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滿的動作讓青晨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也越發好奇,究竟是誰敢在我們“棲霞雙雄”的頭上動土?便急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先是整理了一下情緒,胖滿才氣憤地說道:“今天下午,我正在家吃雞,剛剛烤好的雞。很香,非常的香,是我自己研製的調料,絕對值得嚐一嚐,下次我給老大帶來啊。”


    “說正題。”青晨深知胖滿的德性,一提到吃就沒個完。


    “嘿嘿嘿”,收到訊號,胖滿嘿笑道,“可還沒等我咬上一口,可惜啊!就聽見鎮上張鐵戶殺豬般的嚎叫。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樣是古道熱腸的大俠客,聽見這種淒慘的聲音,怎麽能見死不救?”


    “咳咳咳……”,青晨故意咳嗽,提醒說正題。


    可胖滿直接沒理,自顧自地說,“如果沒聽見就算了,可隻要聽見,即使不吃雞,我也是要去救的,不然豈不辜負了我們‘棲霞雙雄’的美名!所以我立刻大步流星地衝了過去。”


    聽到這裏,青晨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道,“這胖滿什麽都好,也確實古道熱腸,就是太沒有定性、太貪吃貪玩,人沒個正形,說話也沒個正經,太囉嗦,分不清重點,注意力更是轉的快,讓人目不暇接。


    還沒等青晨腹誹完,胖滿又接著說道:“隻看到三個大漢正圍著張鐵戶暴打,我飛身過去,展開我那拉風炫人的二十四路譚腿,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問題,可張鐵戶卻拉住我說他的女兒張言被範建搶走了。”


    “什麽?”青晨聞言大怒,牙關緊咬,目眥欲裂。


    “張、張言被範建搶走了。”胖滿從沒見過青晨這般盛怒的模樣,嚇得有些結巴。


    “繼續說!”青晨怒道。


    “我二話不說,就展開千幻迷蹤步追上去,遠遠看見轎子,正準備搶人,就眼一花被踹昏了,迷糊中我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很像範建的二叔叔範鐵錘,等我醒來已經是傍晚,我沒顧上迴去吃雞就立刻跑來找你了。”這次胖滿沒有廢話,以極快地速度說完了情況。


    “這樣的大事,你怎麽到現在才說?”青晨盡力平息著怒火,可腦中和張言的種種溫馨過往情不自禁地清晰和放大起來,怎麽也壓不下去,雙眼立時變得通紅,“範建為什麽抓她?”


    看著青晨的駭人模樣,胖滿不由想起以前那些惹得老大如此模樣的無賴的下場,突然覺得後脖頸子涼颼颼地,趕緊挪了挪屁股,縮了縮脖子,顫聲說道:“我來時被你給嚇糊塗了,剛才才想起來。當時情況混亂,我根本沒來得及問張鐵戶原因,就被打暈了。”


    看著胖滿的瑟縮模樣,青晨心一軟。


    胖滿雖然迷糊,可卻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再說胖滿本來性格懦弱,這次可以挺身而,說明真的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要不是自己最近有些心煩,胖滿也不會被人打暈。


    想到這裏,青晨收拾心情,關切地問道:“那錘子打傷你哪裏了?還疼嗎?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


    聽到這話,胖滿一下子來了精神,立馬湊上來,張牙舞爪地說道:“多謝老大。你是不知道啊,那錘子忒可恨了,他武功那麽高,居然還偷襲我。”


    “偷襲?”青晨道。


    “嗯。要不然我就算打不過,可憑借老大教的千幻迷蹤步,逃跑總不是問題。我覺得他是怕了我的千幻迷蹤步,所以才偷襲的。以大欺小,實在可恨……”


    “嗯。”青晨點點頭,千幻迷蹤步是青晨的家傳絕學,逃跑的無上利器,“走。”


    青晨心知,如果任由胖滿說下去,他可以不重複一句的說到天黑,所以急忙打斷,率先向鎮子跑去,很快就來到張鐵戶的鋪子前麵。


    隻見大門已被打破,燒鐵的爐子也被打翻,鐵錘、鐵鉤等家夥什散落一地。


    斑駁的血跡沿著石子路從大門流向路邊的水渠裏,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殷紅,卻依然在落日的餘暉下熠熠閃光,配合著深秋唿嘯的冷風,似在訴說著之前的慘烈。


    聞著空氣中淡淡地血腥味,青晨沉默了,拳頭握的咯咯響。


    因為和張言的關係,青晨了解張鐵戶是一個老實人,更加樂於助人,是鎮上頗有名聲的善士,與張大嬸隻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五歲,就是張言。


    本來,依靠老到的打鐵手藝,張鐵戶一家在鎮上過得還算殷實,甚至逢年過節還會周濟窮門、乞丐。


    可就是這樣的普通之家,居然也會引來範建這個武林世家繼承人的覬覦!


    如今竟快淪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這完全不符合青晨一直所堅持的大俠信念————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所以每當遇到這種情況,青晨便會莫名的義憤填膺,同時也有一腔豪氣衝天:“誓要掃滅天下不平之事!”


    便是在這樣的一片沉默中,兩人走進了張鐵戶的家裏。


    昏暗的屋內沒有光線,隻能模糊看到張大嬸坐在床邊嗚咽,張鐵戶蹲在牆角發呆。


    兩人都沒有發現青晨和胖滿的到來。


    還是胖滿咳嗽一聲,走上前問道:“張大叔,今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一連問了好幾聲,才忽然聽到張大嬸大喊:“晨兒,不,青大俠,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家言兒吧,他被範家抓走了,求求你救救她吧!我給你磕頭了。”


    還沒說完,就聽見咚咚咚的聲音響徹整間屋子。


    青晨連忙去扶,卻發現張大嬸的額頭已經磕出了鮮血,心中不忍,連忙扶張大嬸坐在椅子上,“張大叔的事就是我的事,張大嬸不必擔心,我青晨一定管到底!”


    說到這裏,青晨頓了一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請張大嬸將原委告知。”


    這時,蹲在牆角的張鐵戶猛地向青晨兩人跪著走了過來,邊走邊哭著說道:“請青大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我家言兒一命吧。”


    說完又是沒命地磕頭,比張大嬸磕的還要響還要快。


    在青晨二人看來,這哪裏是磕頭,分明是自殺!


    因為跪行過來的路上,張鐵戶就已經因為傷勢嚴重吐出鮮血,如今更如搗蒜一般以頭搶地,完全不顧頭上的傷勢和磕頭的輕重,似乎是恨自己空有力氣卻不能保護自己女兒一般。


    若不是青晨及時阻止,說不定張鐵戶已經磕暈過去。


    如此情形,青晨二人隻得扶住張鐵戶,一麵安慰二老,一麵輸入些內力打算先讓二老鎮定下來,再行打探。


    半個時辰後,二老才重新恢複鎮定,艱難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今天下午,張鐵戶本在鋪子裏打鐵。


    鎮上三大武林世家之一的範家長子範建,在其二叔範鐵錘的陪同下,突然到來,先是言語相勸,說是曲台城寶親王世子李兵看上了張言,拜托二人前來說媒。


    隻要明天把張言嫁過去,寶親王世子會立刻知會鎮上官府,從此張鐵戶就可以烏鴉變鳳凰成為棲霞鎮的頭麵人物。


    範建本以為如此說法,定能騙得張鐵戶把人交出,卻不想竟遭到張鐵戶的嚴詞拒絕。


    他們哪裏知道,張鐵戶隻是一個沒出過棲霞鎮的普通鐵匠,一心隻想著平安,別說曲台城城主府,就是棲霞鎮官府,在活了這幾十年的時間裏,也從未打過交道,所以對官場勢力根本不了解,也就不存在高攀的心思。


    況且張鐵戶愛女心切,怎可能在沒有見過女婿一麵的情況下,就輕易將女兒交付給互不相識的兩個人?是所以在聽完後,當即嚴詞拒絕,不留一點餘地!


    而範建作為武林世家的長子,何曾被如此沒有身份的人拒絕過?更何況自己還是好言相勸。於是惱羞成怒,在征得範鐵錘的同意後,當即強搶。


    便釀成了接下來的流血事件。


    青晨聽後有些迷惑,倒不是分不清是非,隻是這個曲台城從未聽過,便看向胖滿,卻發現胖滿臉都快綠了。


    許是感受到看來的目光,胖滿唿出一口濁氣後,緩緩說道:“我家是開茶莊的,生意遍布整個晉國,也就是我們所在的國家。晉國共有十九座大城,八十一座小城。每個大城統領若幹小城,而每個小城則統領若幹個縣,每個縣統領若幹個鎮。”


    說到這裏,胖滿吸了口氣,環視了一下眾人,接著說道,“曲台城是十八座大城之首,僅次於皇城,城主是皇帝的弟弟寶親王李常勝。他為人殘暴,貪花好色,有一個兒子李兵,更是‘青出於藍’。”


    “不但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更是公然向天下宣布:任何人隻要能以這五種技能中的任何一種打動他,就可以獲得他的賞識。想來範家是看上了張言的美麗,想以此打動李兵之心,從此平步青雲。”


    青晨聞言,看向張鐵戶和張大嬸,發現兩人早已嚇的麵如土色,渾身如篩糠般瑟瑟發抖,眼淚更如斷了線的水珠似的湧出,滴的沉默的房間當當直響。


    胖滿很無奈,心下有些後悔今天的魯莽,若是範家在寶親王麵前告一狀,別說他家隻是普通的富商家族,就算是晉國最頂級的武林世家,也得頃刻間灰飛煙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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