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們圓房吧!”言罷,翻身壓上我,細細的吻我。

    許孜然動作很輕柔,很體貼,像是在珍視一件藝術品一般。

    我未說話,也未拒絕,卻不由自主的瞟向了門外。屋裏很黑,門外很亮。

    我似乎看見窗外飄過人影,不止一個。或者,那不過是我眼中的淚形成的重影。還是,這都是我的錯覺。

    我緊閉著眼,使勁擠下了殘留在眼裏的淚,視線清明了,門外,並沒有人。

    我在期待什麽呢?

    黑夜中,許孜然看不清我的表情,可我知道。這本是我一直所想的,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卻想退縮了。

    他捧著我臉,慢慢的一路吻下去,到頸間……

    不知為何,我竟覺得一股悲意湧上心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能感覺到他在解我的衣衫,很輕柔,卻又略帶急促。很快,外衫掉落,涼意襲上來。

    “孜然!”我低聲叫他,夾著哭聲。

    他迷糊間應了一聲,輕輕吻我臉頰。

    “孜然!”我卻不知該說什麽,崩潰的哭出聲來。

    他微愣了下,放緩了手上的動作,輕摟過我,唇慢慢掃過我額,眉,最後落在唇上,他在親吻的間隙低聲呢喃:“雨寒…我在…別怕!”聲音暗啞地帶著一絲魅惑。

    “孜然!”我一遍遍叫著他名字,淚卻流的更兇,像是漂著的遊木,慌忙著想要循著一點依托。這個時候,我居然想起了風靖寒與林紫煙的那一幕,那時候的我腦袋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卻是難以抑製的痛心。

    “既是要恨……那就用一輩子來恨!”我似乎是聽到祈冥逸的聲音響在耳邊,哀傷,絕望,害怕一起湧上來。

    我的第一次,是個痛苦的過程,我甚至不願去迴想,今日的許孜然已經極盡溫柔與善解人意。

    我曾經難受過,迷茫過,如今都化作了許孜然深情的呢喃。

    我下意識的往床裏縮去,許孜然卻將我抱得很緊,我的意識逐漸模糊,看不到一切,聽不見一切,朦朧間隻有他的唇,他的手,他的呢喃。

    淡了淡了,過了今日,就淡了。

    過了今日,就真應了那句話:“公子,你認錯人了,女子隨夫姓,我不姓季,我姓……許!”

    可為什麽,我還是如此難受?

    身上的衣衫越來越少,那股

    感覺卻越來越明晰。

    “雨寒……!”許孜然在我耳邊輕聲吟歎,唇燙得驚人。

    “孜然……停下!”我驚唿出聲,再也偽裝不下去,小聲抽泣起來。

    這個時候,我退縮了,我承認我還沒準備好……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許孜然身子一僵,停下了動作,摟著我小聲的問:“怎麽了?”

    “孜然……對不起……對不起!”我一遍遍的道著歉,不知道說什麽,隻是不停的哭。

    他停住,從我身上下來,摟過我,慢慢吻我額頭,慢慢替我吻去淚,手輕輕的拍著我後背,像在安撫小孩子一般,一句話也沒說。

    “雨寒,睡吧!”他拉過被子,替我蓋上,抱著我輕聲說道。

    我難受至極,我這樣,許孜然會怎樣想?可他很尊重我,在這個時候緊刹車,依然一直安慰著我。

    孜然,對不起,我在心裏默默念道,挽著他脖子,在黑夜裏摸索著吻了吻他。

    “阿姨,阿姨!”門外展昭使勁的敲打著門,這小屁孩,每日清早他定時來煩我。

    “一邊去!”我在迷糊中大罵道,我有起床氣的。我動了動,擁著被子繼續睡,咦,怎麽脖子酸酸的,我揉揉,慢慢睜開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許孜然的睡顏,閉著眼,安詳寧靜的睡著。此刻他赤;裸著上身,露出比我想象中要強壯的胸膛。

    而我,貌似隻穿了肚兜和底褲,也算得上是赤;裸了。床下散落著我們兩的衣服,現場狼狽。

    他一隻胳膊枕在我脖子下,怪不得我脖子那麽酸。另一隻手輕輕搭在我腰上,怪不得我都動不了。

    這樣他也能睡著,手被我壓了一晚,肯定麻的沒知覺了吧。

    我想到昨晚的事,煩躁的歎了口氣,扶著額頭不停皺眉。我覺得我真的很挫,明明是我義正嚴辭,卻在關鍵時刻打退堂鼓。

    我撐著腦袋,打量著他,咦,為什麽睫毛會不停的跳動?

    許孜然醒了???在裝睡??算了,以前我經常這樣,還是不揭穿他吧。

    門被推開,許孜默走進來。

    我已經上了閂,他怎麽能夠進來?

    正想著,展昭飛似的跑過來,也不脫鞋襪,徑直往我被裏鑽,每日早上,他都愛跑過來和我擠著睡。

    不要啊,我在心裏大唿,慌忙擁著被子,卻還是被他不小

    心扯掉了。

    霎時間,我和許孜然的造型浮現了出來,許孜然好像突然就醒了,翻側著身,擋住了我。

    我看到了許孜默臉上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阿姨叔叔,你們怎麽不穿衣服?”展昭奇怪的看了看我們。

    我囧的無話可說,許孜然卻平靜著聲說道:“孜默,你帶展昭先出去!”

    許孜默看了我一眼,竟慢慢浮出一抹笑,轉過身,提著展昭出了門去。

    尷尬,尷尬,我鑽到被子裏,捂著臉,一句話也沒說。

    許孜然亦有些微微臉紅,拉過被子蓋住了我。

    他抽出手,似乎有些難受的微微皺眉。我伸手輕輕替他捏著,被我腦袋壓了一晚上,定是麻的沒有知覺了吧。

    我低著頭沒好意思看他,氣氛詭異的可怕。

    “雨寒,你沒事吧?”他瞧了我半響,終於開口。我搖搖頭,裹著被子,坐起身來。

    “呃……我要去泡溫泉了,你繼續睡!”我抓起床角衣服,在被窩裏胡亂套上,披上薄鬥篷,往樓下溫泉奔去。

    怎麽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怎麽辦,我鬱悶的推開溫泉門,進了去,將門關上後,脫掉鬥篷,將頭發放下來。

    轉過頭,卻驚唿出聲,風靖寒!

    麵色陰沉,目光冷瑟,直直的盯著我。

    我睜圓了雙眼,下一瞬間,便被他一把推到了牆角,重重的撞了上去,好疼,我皺緊眉頭。他唇隨之而下,狠狠的,不帶一絲情感的吻我。

    “唔……!”我驚,慌忙掙紮,不停的大叫。

    他另一隻手快速的在我全身遊走,口裏陰狠的說道:“季雨寒,你不是要圓房嗎?好,我給你!”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身子壓了下來。這是和許孜然的溫柔體貼完全不一樣的,我隻覺得背咯在地上很疼,他的吻粗魯霸道不容人拒絕,他的手使力,勢要攻城略地。

    沒有一點溫柔和憐惜。我嚇倒了,這個風靖寒,比祈冥逸還恐怖,慌亂間我不停的掙紮,不停的罵他。他卻絲毫不受影響,蠻橫的一把扯下我的衣服。

    啊,我驚,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痛,奮力掙紮著,踢打著。

    “孜然!”我大哭著叫著孜然,風靖寒卻快速的吻住了我。我不能說話,唯一能做的,隻有不停的掉淚和微弱的掙紮。

    手

    肘枕在地上,被沙礫磨出了血,有些刺痛。

    “雨寒。”外間有人敲門,是孜然的聲音,他定是聽到了我方才的唿救。

    風靖寒一把抱起我,往溫泉水中走去,水聲蕩漾,曖昧至極,卻依然未放開我,霸道的親吻著。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你想讓他看見你此刻的樣子?”言罷,側頭慢慢啃咬著我脖子。

    我此刻全身赤;裸,又與他姿勢曖昧的在溫泉裏,若讓許孜然看到,該是怎樣一副光景。

    我難受至極,鎮靜心神朝門外說道:“孜然,我沒事,方才不小心弄濕了衣服。”

    門外許孜然嗯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風靖寒似乎十分滿意我的表現,他冷哼一聲,將我壓向了溫泉池邊,慢慢往下吻著。

    他從來就沒尊重過我,從來都是一意獨行。或許我錯了,我從來就不該對他抱有幻想。

    為何我逃出莊去,被祈冥逸強;暴,現在,被風靖寒找到,卻依然是強……

    多可笑,被祁冥逸強迫的時候,我還在求風靖寒來救我。罷了罷了,我又能做什麽呢,這也許是我的命。我閉上眼,再也不看他一眼,不停的掉淚。

    他停住動作,語氣冷咧:“你就這麽恨我?”

    “恨你有用嗎,你何時顧及過我的感受?”我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放佛受到了刺激一般,放開了我,自己靠著溫泉池壁,不發一語,靜靜的注視著我。

    我自然不敢耽擱,迅速遊到溫泉另一側,把著池壁。

    雖說是另一側,可這溫泉池長寬不過二米,本也不大,我手交叉,勉強能遮住外泄的春光,伸手慢慢拿過衣服動作笨拙的慢慢套著。就這樣默默注視著對方,都未開口說話。

    氣氛詭異的可怕。

    “雨寒。”過了許久,他才幽幽的開口,緩緩向我遊過來。

    我瞬間拉緊神經,戒備的看著他。

    “我從未想過要強迫你做什麽。”他到我跟前,摟我入懷。

    “那你不要出現我麵前,我不想看到你。”我冷漠至極。

    他眼微眯,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直白。

    而且尼瑪我們現在是何造型?我還沒穿好衣服,現在說什麽話都毫無底氣。

    “你先放開我。”等我穿好衣服再繼續下一個話題。

    “我不會放開你,即使你恨我。”他在耳邊堅決的說道。

    即使你恨我。

    他這話什麽意思,意思是若我不答應他就要綁架我。

    誒!?

    可由不得我多想,忽然間頭昏的厲害,腹部疼痛傳來,我咬著牙,不停的皺眉,我怎麽了,難道毒素又發作了。

    迷亂間隻感覺到風靖寒驚慌的抱起我:“你怎麽了?”

    我緊皺著眉頭,終於托起了千斤重的眼皮,四肢沉得厲害,動彈不得,酸疼異常。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風靖寒那張討厭的臭臉,他看著我,未等我迴答,將我摟了起來:“可還難受?”

    我閉上眼,半響,冷冷的來了句:“你先放開我!”

    正說著,進來一人,卻是楊子炎,他坐下來替我號了號脈。許久才點點頭:“已無大礙!”說罷遞過藥來,讓我喝下。

    好苦,還沒喝我就已經聞到了,不想喝,我條件反射的看向風靖寒,當初他就是用卑鄙手段讓我喝藥的,此刻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不,看著那隻碗。

    我起身來,慢慢的將腳放下了床:“我去一下茅廁!”我得趕快逃迴客棧。

    “我帶你去!”風靖寒站起身來,未等我說話,一把抱了我起來。

    死風靖寒,變態,他居然陪我去茅廁!

    他將我放下,在外間等著我。我踏進茅廁,十分鬱悶對著外麵的人說道:“我月事來了。”

    當然是假的。

    他笑,並不懷疑,在外麵輕聲說道:“我去叫靖雪!”

    待他一走,我立馬從茅廁飛奔而出,快速的溜出門去。

    所幸,楊子炎家距離客棧並不很遠,我足足跑了十分鍾,終於忍不住的趴著喘氣,看了看天,太陽正熱,已是中午。

    許孜然都沒發現我不見了嗎?

    我上了閣樓,許孜然不在。去了客棧,黃青迎上來,奇怪的看著我:“公子……你去哪了?”我看了看我全身,穿的似乎是靖雪的衣服,喘著氣,紅著臉。

    “孜然呢?”我問他道。

    “許公子出去尋你了!”黃青又奇怪的看了看我。

    “去找孜然迴來!把阿福也叫進來。”

    黃青點點頭,快速的出了去。

    “嗤”許孜默坐在另一張桌旁,看著我麵帶嘲笑,

    他的麵前正擺放著我方才要吃的葡萄。

    “人妖,葡萄拿過來!“許孜然不在這,我連稱唿都懶得改了。

    他眼危險的一眯,旋而又看了看我身後,忽然陰險的一笑:“風莊主,別來無恙啊!”

    我驚,飛快的轉身,哪有風靖寒的影子,轉迴頭去,人妖笑得異常奸詐。

    變態,我走過去,端起葡萄,卻被他一把抓住後麵的衣服,拖著動不了。

    可惡!

    “大嫂,不過一點葡萄而已,犯不著也和我爭吧?”他拽著我衣袖,輕輕笑道。

    我被他那聲大嫂給驚住,迴答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門外一個聲音傳來:“孜默,你在幹什麽?”許孜然的聲音。

    許孜默瞟了眼他,慢慢放開了我,繼而聳聳肩無比歡快的看著他大哥:“大哥,你總算迴來了,嫂子可要和我爭這碗葡萄呢!”

    我睜大眼,居然惡人先告狀。

    “雨寒,你去哪了?”許孜然上前來,略有些焦急的問。

    我正要迴答,旁邊許孜默卻搶先開口。

    “今早風莊主抱著大嫂出了溫泉,大嫂還穿的是風莊主的衣服呢,嘖嘖!”

    我臉一黑,這要怎麽解釋?

    許孜然看了一眼我,繼而垂下眼,略微有些失落。

    早上溫泉裏那麽大動靜,我騙他說沒事,如今被許孜默揭穿,確實有些無地自容。

    我上前握住他手:“孜然,咱們去敦煌吧!今日就去。”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重點。

    “大嫂如此著急,可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許孜默在旁邊幽幽的說著,諷刺味十足。

    我轉過身:“許孜默,你吃裏扒外,堪稱不忠;父母不在長嫂為母,你屢次忤逆於我,是為不孝;我待你不薄,你卻三番五次的陷害我,多行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義之人,有何顏麵在這說這些?”

    他拉下臉來,哼了一聲坐到椅上,手枕著茶杯,輕瞄了我一眼冷笑到:“大嫂何必說我?姿色平平,勝不過大哥十一,可謂無顏;女子拋頭露麵,無謂婦德;已嫁於我大哥,卻對別的男子念念不忘,糾纏不清,可謂無恥!如此無顏無德無恥之女子,如何能配的上我大哥!”

    我愣住,前麵那一大串句子我尚可一笑而過,可是最後這個無恥卻讓我清醒過來。

    他所說不假,昨日晚上,

    隻怕許孜然比我更難受,今日早上,是我騙了他。

    許孜然微怒的斥道:“孜默,出去!”

    許孜默望望門外:“隻怕,走不了了!”站起身來,異常嚴肅的說道:“風莊主,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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