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著名詩人李商隱曾經追憶青春年華時,以《錦瑟》寄托曾經的美好光陰: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奧斯托洛夫斯基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書中這樣寫道: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迴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恥;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確實,人生的價值在於珍惜。


    珍惜當下,不畏過去,不懼將來。


    要懂得珍惜當下,付出比任何人都多一點點的努力,極度認真的度過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分、每一秒,奮力拚搏到當下的這一刻。


    與其為了過去的事情而後悔,為了將來的不確定性感到焦慮,都不如此時此刻做好眼前的、當下的這一件事。


    因為,時間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最公平的。


    不會因為一件好事而停止流逝,也不會因為壞事而加速疾馳。


    在時間麵前,每個人都擁有者同等的選擇權。所有的人生,也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


    而在那個“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代,我卻選擇了那一條不羈之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們三個混跡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學習什麽都幹。


    幹的最多的便是打架。


    看誰不順眼,就會挑釁的來上一句:“你瞅啥?”


    就在此時,恰巧這個朋友會慣例性的來上一句經典台詞:“瞅你咋地!”


    就是他!


    三個人一定會聯合起來,把對暗號的那小子狠狠揍一頓。


    天天在混日子——無所事事的混著日子。


    就如同各種媒體、新聞報道中提到的問題少年一般:


    喜歡被別人害怕,遠遠看到我們就繞道而行;


    喜歡在公共場合大聲喧嘩,讓世界上所有人知道我們依舊存在;


    喜歡欺負弱小,尤其在喜歡的女生麵前欺負弱小,認為那是時尚和酷帥的一種表現;


    喜歡看到別人見了我們畏懼的眼神,和對我們說話時顫抖的聲心;


    更喜歡那種手持“棍棒”等冷兵器,在校園這種文化底蘊濃厚的地方展現我們的武力……


    但是在雷子、瘋子、佳佳、老閆他們的眼中,我已然成為了壞學生中的那一撥人,天天和“人渣”們在一起混日子的“渣渣”。


    不務正業,不學習,把時間和精力全浪費在了廝混上麵。


    而且,我們還和“兵油子”徐輝學會了吸煙。


    每天會定時在學校唯一的“世外桃源”——旱廁,享受著與蒼蠅一般的“臭味相投”的愛好。和大人們學著吸煙時迷離般的神情,享受著尼古丁和氨氣的混合物同時對鼻腔、肺部的刺激,“學著”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其實,我討厭那個味道,為了所謂的哥們兒義氣,撐撐麵子而已。


    一天,雷子鄭重其事的來找我。


    “墩子,你迴來吧!”


    “我們需要你,能夠和我們開心、快樂、健康的在一起,一起努力學習,一起談天說地,一起暢聊人生,一起提高成績,別和子凡、徐輝他們一起混日子了。小心日子把你混了!”


    “瘋子讓我作為他們的代表,讓我們一起救救你,你不能再這樣變壞下去了。”


    “你知道瘋子怎麽和我們說麽?”


    “怎麽說?”


    “瘋子那天捶胸頓足的和大家說:‘咱們救救墩子吧!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麽墮落下去呀!’”


    當局者迷。


    我還對雷子的話不以為然,天天依舊我行我素,抽煙、打架、照鏡子、留長發、梳分頭……早已經把作為學生這個職業應盡的義務和責任盡數忘卻,將學習——這個學生時代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一日。


    母親發現了我在“極度認真”的照著鏡子,擺弄著已經被自己整理的鋥光瓦亮的偏分頭發,說“墩子,媽媽聽說男孩子一旦開始照鏡子,開始關注自己的形象,就是有了變成壞學生的征兆,就不好好學習了。媽媽最近發現,你照鏡子的次數非常頻繁,而且時間都超過20分鍾,你會變成壞孩子嗎?”


    “沒事的,媽媽,你就放心吧,兒子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可能叛逆期的孩子們都會對家長們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吧?我當時雖然大言不慚的給母親打著包票,但實際上絲毫沒有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更有甚者,在他們得知我喜歡芳芳之後,還一起帶著看熱鬧的心態“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我,讓我第一次厚顏無恥的給芳芳寫了情書,而且還囂張至極的和芳芳無數次麵對麵的表白。不僅如此,還問了芳芳一個“愛情選擇題”。


    “芳芳,我喜歡你……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特別開心。”我坐在芳芳的旁邊,試探性的和她表白。


    “是嗎?其實我也挺喜歡和你聊天的。”芳芳仍舊是那麽不溫不火的莞爾一笑。


    “你笑的時候好美,不僅有酒窩,還有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我目不轉睛“色眯眯”的盯著芳芳。


    “哎哎哎,差不多就行了,注意點影響,周圍這麽多同學看著呢,你別老是盯著我看。”芳芳有些害羞。


    “你害羞了?臉紅了?”我故意逗她。


    “我才沒有呢!”芳芳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你別瞎說!”


    “好了好了,不盯著你看了。還不好意思,嘿嘿!”我略微停頓了一下,把心裏早已準備好的台詞厚著臉說了出來:“問你一句正經話,你要如實迴答。”


    “好的,你問吧!”看我如此的認真,芳芳也不由得直了直身子。


    “我想問你,我想問你……”雖然早已想好問題的內容,卻始終有些說不出口,“芳芳,我其實想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在我和老閆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


    芳芳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居然問得這麽直接,“哪有你這麽問問題的?我不告訴你。”芳芳的臉更紅了。


    “我就想知道,你快告訴我吧!”我繼續死纏爛打著。


    “墩子,我們這樣天天在一起聊天不是很好嗎?能不能不要問這樣的問題,我不想迴答。”芳芳似乎有一絲不悅。


    後知後覺的我確實沒有看出芳芳的那一絲不開心,繼續恬不知恥的問道:“我真的想知道,芳芳,我喜歡你,但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我最起碼要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吧?”


    “班裏追我的男生那麽多,憑什麽就隻能選擇你們兄弟兩個呢?”我的繼續追問似乎惹起了芳芳的怒火,她似乎突然失去了聊天的興致,故意刺激我說道。


    “除了我倆還有人追你?”男人本能的那種內心占有欲突然從心中萌生而出,我頓時有一種“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睜開眉下眼,咬碎口中牙”的醋意如同火山一般,將內心不斷壓縮的“醋漿”全部噴發了出來。


    言語之間,突然暴起身來,怒氣衝衝的向教室外走去,頭也不迴的留下一句話給芳芳:“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誰還在追你!”


    此時的理智早已被憤怒和男人自私的占有欲所侵擾,根本不會分辨青紅皂白。


    我立即找來了我的“狐朋狗友”,徐輝和子凡,告訴他們還有人在追芳芳,務必把這個人找出來,我要親自“收拾”他……


    就這樣,之前平易近人,和我無話不說的芳芳可能被我的這一次發飆刺激到了一般,很久都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哪怕是麵對麵的時候,總是以目光的轉移為最終的結局。


    而我呢,似乎很久一段時間將芳芳對我的不屑和不理遷怒到了那個暗中追芳芳的人身上,心中無數次告訴自己:“要是被我查出來這個人是誰,我就對他不客氣!”


    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而時間對每個人又都是殘忍的,苛刻的,不會因為某人的迷途知返和浪子迴頭而放慢了前進的腳步。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因果有循環,報應尤不爽。


    一直到學期末的考試。


    一向對考試十分自信的我突然發現,有很多很多的題我居然不會做,甚至見都沒有見過!也不像之前那樣,數學解題的過程中那麽得心應手。


    平時和子凡假裝分析數學問題、證明公理定理、完成作業的時候總是在打鬧中完成,根本沒有認認真真的聽講,學習記憶,更別說反複練習了。


    這樣一來考試成績的下降是顯而易見的。


    我的學習成績在那次一落千丈,語數英等“主課”勉強及格,其他好幾科成績都在60分以下。最為令自己覺得驕傲的數學,也隻考了62分。成績名列前茅的我究竟哪裏去了?


    父母二人認認真真的看了我的成績單,老師的評語,沉默了許久許久。


    他們什麽話都沒有說,而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不僅一次的捫心自問:難道和子凡、徐輝在一起的時間真是在混日子嗎?考試成績結果的出現也恰恰證實了瘋子的勸誡,也給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自以為是的我那一刻一記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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