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子瑜拉住的男子,大口喘息了幾下,斷斷續續地說:“前麵……正在混戰,死了好多……好多人。”


    王小天急忙問道:“死的是城主府的衛兵,還是其他人?”


    “都有,城主府的衛兵,看到老百姓就殺。那些人也殺了很多城主府的衛兵。”


    王小天:“現在誰占上風?”


    男子哭喪著臉,“看到殺人的,我膽子都嚇破了,哪裏還有心思看誰占了上風?”


    花子瑜鬆開男子,示意他可以走了。男子慌慌張張的離開。三人立刻往城主府方向趕過去。


    很快,三人就看到,城主府前一大群士兵圍成一個圈,裏麵傳來激烈的廝殺聲。


    王小天直接躍起,懸浮在空中觀察。花子瑜則拉著夏現龍,一塊躍到半空中觀察。


    士兵圍著的圈子裏,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屍體。從衣服上看,有士兵、城主府侍衛,也有老百姓。


    圈子裏有四五十人在混戰。一方是城主府的侍衛,另一方則是老百姓打扮,應該就是都爾班大叔他們。


    一個身材高大,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仿佛鶴立雞群一般,站在城主府的大門台階上。他外麵穿著一件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常華貴的錦袍,裏麵穿著精致的戰甲,手裏握著一柄用象牙、寶石、黃金裝飾的彎刀。


    王小天判斷,此人應該就是城主埃米爾。


    此刻,埃米爾麵如寒冰,望著混戰中的某人。


    順著他的視線,王小天望過去。看到那人,王小天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子。


    那人正是都爾班大叔。他現在的樣子非常狼狽,衣衫破爛,氣喘籲籲,身上滿是血汙,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他花白的頭發已經淩亂,左胳膊無力地耷拉著,血順著胳膊流到手上,再從手上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右手的彎刀布滿了缺口和卷刃,別說殺人了,切蘿卜都費勁。


    他的左大腿也負了傷,雖然用一片衣服,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但根本不管用。鮮血依然止不住流淌,不僅把包紮的衣片染紅了,還順著褲管往下滴血。


    四五個壯漢護在都爾班身邊,為他抵擋城主府侍衛的攻擊。讓他得到了些許喘息機會。隻不過,這些壯漢也都全身帶傷,圍著他們的侍衛卻有增無減。


    都爾班大叔急促喘了兩口氣,大聲喊道:“兄弟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讓我們享受了幾十年的清福,現在到了我們報效國家的時候了!隱士,百死不悔!”


    所有隱士成員立刻同聲大喝:“隱士,百死不悔!”


    埃米爾望著都爾班,冷冷地道:“沒想到,隱士的負責人,竟然是土生土長的杜尚特人。還真是讓人大吃以驚啊。不過,我與你們隱士組織,並沒有任何過節,你們為何要與我作對?”


    都爾班喘著粗氣,道:“我們隻知道執行任務。至於原因,從來不問。”


    埃米爾拍手,“好一個從來不問。從容不迫,慷慨赴死。真是令人佩服。既然你們都不知道,我就大發善心告訴你們,讓你們就算是死,也做個明白鬼。”


    都爾班不屑地道:“無論你要說什麽,無非是想動搖我們的信心而已。不過,你想多了。隱士,要麽成功執行任務,要麽殉職。絕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投降。無論你說不說,對我們沒有任何意義。”


    “是嗎?”埃米爾淡淡一笑,看了一下其他隱士組織的成員。其中有幾個,還隻是稚氣未消的年輕人。


    他指著那幾個年輕人,對都爾班道:“作為負責人,你肯定知道其中的緣由。但他們卻未必知道。看看他們,都還是些孩子,他們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要這麽結束。多可惜啊。”


    “他們有什麽錯?讓他們年紀輕輕就來送死,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他們應該有權知道,到底是為什麽,你要帶著他們,走上這條必死之路。”


    都爾班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埃米爾望著那幾個年輕人,道:“其實,你們,包括他(埃米爾指了指都爾班),都是被人當炮灰利用了。你們在我這裏搞事情,目的是讓一些人趁亂出城。而那些人,卻是跟你們毫無關係的迦南人。”


    “那些迦南人被困在這裏,隻是因為迦南人內部,有些許小矛盾。她們就象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要離家出走。為了脫身,她們便找到了你們的上司。你們的上司,為了自己的私利,為了自己所謂的功績,不惜犧牲你們。”


    “嗬嗬。”埃米爾一臉不屑地繼續道:“所以,你們並不是為了,多麽偉大的理想,多麽艱巨的任務而犧牲的。你們隻是棋子,可以被隨意犧牲的棋子。是不是覺得,很可悲可笑?”


    幾個年輕人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都爾班一臉堅定地道:“我說過了,隱士從來不問原因。隻負責執行任務。為了國家,我們甘當棋子。”


    埃米爾哼了一聲,反問道:“哪怕下達這個命令的,隻是心血來潮,或者,根本就是個傻瓜?”


    都爾班還沒來得及迴答,夏現龍立刻大罵道:“你才是傻瓜!你們全家都是傻瓜!臭婊子養的狗東西!”


    埃米爾冷笑,“你們既然來了,為何隻是遠遠觀望,罵幾句髒話,卻不敢過來?是不是怕了?”


    夏現龍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止不住的暴跳,“怕你奶奶個熊!老子這就去砍了你。”


    花子瑜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出手,但是,現在已被夏現龍搞成了這個局麵,再不出手就顯得自己真膽怯了。於是,他直接將夏現龍甩向埃米爾,同時大喝一聲,“納命來!”


    夏現龍人還在空中,便高舉戰刀蓄力猛劈。一道刀光如匹練一般,卷向埃米爾。


    埃米爾冷笑一聲,猛然出刀,“唰”一道寒光一閃而過,夏現龍匹練似的刀光,頓時斷作兩截。他的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翻著跟頭倒飛出去。


    花子瑜立刻飛過去,伸手按住夏現龍的肩膀,不料,卻被巨大的衝擊力,擊退了三米遠才堪堪穩住。


    埃米爾得意地哼了一聲,“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夏現龍怒氣衝天,立刻想衝過去,與埃米爾惡戰。花子瑜按住了他的肩膀,道:“你去幫都爾班他們。這個家夥交給我。”


    夏現龍點點頭,直接撲向了圍困都爾班的那些侍衛。


    花子瑜淩空漫步,來到埃米爾麵前兩米處,緩緩落下,直到視線與埃米爾等高時才停止。然後,他望著埃米爾,雙手握住戰刀的刀柄,刀尖向下,刀刃朝內,向埃米爾舉了舉。


    這是修行者之間,進行邀展的禮節。意為:我要和你公平對戰,請賞臉。


    埃米爾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這表示,他同意了花子瑜的邀戰。此後,兩人之間的戰鬥,別人再也不能插手。


    花子瑜在得到埃米爾的肯定迴應後,翻轉戰刀,雙手握住刀柄,刀尖斜上,刀刃朝外,緩緩舉起,以氣息鎖定埃米爾。


    埃米爾頓時感覺到巨大的壓力。他知道花子瑜的實力非同一般。他立刻將彎刀插迴刀鞘,左手放在左腰畔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身體半傾,蓄勢待發。


    他的戰技源自舊紀元的“拔刀術”。此戰技的特點是,在出刀前,把執刀者的精、氣、神通過秘法,調整到最佳狀態,然後在拔刀的一瞬間,將所有戰意、殺氣和力量,全都釋放出去,以取得最大的攻擊效果。


    這種戰技,與劍意有異曲同工之處。不同的是,劍意追求渾然天成,不著匠氣。能否領悟劍意完全取決於,修煉者的天賦。沒有天賦,再刻苦練習幾萬遍也是白搭。


    而“拔刀術”則有固定的修煉方式,隻要照著要求去練,無論天賦高低,都能練的有模有樣。


    不過,“拔刀術”入門容易精通難。初期見效很快,越往後,進步越慢,甚至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毫無長進。漸漸的從最初的風靡一時,到現在幾乎無人精通。


    花子瑜也沒想到,東楚國早已不見蹤影的“拔刀術”,竟然在遙遠的西域,杜尚特城還有流傳。


    更讓他心中不安的是,“拔刀術”狠辣詭譎,隻要刀一出鞘,雙方勝負已分,甚至是生死立判。他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實在不知該怎樣應對。


    糾結了片刻,花子瑜暗忖,修行界有句俗語,“天下戰技,唯快不破。”管他“拔刀術”多麽狠辣詭譎,隻要我的刀先斬中他,肯定是他先死!


    於是,他把心一橫,照準埃米爾的頭頂,閃電般劈了下去。


    埃米爾不屑地冷哼,“倉啷”一聲彎刀飛快地拔了出來,一道閃電直衝花子瑜的脖子劃去。


    花子瑜看到那道閃電,暗叫不好!閃電的速度,遠遠超出他的估計!自己的刀,根本砍不到埃米爾的頭頂,對方的彎刀,就會劃開自己的咽喉。


    他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氣,將身體向左側傾斜,同時手裏的戰刀由劈改擋,豎在胸前,擋住埃米爾的彎刀。


    他的變招雖然快捷,但是比起埃米爾的彎刀,還是慢了一點點。刀光閃過,彎刀斬在他的戰刀上,發出一聲脆響。他踉蹌側退了兩步,低頭一看,戰刀已經斷作兩截,左肩膀被彎刀劃開了一道傷口,長有三寸,深達半寸,血湧如泉。


    埃米爾的彎刀已收入刀鞘。他麵帶譏諷的微笑,道:“我原以為,閣下乃是來自東楚國,又是原力成師,得非常厲害才是。一試之下,嗬嗬,不過徒有虛名而已。”


    花子瑜麵紅耳赤,卻無力辯駁。


    埃米爾繼續道:“你們東楚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讓你們的人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花子瑜低著頭,不知該如何迴答。比賽輸了,按說他沒有資格再討價還價。但,這麽多人的命運前途叫交給他,他又難以下決定。


    這時,王小天忽然朗聲道:“這話應該我們對你說才是。你讓你的人,全都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讓你們,平安離開杜尚特。”


    眾人聽了無不愕然。埃米爾更是納悶,忍不住暗忖,“這家夥是誰啊?他腦子進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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