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滅天地!”


    在來自所有人那灼熱目光的注視中,南宮玄將手中那個由古老符文所篆刻的“玄”字狠狠摁入了腳下的土地深處,令其與手臂分離而開。


    隨著“玄”字離開了纏繞著黑氣的的手,寸寸入土,以南宮玄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塵土四溢,聲響動天,似乎可怕的變故即將到來。


    碰!碰!碰!


    突然間,寧靜的一切消失不見,動蕩隨即而來,隻見把把鋒銳的黑色利劍從大地深處刺探而出,貫穿而上,形成了一道可怕的劍陣,竟直接貫穿了那些企圖逃跑長老護衛軍戰士,近乎千人,無一幸免,隻留的鮮血滿地,令人唏噓不已。


    而在劍陣的出現後,個個由黑色源氣凝聚而成的“玄”字也是出現在了南宮玄周身,以其為中心,靜靜的漂浮著。


    隨著他神念一動,這些“玄”字便如同複活了一般,飛天而起,撞向那些似乎有些懵逼的長老護衛軍戰士,將那些被黑色劍陣出現所震撼的人在寂靜中化為片片紅色碎片,一路摧枯拉朽,直到最後撞上了由無數洛陽衛戰士所施展的防禦陣型,這才耗盡威力,消散一空。


    盡管最後的攻擊被前來支援的洛陽衛戰士所擋下了,但看完這一切的南宮天此刻也不由得感到自心而生的一種震驚。


    單說南宮玄的臨死反撲,能形容的字莫過於恐怖,遠遠超越了南宮天原本預想的範圍。


    直到這一刻,心有餘悸的南宮天這才明白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南宮玄,正如南宮玄低估了自己一樣。


    當然,除了震驚外,南宮天也是隱約猜到了一件事,南宮玄雖展現出這種讓自己都感到無比危險的招數,但那般招數必然存在著苛刻的限製或者說施放的前提。


    否則的話,之前與南宮戰對戰時,他早就用這一招將自己擊殺了,根本不會走到如今才亮出如此恐怖的實力。


    畢竟此乃生死之搏,所爭的是洛陽最高的權力,誰都沒必要扮豬吃老虎,能要做的,便是最大程度,不惜一切的將對手置於死地。


    南宮天如是,南宮玄如是,其餘所有人亦如是,根本不會有留手這種情況的出現。


    “哈哈哈,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叛徒的下場,你們誰還敢上前一步,誰能殺我,誰能取下我的頭顱,來啊,懦夫們們,難不成你們忘了是誰殘忍的背叛了那個你們所敬重的男人嗎,是我南宮玄,有本事就來取下我的頭顱,把他關在城牆上啊!”


    擊殺了如此之多的叛徒後,南宮玄身上的氣勢當即頹靡了數分,一下子就癟了下去。


    隻見他凝視著滿地鮮血,卻突然大笑了起來,變得無比瘋狂,語無倫次,說著瘋子才會說出的話語。


    在陣陣寒風的映襯下,現在的南宮玄根本沒有當洛陽大長老時的那般威儀,活生生像一個發了瘋,失了智的老頭。


    “我敢取你的頭顱,南宮玄,你這個洛陽城的敗類,身為大長老,竟敢勾結外族,做出殘害了昊大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僅如此,你居然還多次企圖殺害少主,想要自己取而代之,這般行經,人神共憤,若是今日不死,天理難容,準備受死吧!”


    聽得如此,平日裏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劍心再也抑製不住內心那般歇斯底裏的憤怒,大口的吸入那滾滾而來的濁氣。


    在這種憤怒的驅使下,道道深紫色劍氣從劍心枯竭的身體裏瘋狂湧出,在他周身緩緩流淌,散發著可怖之威。


    隻見劍心凝視著麵色瘋狂的南宮玄,用一種唯有咆哮才能形容的聲音怒吼了起來,聲聲誅心,字字含恨。


    今日,他必須給洛陽人民一個交代,必須給昊大人一個交代,必須給那些死去的洛陽民兵一個交代,否則,愧為男兒。


    可就當失去理智的劍心要暴射而出之際,一雙修長的手卻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將死死他摁住在了原地。


    這雙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洛陽少主南宮天。


    “少主,放開我,今日我一定要殺了南宮玄那個洛陽敗類,不然又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戰士,又如何對得起昊大人呢!”


    轉過頭,當看到拉住自己的人是少主南宮天後,劍心先是一愣,隨即咬牙怒吼,企圖掙脫束縛。


    這一刻,他實在是太憤怒了,憤怒到了連最基本的理智都已經失去的地步。


    凝視著被憤怒完全吞噬的劍心,南宮天卻是緩緩的開了口:“不要衝動,劍心,若是你現在過去,就中了南宮玄這個老狐狸的下懷,上當了。


    沒發現嗎,此刻他已身陷重圍,就是希望激怒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然後以其為人質,來要挾我,逼退我,以求生路。


    所以,劍心,你隻要靜靜看著,靜靜看著我將這個殺父仇人血刃於劍下,看著他死在我們麵前,這樣就行了。


    至於是誰出的手,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隻要最後的目的達到了,過程是都可以忽略不計的。”


    “這......”


    感受著南宮天話語裏的真誠,劍心已然慢慢收斂了外露的劍氣以及由心而生的怒氣,不由得猶豫了起來,躊躇再三。


    因為他實在是太希望親自殺了南宮玄,太希望親手為敬重的昊大人複仇,血刃仇敵。


    這般想法,是劍心得知南宮昊埋骨他鄉時就已深深埋在心中的。


    “劍心,你太執著了,也太固執了,難不成你以為現在的你還會是南宮玄的對手嗎?


    我敢保證,在施放完剛才這一招後,他起碼還有巔峰實力的三層作為後手。


    這般實力若是放在平時,或許他不會是你我對手,也不值得你我如此猶豫再三。


    可現在,就算你我聯手,也根本無法將他拿下,隻會斷送大好機會罷了。


    洛陽衛的圍,強在陣法之圍,若是出動出擊,也會給予南宮玄逃脫的機會。


    如果你不信我說的這一切,大去與他一戰,但我不希望因此而失去了最好的兄弟,也不希望因此讓我的殺父仇人白白逃匿,明白了嗎!”


    狠狠拉住了猶豫不決的劍心,南宮天用湛藍如水的眼眸與劍心的雙眼對視了起來,一字一句的怒吼了起來。


    說到最後,他甚至還狠狠推了劍心一把,將劍心推倒在了地上,目中盡是烈火。


    可見此刻的南宮天是有多麽的恨鐵不成鋼。


    “對不起,少主,是我太衝動了,請原諒我的過失,我向你抱歉。”


    在地上坐了頃刻,劍心這才恢複了些許理智,想清楚剛才的行為有多麽愚蠢,多麽可笑。


    為此,他在從地上站起的同時,也咬著嘴唇,開口抱了歉,話語裏滿是自責之情。


    劍心明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差點斷送了絕殺南宮玄的大好局勢。


    “不必自責,劍心,衝動誰都難以避免,若是我沒有在烈焰城的那段曆練,恐怕此刻也會像你一樣的,而非懂得隱忍。”


    拍了拍劍心寬厚的肩膀,南宮天卻是搖頭安慰了起來,開口道。


    他自然明白劍心因何而衝動,因此也能理解劍心為什麽想不顧一切的想要擊殺南宮玄。


    若非為了大局,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隨著這一鬧劇的結束,在數百洛陽衛戰士的保護下,南宮天,劍心與南宮玄三人開始了漫長的對峙。


    盡管南宮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包圍圈內謾罵,甚至是說出了侮辱性的話語,像極了一個耍潑的猴子,瘋狂的小醜。


    但在南宮天嚴肅的命令下,劍心與洛陽衛戰士們都選擇了隱忍不發,靜靜等待著,咬著牙,忍著心中怒火。


    罵了一陣無果後,南宮玄自感這一招已是無用,便閉上了嘴,收斂起了外露的氣息,掃視著那些圍住自己的洛陽衛戰士,一語不發。


    緊接著,寧靜接踵而來,許久的寧靜,怪異而又在情理中的寧靜。


    不知過去多久,沉重的腳步聲隨著漫天塵土飛揚而漸漸傳來,那般沉重,讓人不禁轉目而視。


    縱眼望去,不難看出那是一望無際的洛陽衛,是洛陽衛真正的主力軍。


    先前來到這裏的洛陽衛戰士,其實僅有千餘人不到。


    “南宮少主,屬下南宮秦,率西城領主南宮拜,東城領主南宮缺,南城領主南宮勝,北城領主南宮迅前來助陣,共同誅殺逆賊南宮玄,以複我洛陽昔日之榮光!”


    隨著洛陽衛主力軍的出現,一道雄渾的聲音也是隨之而來,打斷了南宮天的休憩,迫使他睜開了湛藍如水的眼眸。


    當看到了一個體型魁梧,臉上有著猙獰傷疤的大漢帶著一望無際的洛陽衛戰士來到了麵前,跪扶而下後,南宮天的心不由得顫動了一下。


    從這名大漢身上,不難看出蔓延於身體各處的傷口以及血的腥味。


    顯然為了來到這裏,他必然經曆了苦戰。


    “秦叔叔,你終於來了,還好你派了這些洛陽衛前來助我,否則這次我可是真的栽在了這裏了。”


    扶起跪扶而下的南宮秦,南宮天欣然的應答道,話裏話外盡是感激之情。


    若非有這些提前趕來的洛陽衛戰士,長老護衛軍恐怕早已將自己與劍心一同撕成碎片。


    “這是屬下的分內之事,少主不必多說,四位領主大人,還不見過少主。”


    對著南宮天微微一笑,南宮秦笑著的應答道,完全沒有一點驕傲之情。


    說完後,他向著南宮天引見了帶來的援兵,洛陽四大分領主。


    這也將是四大分領主與未來洛陽之主,北境之王的第一次見麵。


    東方吹,戰鼓壘,四野之境雄軍起。


    身如鐵,心似劍,垓下霸王何人敵。


    待到長劍出鞘時,必染敵血祭父仇。


    待到父仇還報日,孤身矗立洛陽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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