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思詫異地問:“表嫂,你怎麽在這裏啊?這個山坳處怎麽如此幹淨,好像有人在這裏睡覺納涼似的。還鋪著箭草哩。”


    藍玉佩哽咽道:“我剛才看見山崖的楓樹柴頭旁長著一個靈芝,想上去采摘,沒想到苗香蓮忽然冒出來跟我搶摘靈芝,結果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下來,掉到這個山坳裏,幸好沒有摔傷,不知是誰去向郎君報告,郎君不問青紅皂白,上來便對我拳打腳踢的。我老早就聽說他與苗香蓮是從小的相好,有人勸我不要嫁給他,而我不相信偏要嫁給他,結果可想而知,我被他耍得團團轉哩。”


    文思轉頭盯著王才順問:“真的嗎?你家遭竊了,有人來叫你,你便迴來了,原來是跑到山上來救苗香蓮的,苗香蓮人呢?去哪裏啦?看來香蓮比你的盜竊案還重要三分哩。要是你知道這兩把劍被偷的後果,我想你就沒心思跑上山來救苗香蓮了。”


    藍玉佩哽咽道:“香蓮剛才被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兒接迴家去了,我看在她是郎君的舊情人份上,啞巴吃黃連也就算啦,正準備迴家的,卻沒想到郎君上來就抽我一巴掌。我已經受夠了,去出家削發為尼算啦。不礙著他們的雙眼了,讓這對狼心狗肺的男盜女娼者公開偷情得啦。”


    宇文思怒氣衝衝道:“你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還有心思談出家,先迴家去商量如何報案破案的事兒,別的事兒都擱置一旁,走。表兄,你背著表嫂迴家,畢竟是結發妻子,你好意思對她拳打腳踢啊?打傷打殘了,誰給你做飯洗衣服啊?難道苗香蓮來幫你做家務嗎?我也曾耳聞你的戀愛史,本以為結婚了也就了斷啦,沒想到你倆還藕斷絲連的,你對得起表嫂嗎?”


    章璉璥嚴肅地說:“我與你表嫂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強迫的,而我與香蓮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小無猜的一對兒,要不是兩家上代是仇人,爹娘竭力反對,我倆早就結婚了,說不定能生出好幾個孩子來哩。”


    宇文思狐疑地問:“你不是說生了曉華後得了什麽病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嗎?咋又說生出一群孩子來哩。甭廢話了,趕緊下山迴家,你講述一下事情的經過,我將狀紙寫好交給你,明日送到大理寺去,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思上山來幫香蓮打自己的內人,虧你還是個有文化的人兒哩。我剛才看見一男一女朝那邊山腳下去的,是不是苗香蓮和那個報信者呀?表兄,向你通風報信的人是誰呀?”


    王才順瞅著宇文思扭扭捏捏不肯說。


    藍玉佩瞧著怒容滿麵的宇文思,生怕王才順將自己的事兒也抖落出來,急忙站起來挽著王才順的臂彎說:“打是親罵是愛,郎君,我不生你的氣了,你何苦繃著一張臉呢?趕緊迴家寫訴狀去吧!”


    文思瞄瞄才順,瞅瞅玉佩,歎歎氣道:“表兄,多賢惠的內人啊,真舍得動手打她,以後不要被我撞見,不然,我非揍你一頓不可。攬著她下山迴家。”


    王才順陰陽怪氣道:“賢惠在哪裏,你有所不知啊,我倆半斤八兩罷了,我也懶得說她了,家醜不外揚,還是掖著藏著算啦,先將盜竊之事辦妥貼,再來算這筆夫妻賬哎。”


    宇文思怒瞪著王才順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夫妻之間算什麽賬啊?越說越離譜了。等案件告破了,好好教導教導你一番嘍。”


    “不要教導教導才好哩,不然,醜事髒事一股腦兒的倒出來了,我們一家子怎麽抬頭做人呀?”不知何時上來的王曉華義憤填膺道。


    宇文思大聲說:“一家人甭說離譜的話兒,趕快背起你娘迴家去。”


    王曉華二話沒說,彎腰背起玉佩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宇文思琢磨著,這一家三口人話中有話,各唱各的調,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啊?那個報信人到底是誰?與這一家子人是什麽關係?因何王才順不說。是否與盜竊案有關呢?失竊了兩把唐朝名劍和名刀,咋看不出驚恐萬狀的樣子來哩,而自己卻替他捏著一把汗,此事肯定有蹊蹺。他家的房屋有四座,最前座是當鋪營業廳,從來不放任何物品,左後座是當鋪碉樓式的當物倉庫,僅有一個小洞口,且安裝著鋼鐵柵欄,誰也進不去的。整座倉庫全部用大石頭建築的。右後座是一樓一底的木結構建築正房住宅,最後座是膳堂和衛生間。五十多年來,從沒有失竊過的當鋪店,突然相繼失竊了兩把名劍和名刀,難道內外接應監守自盜嗎?幹脆去他家四周仔仔細細看一遍,查找問題出在哪裏?拿定主意後,緊跟著王才順的腳步來到了當鋪營業廳。


    王曉華扶著母親去了住宅,王才順叫仆人端上了兩杯茶,宇文思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放下杯子盯著才順問:“表兄,你還沒迴答我剛才的提問,給你報信的人叫什麽名字?與你們夫妻倆是什麽關係,與苗香蓮是什麽關係,何方人士,請你如實迴答我。”


    王才順幽怨道:“自始至終反對我和香蓮交往的苗無影,我和香蓮結不成婚,他是始作俑者,我至今還恨他。要不是他挑撥香蓮的爹娘,我倆也許結婚了,孩子也有好幾個了哩。”


    宇文思猶豫了一忽兒,注視著他追問道:“既然談到你的婚姻之事了,我想順便問個透徹,再考慮破案之事,請你務必坦誠相告。苗無影與你們是什麽關係?哪裏人?我在山腳看見的那兩個人是不是苗無影與苗香蓮?苗無影個子好高哎。雖然隻看到他的側麵,但給我的感覺好像不是碌碌無為之人。做什麽事情的?”


    王才順瞅著宇文思淩厲的目光,無奈垂下頭說:“苗無影是苗香蓮的堂哥,他們的家在五十裏外的楊浦村,而香蓮的娘家在隔壁樓下村,僅僅隔一條小路,坐北朝南的。苗無影的父親苗淩風開武術館的,武功相當高強,章健碩與章長卿聯手也打不過他的,而章璉璥章璉玶兄弟倆的武功就是跟苗淩風的父親苗暮羽學的。苗淩風的武功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教他的父親強百倍,無人能敵,但深藏不露,一般人不知道他的武功功底如何。”


    宇文思眉頭一皺道:“這我有數了,請你切入正題,有關你與苗香蓮等事細說一下。”


    王才順注視著他憂傷地說:“我與苗香蓮就是在他大伯苗淩風的武術館裏認識的,是我爹學武功帶著我去觀看,剛巧香蓮在那邊玩,我當初雖然隻有十歲,而她隻有八歲,但我倆一見如故,聊得很開心,後來我就常常跟隨爹去武術館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與香蓮彼此產生了愛慕之情,可有誰知曉,苗無影不知從哪裏得知了隱藏已久的消息,說什麽我家與香蓮家上代是仇家,到底結下了什麽仇恨,他們不告訴我們,雙方父母就是一句話休想結婚。而我爹也學不了武術啦,中途退了出來,自己獨自在家練功,因練輕功不當意外摔死,此事你也知道的。後來我便服從了爹娘的安排,匆匆忙忙與家境殷實的藍玉佩結婚了。”


    宇文思見他停了下來,急忙追問道:“事情還沒講完呢?請繼續,特別是苗無影的事情。”


    王才順猶豫了一下說:“苗無影的武功到底怎麽樣,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從小跟著他爺爺苗暮羽學的,他爺爺的所有武功全部傳授給了他。他學好武功後便離家出走了,那時隻有十幾歲的,從事什麽職業誰也不知道,有無結婚他家也不說。他很少迴家的,上午跑來找我,我也驚得不寒而栗哩。他打小就是個神出鬼沒的人,來無影去無蹤,所以取名苗無影。曾經江湖中傳言說他是皇帝身邊的太監,專門侍奉皇帝的,可是不久又有人傳言說他是皇帝的貼身侍衛,專門保護皇帝的安全,但也有說他是左右威衛,保衛國家的,到底幹什麽事兒的,不得而知。總而言之,不是一個虛度年華吃閑飯的人,而是一位身懷絕技為朝廷效力的可造之材者。他的事兒我隻能說這麽多了,還有什麽要問的呢?”


    宇文思嚴肅地問:“我曾經聽說你夫妻倆其中有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那王曉華到底是誰的孩子?因何你們隻有一個令郎?能告訴我真相嗎?”


    王才順沮喪地說:“我們兩家是老親戚了,告訴你也無妨,但請你務必保密,千萬別張揚出去,不然,要遺臭萬年的,且會害慘下一代。能做到嗎?”


    “你對我還信不過嗎?當然能做到,快說給我聽聽。”宇文思焦急地說。


    王才順喝完一杯茶,關上當鋪店的門,注視著宇文思低聲說:“此秘密深藏心底,今天第一次吐出口,望你遵守剛才的承諾,絕對保密。說實在的並非我夫妻倆沒有生育能力,確切地說是我和藍玉佩兩個人在一起生不出孩子來,要是分開與別人一起過夫妻生活,那就能生出好幾個孩子來喲。”


    宇文思聽得如雷轟頂,伸長脖子靠近王才順問:“此話怎講,請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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