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竹下山後,虞詩詩便於辰燚兩人分別,主要還是為了避嫌,畢竟以虞詩詩紅顏榜第二的吸光度,足以讓辰燚吸收大半個天下男人的仇恨了。所以每次辰燚與虞詩詩碰麵都得暗地裏來,就是那種清官逛妓院的感覺,一不小心就是眾矢之的了。


    安全起見虞詩詩還是在臉上敷上了辰燚送給她的麵皮,遮去了盛世美顏,卻掩不住那天生麗質的妖嬈風情。


    少女走在清晨露水打濕的青石板上,有些漫不經心。迴想著昨夜種種,有擔憂之色也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少女不知為何經此之險為何還有喜悅之心,莫非是背著他聽著他勻稱的唿吸就覺得開心?還是和他算不上並肩戰鬥的戰鬥讓自己喜悅?.........


    鄰家大姐姐的少女給了自己無數個開心的理由,又否決了自己無數的開心的理由。最後還是將開心的理由歸結在一個最最不可能的理由上。


    想開的少女如同旗開得勝的大將軍,做出了平時斷斷不可能也不符合自己氣質的舉動,背起手,走出了最歡快的蹦跳小步伐,嘴角勾起淺淺彎月。如果那傲人的嬌軀在縮水那麽一點點,就就更多些鄰家有女初長成的嬌俏了。


    一夜風流就是那精壯漢子都得神虛氣弱,更別說江城多如牛毛自詡的“文人墨客”了。前一息還扶牆而出奄奄一息,在看見從自己眼前路過的女子,哪怕隻是看個背影都頓時覺得紅光滿麵,神來氣壯,覺得自己還能上樓再提“春詩”三百首。


    今天的麵皮偽裝下的虞詩詩與典雅的虞詩詩判若兩人。或者每一個成年人的心裏都藏著一分少年心,隻是被歲月與年齡無情的剝奪了吧。


    剛進門就與君姨撞個滿懷的,君蘭萱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你個小妮子,怎麽帶張麵皮就不是自己了,什麽事那麽高興呀。”


    與平時的從容大度不同,虞詩詩今天明顯有些慌亂道:“君姨,沒有呀,隻是和小辰子一起看日出去了。”


    話剛說出口虞詩詩就有些後悔了,急忙趁君蘭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道:“君姨你今天氣色真好,臉色都紅潤不少呢,是不是李叔叔給你帶了啥補藥呀?”


    虞詩詩問的是純真無邪,可是這話聽在君蘭萱耳朵裏就有些意味深長了,瞬間從脖子紅到耳根子,如同變戲法一般,哪裏還是那與世無爭淡泊寧靜君大家模樣,分明是初為人婦的嬌俏羞態。


    不過畢竟是老江湖,頓感失態的君蘭萱迅速恢複萱蘭般典雅恬靜之姿說道:“你隨我來。”


    摘下麵皮的虞詩詩也收起了少女的嬌悄,蓮步輕移,畢竟從小受君蘭萱的影響,兩人尋常時的氣質雖不是如出一轍,但也是大同小異,看上去給人一種如同蘭花般的低調而高貴之感。


    李陵站樓闕台高出,遠眺聽潮湖的潮起潮落,前不久辰燚也曾在這裏遠望聽潮湖。隻不過兩人眼中的景色確實天壤之別。辰燚看到的就是那潮起潮落,而李陵看到的卻是那聽潮湖上肆虐的劍氣。


    視武成癡的李陵雖然不是劍修,可是依舊覺得很遺憾,如果在早到些或許就能看到一場劍修之間的巔峰對決。這種聖境巔峰級別的戰鬥可是好些年沒有見過了,更何況還是兩個劍修,而且還是走兩種反極端劍修的對決。


    上一次這種級別的劍修對決也隻有一甲子之前的柳承風與劍塚純陽子的青壇論劍了。那一戰是新劍仙的崛起與老劍仙的落幕,可以算作是另一種形式的傳道。而這一戰是兩個新劍修的相互成全,算是一種承道。


    “老瘋子,你們劍道算是後繼有人了,誰說中原無劍,中原最多的就是劍。”李陵感受著遠方依舊在相互對抗的兩道劍氣呢喃說道。


    不過此時男人的眼裏確實充填著別樣的憤怒與仇恨,既然重新站在這裏,那有些仇有些恨也需要一並清算。


    “在等等吧老瘋子,我沒有交他槍術,同你和嫂子一樣他也是用劍,他既然承了你的因,那就有他來還你果,在等等吧,在給他點時間。”


    李陵雙手緊緊扣著欄杆,心裏一個腰間掛個酒壺風度翩翩的中年漢子的身影和背上背柄劍的少年身影漸漸重合。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李陵轉過身,君蘭萱帶著虞詩詩翩然又來。虞詩詩微微低著頭,已經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怯怯喊到:“李叔叔。”


    李陵也想努力擠出個笑容迴應虞詩詩,奈何始終是為難這他了。笑不出來隻能稍微比平時更加放溫和語氣道:


    “無愧蘭萱的道,能後繼承十之六七已經算是頂好頂好的。二十歲的聖境著實讓天下人眼紅呀。”


    以前君蘭萱也不怎麽和虞詩詩提關於李陵的事,所以對眼前的李叔叔了解不多。


    “李叔叔對不起,君姨都是因為我才這樣的……”


    對於傳道續命始終是虞詩詩心裏過不去的坎,語氣裏投著無限的自責。


    李陵打斷了虞詩詩繼續說下去:“你不用自責,蘭萱自有她的選擇,她不後悔,反而更希望你開開心心的長大。”


    君蘭萱握住虞詩詩的手,語氣溫和:“詩詩,君姨不希望你有任何愧疚,因為你就是我的孩子,從繈褓裏嗬護大的孩子。”


    虞詩詩強忍住淚水,輕輕點頭。君蘭萱則是偷偷給了李陵一個白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喜歡上他的,而且一等就是二十年。


    吃了一記白眼的李陵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過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範,表麵絲毫沒有尷尬感,至於心裏尷不尷尬就不得而知了。


    李陵迴過身不在眺望湖麵,而後目光稍稍往上抬,看向更高的天空,麵色有些凝重。


    君蘭萱走到他身旁,雖然一身修為已經全無,可是眼力勁還在,緩緩的開口說道:


    “是不是感覺很古怪,我曾讓詩詩去看過,天際之上有一道劍痕,方圓百裏劍氣縱橫,即使是詩詩和君叔聯手也無法靠近劍痕看清其中真相。”


    虞詩詩接話道:“兩位前輩大戰當天起初還能觀法悟道,後來戰至天際,好像有人故意遮蔽了天機,感應不到絲毫戰況,兩位前輩也消失不見。兩天後我和君爺爺前去看到那條撕裂天穹的劍痕。”


    迴想起那條如同夜晚銀河般的劍痕虞詩詩心裏依舊震撼如初,是何等戰力才能撕裂天穹。原來聖境的差別也有這麽大。


    李陵點點頭,心裏已經了然,至於燕北哲和東風呈宇為何會打出這麽大一道劍痕,然後又有人稍稍掩去,他知道一些內幕,這也是此行來江城的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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