便到阿哥這裏留宿一晚的,你這麽晚了跑來幹嗎呀?還抱著一個女人哩。”


    寒晨星聽到宇文雅的聲音,伸手扭扭東琅的手說:“迴我的地方去,快走呀!”


    高則誠大聲道:“這裏睡著宇大人的阿妹,我送你迴怡紅樓吧!”


    宇文雅聽到怡紅樓三個字,坐起來譏笑道:“原來是個不打不相識的風塵女子啊!你和我阿哥都喜歡這個女人,到底看上她什麽啦?都已經是半老徐娘了,還這麽抱著她幹嗎呀?快放下來,她自己有手有腳的,犯得著你來抱她嗎?”


    寒東琅沒有搭理她,兀自抱著冷月寒星出來了,低聲說:“老高,你去將我的布包袋拿出來吧!還有凳子上的睡衣,桌子上的日用品,別落下我的東西,我就在樓下傳達室等你。”


    “嗯,好嘞,你本該跟冷月寒星一起住在怡紅樓裏的。”高則誠感歎道。


    冷月寒星低聲說:“我的頭暈暈乎乎的犯困啦,咋辦呀?你放我下地吧!”


    寒東琅將她放下來,伸手摸摸她的額頭說:“是否還發燒呀?額頭不燙了,肚子餓了吧!”


    冷月寒星搖搖頭說:“剛才喝下去的草藥湯還在肚子裏飽著呐。好困好累喲?隻想躺倒在臥榻上,立刻閉眼休息哎。”


    寒東琅溫柔地說:“喔,老高來了,我背著你去怡紅樓睡覺好嘞。”


    冷月寒星搖搖頭說:“你牽著我走就行了,火把拿來了,送我迴到怡紅樓後,你去哪裏投宿呀?”


    寒東琅驚得拽緊她的耳朵問:“你說呢?我應該跟誰睡在一起呢?”


    高則誠打岔道:“當然跟深愛的人在一起啊?這還用問嘛?冷月寒星,你不要拽著明白裝糊塗了,既然你倆彼此深愛了幾十年,何不長相廝守呢?人生有幾個十年啊?麵子能值幾個錢呢?既然寒大人向你道歉了,你即使不為自己做長遠考慮,也該為腹中孩子著想吧!你不妨大度點,敞開胸懷接納他吧!”


    冷月寒星轉過頭來說:“不是我不想接納他,而是他三心二意,沒將我對他的愛放進心坎裏去呀!”


    寒東琅聽得渾身一震,立馬拉著她的手放到心髒上,極其憂傷地問:“冷月寒星,是不是我將心剖開給你看了,你才相信我對你的一顆真心啊!”


    冷月寒星聽他喊出自己的藝名,一股陌生感迅即襲上心頭,聽慣了寒晨星三個字,突然聽到冷月寒星的藝名,心裏頃刻間涼了半截,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急忙抽迴自己的手說:“沒必要剖心掏肺的啦,不值得。我累了,快點走路吧!”


    寒東琅傷感地說:“你值得我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我看你累得走不動了,還是由我來背你迴去吧!”隨即彎腰背起冷月寒星朝前走去。


    三個人到了怡紅樓大門前,感覺整座怡紅樓鴉雀無聲的,靜得出奇,連繡花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寒東琅詫異地問:“寒晨星,你們怡紅樓平時好像沒這麽安靜的,今晚怎麽啦,靜得離譜哎。”


    高則誠接茬道:“已經亥時了,人家都在睡夢裏啦,當然萬籟俱靜喲。”


    寒東琅悶悶不樂地說:“喔,有道理,寒晨星,你住在哪個房間呀?”


    冷月寒星懶洋洋地說:“你明知故問幹嗎呀?”


    寒東琅自討沒趣,耷拉著腦袋背著她去了二樓東頭第一間。


    高則誠跨進門,一股清香味兒撲鼻而來,忍不住感歎道:“姑娘的房間總是與眾不同哎,聞到這股香味兒渾身舒坦啊!”


    寒東琅放下冷月寒星,盯著高則誠不耐煩地說:“老高,這裏沒你的事兒嘍,你可以迴去了,有關我倆的私事,嘴巴給我閉緊點,明白嗎?”


    高則誠點點頭說:“我素來不談你們的事兒,即便有人問我,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冷月寒星溫和地說:“老高,東琅沒別的意思,隨口說說而已,你別往心裏去,有人若問你什麽,實話實說好啦。夜深了,打擾你休息真不好意思,你幫我拿一下桌子上的蠟燭點上,喝杯茶後再迴去吧!”


    老高找到蠟燭,用火把將其點亮,轉身注視著冷月寒星說:“冷月寒星,我嘴隻有一張,可有時候也想多句嘴,寒大人是真心實意愛你,疼你的,希望你不辜負他的深情厚愛,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個時辰,別給人生留下遺憾。畢竟人生苦短哎,能夠遇上彼此深愛的人著實不易,我活到如今,看過聽過的愛情故事數不勝數,但像你們這樣傾心相愛的微乎其微哎,我真心希望你倆能結成連理枝,相扶相依,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天呐。”


    寒東琅溫和地說:“謝謝老高,我會的,請你放心好嘞,夜已深,萬籟俱寂,你就迴去歇息吧!謝謝你的叮囑。路上小心。”


    “嗯,好的,祝你倆相敬如賓到白頭,快樂幸福永相伴!晚安!”隨即舉著火把出去了。


    寒東琅低聲問:“寒晨星,你的頭還暈嗎?”


    冷月寒星抬頭盯著他問:“你真的想睡在這裏嗎?隻有一張臥榻哎。被子也不夠。”


    寒東琅捂著她的手問:“寒晨星,我愛你但我不想為難你,不會勉強你為我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情。雖然我很想與你同臥榻共枕,可感情是雙向互動的,你若不是心甘情願,我即便摟著你睡覺,又有何意思呢?”


    冷月寒星淒苦道:“知道就好,咋還不走呢?”


    寒東琅淒慘地說:“待你睡下了,我去孟塵緣那裏登記一間客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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