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憐幽看了一眼王小天,裝模作樣地想了想,道:“我也想不出來,要不,讓小天哥哥幫我想想?”


    王小天豈會不明白,曹憐幽的心思?她是在故意找機會,讓王小天開口,向周子恆提要求。


    但王小天並沒有,按照曹憐幽的計劃,向周子恆提出要求,而是道:“這些日子,憐幽的身體恢複的很快,過些日子還會長的更高更胖一些。師父,是不是該給憐幽,買幾件漂亮的新衣服了?”


    周子恆微微一怔,立刻連連點頭,“對,對。你說的沒錯。明天我就帶憐幽,去逛街買新衣服。”


    說著,他看了看王小天身上的衣服,道:“也有你一份。”


    “謝謝師父。”


    “謝謝老師。”


    吃過了飯,王小天、曹憐幽各自迴房修行。


    周子恆在書房裏烹茶。茶剛烹好,他正在往茶盞裏分茶,沈樹鳴推門進來,一屁股坐到周子恆對麵。


    沈樹鳴看了一眼周子恆的神色,道:“不順利?”


    周子恆點點頭,“非常不順利。五個人,兩個已閉關了半年多,一個明確支持尹海川,還有一個倒是表態肯支持我。最後那個,跟我一個勁的打哈哈,不表態。”


    沈樹鳴有些驚訝,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問道:“那,林紹棠這事呢?薛帥難道沒點表示?”


    周子恆道:“他閉關了。”


    沈樹鳴恍然大悟,“怪不得尹海川這麽大膽子,原來他想趁著薛帥閉關這段時間,快刀斬亂麻,把生米做成熟飯。”


    周子恆點點頭,道:“就是如此。薛帥一向剛正無私,尹海川就是要趁著他閉關,沒辦法表態,也沒辦法幹預的機會,迅速除掉林紹棠。隻要證據確鑿,薛帥事後也沒辦法發作。”


    軍政委員會的五位八級原力宗師,雖然不負責具體事務,但地位尊崇,威望極高。他們想要保一個人,哪怕是罪大惡極之輩,也不過是一句話而已。但如果他們沒有發聲,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得不說,尹海川選擇的這個時機非常巧妙,非常符合他陰狠詭譎的性格。”


    沈樹鳴點點頭,道:“要不然,大家怎麽都叫他無影刀呢。不過,我不明白,林紹棠怎麽說也是六級巔峰原力,官居西北戰區副司令,得什麽樣的證據,才能讓尹海川這樣不管不顧?”


    周子恆輕輕搖頭,道:“不是證據在驅使尹海川,而是好處。讓他難以抗拒的、天大的好處。”


    沈樹鳴恍然大悟,“是了。證據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如果沒有好處,就算鐵證如山,尹海川也不會,冒著得罪薛帥的危險,動林紹棠一指頭。”


    他頓了頓,又道:“尹海川想要的好處,莫非就是……”


    周子恆點點頭,“我猜應該是院長之位。否則不會讓他如此鋌而走險。”


    沈樹鳴有些不解,道:“若是這樣,尹海川的老對頭,那位主持工作的戴旭銓副院長,不應該這麽安靜啊。”


    周子恆道:“我也覺得,其中定然有貓膩。我記得李兆麟和你交情不淺?”


    沈樹鳴點點頭,“算是吧。他當時剛入行,外出執行一項任務。不曾想情報有誤,他中了潛伏者的陷阱,差點死掉。正巧我執行另一項秘密任務,中途遇上,便順手救了他。”


    周子恆道:“他受了傷,已經半年多沒上班了。明天,你不妨去探望一下。順便跟他好好聊聊。”


    沈樹鳴有些不解,道:“他都半年多沒上班了,能有最新的情報嗎?”


    周子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是尹海川安排人,把他打傷的。戴旭銓卻沒什麽表示。我們不光需要情報,也需要盟友。”


    沈樹鳴恍然大悟,連忙答應下來,當即起身便要去。


    周子恆連忙道:“不著急。喝杯茶,再反複思考一下,看看有沒有,被我們無意中忽略的東西。古人都說了,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


    沈樹鳴再次坐下,捏起茶盞一飲而盡。然後,他把玩著比他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茶盞,仔細想了半天,臉上忽然露出糾結的神色。


    他輕輕放下茶盞,問道:“小天那邊,怎麽辦?”


    周子恆一邊拿著茶壺,為兩個杯子續上茶水,一邊緩緩地道:“我就是要看他,到底能多沉得住氣。”


    沈樹鳴頓時無語。這對師徒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還是不摻和了。


    他拿起盞茶一飲而盡,道:“我去去就來。”


    周子恆點點頭。沈樹鳴如一陣清風,瞬間消失不見。


    周子恆喝了茶,放下茶盞,忽然道:“想進來就進來,在外麵瞎轉悠啥?”


    王小天一臉尷尬地推門進來,垂著頭小聲道:“師父,我不是……”


    “不是什麽?”周子恆打斷他的話,道:“不是在瞎轉悠?那是不是練功累了,想來我這喝杯茶?”


    王小天笑逐顏開,連連點頭,“是,是。您說的是。我就是想來討盞茶喝。”


    “坐。”周子恆為王小天斟了一盞茶遞給他。


    王小天雙手接過茶喝了,將茶盞還給周子恆,才輕輕坐下。


    “還喝嗎?”


    “呃……喝。”


    周子恆再次斟了一盞茶給王小天。


    王小天一口氣喝完,又把茶盞還給周子恆。


    此後,師徒二人的對話,就是“喝嗎?”“喝”,“喝嗎?”“喝”……


    茶壺裏喝光了,周子恆便很有耐心地再烹一壺茶。王小天也不說話,靜靜地坐在那裏,也很有耐心地看著周子恆烹茶。


    就這樣連續喝了三壺茶。終於,王小天實在喝不下去了,苦著臉說:“師父,我不喝了,再了就要吐了。”


    說著,他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周子恆暗暗得意,瞥了他一眼,板著臉,說:“想跟師父耍心眼,你還嫩的很。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王小天道:“師父,林紹棠將軍被抓,到底是怎麽迴事?”


    周子恆端著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品了品咽下,才道:“你想救他?”


    王小天點點頭,道:“是。不過,我怕心有餘力不足。”


    周子恆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王小天憨笑,道:“我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周子恆笑罵道:“少在那裝傻。想從我這知道消息,必須老老實實迴答我的問題。”


    王小天遲疑了一下,點頭道:“好吧。師父,您問吧。”


    周子恆望著王小天道眼睛,道:“你和林紹棠之間,到底是怎麽迴事?”


    周子恆口中受了傷,半年多沒上班的李兆麟,此刻正半躺在自家書房的臥榻上,脖子上掛著一個布吊帶,左胳膊吊在吊帶裏,左手拿著一本書,右手撚著書角,看的津津有味。


    他本是稽查院二司(情報司)三處(負責西北地區)的處長,年紀不過三十出頭,五級巔峰戰力,已摸到晉級的門徑,很快就能晉升六級原力成師,前途一片大好。


    隻可惜,在他馬上要晉級的關鍵時期,尹海川找了個由頭,讓人把他打傷了。晉級的機會就這麽溜走了,以後還不知道啥時候再出現。


    五級原力晉升六級,需要突破“玄”樞。“玄”樞的屏障極其堅固,絕非原力滿溢狀態,便能直接突破,需要契機。


    這個契機因人而異。當它到來時,需要晉級的修行者,能清晰的感覺到它。能抓住契機,便可以順利晉級。


    如果不能,那隻能等下次機會,或者請高手相助,卻強行打破“玄”樞的屏障。


    李兆麟晉級的契機,便在上次尹海川讓人打傷他時,給破壞了。他知道,尹海川故意這樣做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給戴旭銓添堵。


    但讓李兆麟心寒的是,戴旭銓明明可以,在尹海川發難前,保住李兆麟,讓他能抓住這次晉級契機。


    但戴旭銓沒有這樣做。而是故意把李兆麟當誘餌,好讓他也有動手的理由。


    事後,戴旭銓也的確以,給李兆麟報仇的名義,打傷了尹海川的幾名心腹。


    但李兆麟還是看清了,自己在戴旭銓心中的位置。


    誘餌、棄子。僅此而已。


    日後,尹海川掌了大權,必然沒他的好日子過。戴旭銓掌了權,也定然不會再重用,一個可以輕易舍棄的人。


    所以,李兆麟心灰意冷,稱病在家休息,希望能躲開兩派的鬥爭風暴。待大局已定時,再決定去留。


    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容易招惹是非的體質。他想躲開麻煩,麻煩卻不想放過他。


    稱病在家的李兆麟,裝出一副受傷未愈的樣子,躺在書房裏開心的看著。


    忽然聽到外麵,有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李處長,胳膊負了傷,還堅持深夜讀書,真刻苦啊。是不是準備棄武從文呀?”


    李兆麟驚出一身冷汗,身體頓時僵住。片刻後,他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才放鬆下來,起身從塌上站起來,道:“請恕李某耳拙,沒有聽出來,外麵是哪位朋友?還請您現身,到房中一會。”


    外麵傳來一聲“好。”


    下一刻,書房中多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昂身玉立於李兆麟身前兩米遠,居高臨下,笑嗬嗬地望著他。


    李兆麟抬著頭,怔怔地望著大漢,驚訝地合不攏嘴。


    “怎麽?不認識我了?”大漢笑道。


    李兆麟反應過來,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大漢的雙手,激動地道:“哎呀!沈大哥,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真是太讓我意外了。快請坐,快請坐。”


    兩人落座,李兆麟伸手拿過茶壺,要為沈樹鳴斟茶,誰知上手覺得非常輕。他晃了晃茶壺,察覺裏麵隻剩下一點茶根子。他有些尷尬地道:“沈大哥,您稍坐,我這就給您沏茶。”


    沈樹鳴擺手道:“不用了。我這次來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完就走。”


    李兆麟見沈樹鳴麵色嚴肅,也莊重起來,起身垂手而立,道:“請長官吩咐。”


    沈樹鳴道:“我這次是以私人身份來的,你不用拘禮。”


    李兆麟暗暗鬆口氣。他年輕時被沈樹鳴救過,後來他利用職務之便,多方查證沈樹鳴的身份,卻一無所得。


    他便猜到,沈樹鳴的職務應該遠高過他。如果沈樹鳴亮明身份命令他,他還真沒辦法拒絕。


    今天沈樹鳴突然出現,再聯想到,稽查院兩位副院長之間的爭鬥,李兆麟心裏多少有了點猜測。


    沈樹鳴看到李兆麟的反應,知道李兆麟多半猜到了他的身份,心裏也有的計較。


    他便直接了當地道:“李處長,傷勢恢複的如何?”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李兆麟的左胳膊。這條胳膊已經從吊帶套中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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