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一次虧的皇上,打從心底不願意哪一派勢力太大。


    如今首輔位置空懸,眾人皆認為次輔是板上釘釘的人選,但沈大人可不願意爬上這個位置。


    不是不想,而是時機不到。


    以文官現在的勢力,這個位置,天然同皇上對立。


    這也是沈大人從不接那些人遞來的橄欖枝的原因。


    他隻有老老實實待在現在的位置上,沒有過多的動作,不渴望權力巔峰,皇上才不會拿他開刀。


    沈大人敢保證,他但凡晉升首輔,他便是走在了抄家的路上。


    許府也是如此,有了火器的問世,兵權如今何其重要,但凡許老頭的腦袋靈光一點,就不會縱著夫人兒媳鬧出這麽多名堂。


    換做是沈大人,他會立刻尋了理由,開宗堂分家!


    如此一來,他們不僅能借著許晏舟這個北辰王的光,天然和陸棠有了一層關係,還能解了皇上的忌諱,一舉三得。


    偏生許府反其道而行,恨不得馬上把自己作死。


    屬實沒見過這樣的人家。


    沈夫人深以為是,“以前總是聽聞許晏承的名字,雖然沒覺得他優秀在哪裏,但在許家的吹捧下,大部分不知情的人都會覺得他很優秀。”


    直到許晏舟上了戰場,沒有任何糧草的情況下帶著將士扛了大半年也沒被攻破邊關,毅力驚人。


    再拿到火器之後,用兵如神,沒有任何磨合期便發揮出火器最大的作用,兩次大勝仗下來,一鳴驚人。


    這樣的二郎放在誰家不得好好培養,偏偏許家眼瞎心盲,認準了嫡長子,不論嫡次子做什麽都入不了他們的眼。


    當然,這對外人來說自然是好的,誰希望對家強大呢。


    在沈夫人感慨萬千的時候,沈大人忽然笑了一聲。


    “何時讓老爺發笑?”


    “有一件事你興許還不知道,可聽過外界傳言許晏舟的軍功和爵位都是靠陸棠得來的?”


    沈夫人頷首。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這種傳聞她也就是聽聽,這定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謠言,應當是看陸棠和許晏舟近期太著眼的緣故。


    沈大人又問:“那你可知道是什麽人散播的謠言?”


    夫妻多年,沈夫人還能不了解,當即反應過來,“總不能是許府自己吧?”


    見沈大人點頭,沈夫人是真的不淡定了。


    這一家子莫不是都被魘住了?


    這不斷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是怎麽迴事!


    這種事,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作為次輔,沈大人消息靈通得很,陸棠和許晏舟又是禦前紅人,很大程度代表著將來的走向,他自然時刻關注。


    因此這個消息一出,他就讓人打探了一番,沒想到是許大夫人散播出來的。


    許母焉能不知道,怕是被那兒媳婦蠱惑兩句就信了。


    真是世事難料,這家族若是走下坡路,神仙都攔不住。


    “接下來,就看許老頭子能不能迴過味來,不然,難嘍。”


    桃花宴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各家都在談論,武定侯府自然也不例外。


    從許晏舟安穩迴到京城,蕭母就總是鬧脾氣,認為蕭知遠這點小事都沒做好。


    實際上蕭知遠什麽都沒做,既沒阻攔,也沒報信,哪怕他心中希望許晏舟迴不來了。


    蕭母穿得厚實,初春的天,她的臉色卻發青,看不到一點紅潤模樣。


    她嗤笑一聲,“兒啊,你可看到了,這陸棠有多能鬧騰,還沒過門就把許府鬧了個人仰馬翻,連帶著許大娘子都青燈古佛了,也就我這樣的性子能包容她。”


    蕭知遠吃飯不語,蕭景年也扒拉著飯菜,頭也不抬。


    蕭母一個人感慨不已,不多會又說道:“兒啊,你說陸棠這麽鬧騰,是不是就想把婚事鬧黃了,好迴咱們侯府?”


    蕭知遠:……


    嘴裏的飯怎麽忽然這麽難吃。


    “祖母,父親,我吃飽了,景年還有功課要做。”


    蕭景年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這侯府是有金山還是有銀山?


    迴來幹什麽,伺候你個老太婆?


    各家都在談論這件事的時候,許府傳出開祠堂請家法的事情。


    大家都以為是要對許晏承請家法,畢竟他對夫人不知規勸,才導致如今這個局麵。


    但眾人萬萬沒想到,被請家法的居然是許晏舟。


    這件事還驚動了皇上,淑貴妃來到禦書房的時候,就看到皇上正嘖嘖稱奇。


    “陛下要看著北辰王被家法處置嗎?”淑貴妃聲音柔柔地問道。


    皇上冷笑一聲,“這家法他挨的不冤,也是他自己要挨的。”


    轉眸,對上淑貴妃一雙似水的美眸,他伸手在她麵頰上捏了一把。


    “愛妃不必理會,這小子看著光明磊落正義凜然,實際上也賊得很。”


    淑貴妃一聽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嫻雅地開始為皇上研磨。


    不多會,侍衛來報,大司命迴來了。


    淑貴妃識趣地告退了。


    不多會,風塵仆仆的大司命進了禦書房。


    和先前清風霽月的模樣大相徑庭,若非那一身冷肅的氣勢,怕是都認不出來。


    他滿臉胡子,幾乎看不出本來麵容。


    皇上知道他定有緊急之事,否則不會如此麵聖。


    淑貴妃前腳離開禦書房,後腳就聽人說皇上雷霆震怒,幾乎砸了禦書房。


    她心驚膽戰,不知道大司命帶迴來什麽消息,竟惹得皇上如此。


    迴到殿中的時候,恰好宣陽也在,便囑咐她近些日子不要到皇上跟前惹眼,免得受無妄之災。


    宣陽詢問一番後,心中一動,讓母妃把陸棠宣進來。


    “這件事,肯定和十萬陶家軍有關係,大司命帶迴來的消息恐怕不是什麽好消息,我從未見過父皇如此震怒。”


    陸棠謝過她告知之情,這個時候若是將退婚鬧到陛下跟前,那不是正好觸了黴頭。


    退婚不急,總要計劃一番。


    她記得大師兄在查什麽皇叔一事,恐怕這個人和陶家軍也脫不了關係。


    陸棠心中一動,離開皇宮後去了慎刑司大牢。


    這裏都是關押重犯之所。


    再次見到陶雲傾的時候,陸棠幾乎認不出她。


    她手腳都被束縛著,身下是惡臭的汙水,正在奮力去夠那汙水中的半個饅頭。


    但因為鐵鏈不夠長,她始終差幾分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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