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殤雪站在蘿娜的身後,輕輕地抱住她嬌小而柔軟的身子,低聲道


    “蘿娜,你在想什麽?”


    “啊,沒什麽,主人。”


    想到阮煙離開時的神情,蘿娜不由得晃了晃她的小腦袋,還是決定不要說出來的好。


    “那進屋吧。”


    蘇殤雪抬手撫過蘿娜耳邊掉落到前麵的那一縷金發,她微微一笑,又道


    “說起來,你的頭發就算沒怎麽打理也很柔順呢。”


    “啊?”


    蘿娜抬起頭,看著高她出半個頭的蘇殤雪,忽然來了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


    “要不,今天給你梳梳頭發吧。”


    蘇殤雪說著,轉身鬆開了蘿娜,朝屋子裏走去,見狀,蘿娜立刻好奇地跟了上去。


    不大一會,蘇殤雪便拿著木梳,讓蘿娜坐在了鏡子前麵,她先將蘿娜的頭發都攏到背後,然後再一縷縷理順,看了看鏡子映出的蘿娜的麵容,她難得的語氣溫柔道


    “給你梳一個丱發吧。”


    說完後,蘇殤雪將蘿娜的長發平分成兩股,然後對稱著係結成兩個大椎,分開置於蘿娜頭頂的兩側,然後發髻中引出一小綹頭發,讓其自然地垂順下來。


    “好看麽?”


    弄好後,蘇殤雪將梳子放下,垂眸看著蘿娜問道。


    “好看。”


    蘿娜新奇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甚至抬起手想去抓一下那兩邊的發椎,當然,被蘇殤雪製止了


    “再亂動小心散了。”


    蘿娜看起來對自己的新發型很是滿意的樣子,一聽蘇殤雪這話,就立刻收手,不去碰了。


    許是難得見蘇殤雪做這種姑娘家的事情,就連一旁的法魯西也在此時湊了過來道“沒想到你竟然會編發啊,蘇丫頭。”


    他本以為蘇殤雪是個習武之人,應該不會擅長這些事情,可沒想到這蘇殤雪的手竟然意外的巧。


    聽到法魯西的話,蘇殤雪微微側眸


    “你把我想成什麽樣了?”


    “沒什麽沒什麽。”


    法魯西趕忙避開蘇殤雪的目光打哈哈道。


    “話說,主人,你明明會編頭發,為何平時不是散著就是用發帶束著呢?”


    “方便。”


    聞言,蘇殤雪言簡意賅地迴答道,接著,她盯著蘿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主人?”


    蘿娜看著蘇殤雪盯著自己那專注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啊,有了。”


    沉思片刻,蘇殤雪一拍手,終於知道還有哪裏不對勁了。


    見到蘇殤雪這奇怪的樣子,蘿娜和法魯西對視一眼,但很明顯,就算是跟在蘇殤雪身邊最久的法魯西也不知道剛剛的蘇殤雪想要幹什麽。


    而蘇殤雪也不知是從哪拿出了一件象牙白上衫和一條絳紫色煙紗散花裙遞到了蘿娜的麵前


    “雖然我覺得你應該更適合別的風格的衣服,不過我這現在就隻有這一套比較襯你的金發了。”


    說完,蘇殤雪掃了一眼法魯西和白華


    “你們出去一下。”


    “好。”


    法魯西無奈地應聲,便將本在旁邊一直打著瞌睡的白華也一起拽出去了。


    “這個……該怎麽穿?”


    蘿娜看著手中的衣服,巴巴地看著蘇殤雪道,她以前可從來沒穿過這種衣服。


    “我來幫你,還有內襯。”


    “好的,主人。”


    蘿娜呆呆地點了點頭。


    ……


    而被蘇殤雪支出去的法魯西和白華兩隻狐狸在此刻開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對話


    “白華,你說蘇丫頭以前是什麽人啊?”


    “不知道,”


    “本大爺怎麽感覺這蘇殤雪似乎並非一直是一直待在師門的那種人呢?”


    “法魯西大人,你好奇為什麽不親自去問呢?”


    白華打了個哈欠,道,要知道,他可是剛準備睡覺就被一臉懵逼地被法魯西從屋子裏拉了出來。


    “那丫頭會說嗎?”


    “她若不介意,你問,她自然會說,她若不想說,你當沒問過不就行了。”


    提到蘇殤雪的事情,白華其實也不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雖然月流輝曾和他說過一點蘇殤雪的事情,可月流輝對於蘇殤雪的記憶可是一直停留在五六歲的那個時候,至於長大之後的蘇殤雪經曆了什麽,月流輝卻是並不知道的,而白華來到蘇殤雪身邊這麽久,唯一能確定的隻有一件事,蘇殤雪依然是蘇殤雪,但她已經不會像那個時候一樣將自己的善良毫無保留地交出去了。


    “吱呀”一聲,門扉被再次打開了,白華和法魯西循聲望去,隻見小蘿娜走了出來,換上象牙白上衫和絳紫色煙紗散花裙的她,在此刻更加如同山中吟唱出空靈歌聲的仙女一般,她的金色長發在陽光的襯托下,更加耀眼地泛著溫暖的光輝。


    “好看。”


    法魯西讚歎道。


    白華也跟著連連點了點腦袋,這一套,無論是配色,還是款式,都太適合蘿娜的氣質了。


    空靈美麗,卻又滿含著初入人世的幼稚和純真。


    被法魯西稱讚的蘿娜高興得幾乎在原地蹦了起來,一向冷著臉的蘇殤雪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一種吾家女兒初長成的既視感,她看著興奮不已的蘿娜,眸子,盛慢了星辰的光輝,她的嘴角微勾


    “合適便好。”


    在這段日子裏,蘇殤雪的小院子,難得有幾分歲月靜好,然而蘇殤雪一行人此時還不知道的是,外麵的那些流言與傳聞正朝著越來越難以控製的方向發展去……即使通緝令已經撤銷,但仍有人在覬覦著她——這一位再世的蝶神。


    入夜,宵禁的王城中,街道上一如既往的安靜,月流輝站在如海酒樓的門口,也忽然想到了這麽一件事——話說,王城中,不是有宵禁嗎?為何還準許那樣的地方在夜晚開放?


    不過,還沒等月流輝想明白,蘇卿語的身影就準時出現在了如海酒樓的門口,他朝著月流輝遠遠地揚了揚手,然後快步走過來道


    “走吧,月兄。”


    “嗯,蘇兄,這城中孤記得不是由宵禁嗎?”


    “的確是有,不過那種地方自然是特殊處理了。”


    蘇卿語無所謂地擺擺手,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通行令,繼續道


    “還好我就有準備拿到了這個,月兄就放心跟我來吧。”


    “這是?”


    “夜間通行令,我申請的兩個人,月兄難道不知道嗎?”


    “孤的確是不知道。”


    畢竟,在他從玉雁那知道王城中有宵禁一事時就沒有再多問了。


    “那蘇某我可太有自知之明了,月兄,咱們走吧,今個晚上,我帶你去好好見識下這柳玉閣。”


    聽到蘇卿語這得意洋洋的語氣,月流輝不禁在心中暗想道,這家夥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待在蘇殤雪身邊的?


    然而蘇卿語卻是完全沒有多問那一夜的月流輝為何會出現在那,至少在他看來,這月流輝並非什麽梁上君子,許是蘇殤雪的什麽朋友吧,他這樣以為著,便也沒多加在意,也一時忽略了月流輝口中曾說過的一句——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


    走過平日裏熱鬧非凡的青石街道,蘇卿語帶著月流輝拐了好幾個巷子的折彎,才終於來到了一條比其他的巷子要寬敞許多的紅磚街道口。


    他往旁邊撤了一步,然後對月流輝道


    “今晚上,讓蘇某我帶你好好見識見識。”


    “蘇兄經常來這種地方嗎?”


    月流輝看蘇卿語如此輕車熟路的樣子,眉頭微蹙,開口問道。


    “咳!”


    未曾料到月流輝的在意點竟然會在那種地方的蘇卿語不禁忍不住清了下嗓子,然後道


    “也不是經常來,但也算行家了,要知道我蘇某人啊,那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采花大盜。”


    “……”


    月流輝看著蘇卿語這一年仿佛很驕傲的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不過,月兄放心,我蘇某與姑娘玩那都是有原則的。”


    見月流輝無語地看著自己,不知為何,讓蘇卿語不禁聯想到了當初的蘇殤雪在自己說出這句話時,也是這樣一幅無語的表情。


    蘇卿語突然覺得,這月流輝和蘇殤雪好像有些夫妻相是怎麽迴事,當然月流輝自是不知蘇卿語心中此刻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的,不然月流輝肯定會當場走人的。


    “我們走吧。”


    見月流輝一直沉默著,蘇卿語轉身道。


    兩人一左一右地沿著紅磚街道徑直朝裏麵走去,知道來到了一座比旁邊任何一家都要高大的樓閣旁,蘇卿語停了下來


    “就是這了。”


    月流輝一眼望去,那寫著柳玉閣四個大字的牌子高高地懸掛著這樓閣的正門口,從外觀看,這柳玉閣的樣子與普通的酒樓並無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咱們進去吧。”


    說著,蘇卿語就往那柳玉閣的門口走去。


    但令月流輝沒想到的是,他剛要進去,卻被那門口的姑娘的攔住了


    “這位少爺,可帶了令牌過來,我們這要是沒有預定的令牌,就得點上一壺上好的京玉酒才能進去。”


    “……”


    月流輝看著那姑娘,想起自己似乎並不知道什麽預定令牌的事情,便要準備走開,可蘇卿語似乎是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一樣,連忙站了出來道


    “咳,預定的令牌我們自然是有的。”


    說著,蘇卿語便從懷中拿出一塊青色的菱形玉佩,而那玉佩上,清晰地刻著一個柳字。


    那姑娘看了眼玉佩,然後立刻勾起一抹嬌俏的笑容,道


    “原來是蘇少爺和月少爺,小女子失禮了,兩位少爺快進去吧。”


    “沒事,姑娘也是按規矩辦事。”


    蘇卿語自是不會拿這種事讓姑娘為難,他客氣地一拂袖,然後轉身對月流輝道


    “月兄,隨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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