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醞釀的不安與麻木隨著凜冬的到來變得更為濃厚,雖然怪人們因為寒冷的到來而減少了許多,但吃完家中餘糧的洛陽居民走上大街這才發現,糧店裏的糧食早已販賣了許多,僅剩下那為數不多的糧食也已貴如黃金,根本不是常人能夠買得起的。


    麵對如此詭異的情況,不明真相的洛陽居民急忙焦急的問了起來,想要弄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出現如此情況。


    不問不知道,這一問這才知道才讓這些被蒙在鼓裏的人知道,原來那些怪人搶錢並非用來揮霍,竟都用來買了糧食,以此抬高糧價。


    當發現了這一點後,徹底的不安席卷了洛陽的每個角落,生活在裏麵的人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冬天,也許還要了他們的命。


    這也是之前中年婦女為什麽不讓孩子說話另一個的理由,她害怕這個穿著破爛的青年是凜冬尚未來臨前“怪人”裏的一員,若是自己與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搞不好就招致災禍,讓她們原本不客觀的處境變得更為的雪上加霜。


    凜冬將至,這風雪更冷的,是人心。


    “等等,藍發青年,這個人該不會是......”


    可突然間,思考良多的中年婦女卻是停下了疾行的步伐,牽著孩子,呆呆的站在大街上,目光空洞。


    因為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與之前那個衣著破爛的青年年紀相仿,外表相符合的人,傳說中南宮城的少主,城主南宮昊的孩子,南宮天。


    不過等她再迴身望去時,那個穿著破爛的藍發青年卻早已遠去,消失在了路的盡頭,消失在了這被雪所覆蓋的洛陽的大街上,不複存在。


    “哎,一定是錯覺罷了,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是昊大人的孩子呢,那般雍容尊貴的孩子,又怎麽會這副樣子呢。”


    收迴有些懵懂的心神,中年婦女暗暗的想道,安慰著自己。


    有了這種想法後,她又繼續牽著小女孩在迴家的路上走了起來,很是優哉遊哉。


    隻是女子不知道的是,她看到的這個人竟真的是洛陽城當今少主,城主南宮昊的獨子,南宮天。


    而不久後,這個青年將引發讓整個北境,甚至是天元帝國都震驚無比的一件大事件,洛陽劇變。


    “玄兄,這已經是第五次我們安排在街上的眼線說是看到一個穿著破爛的藍發青年了。


    根據眼線的描述,那個藍發青年與南宮昊兒子身形十分相似,頭發是蒼藍之色,眼睛也是深藍色,應該是南宮天這個小兔崽子無疑了。


    另外,眼線還說,此人眼神空洞,灰頭土臉,如同一隻喪家之犬般,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啊?”


    長老府中,一個滿頭白發,身形瘦削的老者在讀了一張下人送來的紙條後,飛快的從舒適的座椅上站起了來,邊踱步,邊直直看向坐在另一個座椅上那位顯得十分威嚴的老者,焦急的問道。


    “戰弟莫急,若是南宮天這小子真的能在這個時間點迴來的話,還真能給我們省下了不少事情呢,對於我們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在看到南宮戰顯得驚慌失措時,南宮玄卻是從座位站了起來,拍了拍南宮戰的肩膀,大笑了起來。


    在他臉上,除了濃重的笑意外,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玄兄這是何意,南宮天這兔崽子迴來不是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嗎,兄台為何會希望他能迴來,更把這說成是一件好事呢,小弟愚鈍,還請兄台明言。”


    饒了饒頭,看著大笑的南宮玄,南宮戰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他不明白,明明南宮天迴來對自己這些人來說是種威脅,為何南宮玄不僅不驚不慌,反而笑了起來。


    難不成是今天忘記吃藥了?


    “戰弟,今時不同往日,若是放在昔日,南宮天這個洛陽城繼承人迴來對我們的確是種威脅,是我們的眼中釘,手中刺。


    但現在南宮昊已經死了,他已經失去最大的保護,就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還能翻出什麽大浪來。


    更何況戰弟是忘了眼線的描述麽,那個藍發青年像一條喪家之犬,灰頭土臉的。


    一個失去了利爪的人,對我們來說又能有什麽威脅呢,看來他所曆練,比我想得還要成功了!”


    湊近南宮戰的耳邊,南宮玄輕語解釋道。


    尤其是在提到南宮昊三個字時,那威嚴無比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神色。


    但說到後麵時,南宮玄的語氣又突然很大,大的足以穿透好幾個房間,似乎是在發泄著多年的積怨。


    “玄兄所言極是,這麽看來這小子就算迴來也的確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但玄兄為何要笑,還笑的如此的開心,小弟愚鈍,懇請再問。”


    對著南宮玄點了點頭,聽完了這番話的南宮戰刹那間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急忙點了點頭。


    但他隻知道南宮玄為何顯得如此淡然,依舊不明白南宮玄為什麽笑的如此的開心。


    這太出乎常理啊。


    “戰弟啊,戰弟,你可真該多讀讀書啊,空有一身本事,腦子還是這樣的不靈光,是要吃大虧的。


    現在,讓為兄慢慢告訴你為兄為何會笑,還笑的如此開心,一點都不慌張。


    首先,戰弟要知道一點,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那小子不知道啊,不然他怎麽會傻唿唿的送上們來,肯定會地方躲起來或者不顧一切的找我們拚命,應該沒傻到直接迴來送死。


    再者,戰弟啊,你忘了南宮天這小兔崽子的身份了嗎,他可是洛陽城的繼承人,南宮昊的兒子啊,如今的他失去了鋒芒,正是我們最為需要的傀儡,也是我之前想了許久計劃的最好實施人。


    戰弟,我們完全可以借助他的身份將那些一根筋追隨南宮昊,不服從我們的人,與那些利用南宮昊之名為幌子,公然與我們對抗的人都召集到這來,在紙包不住火前,將他們一網打盡,統統滅掉,永絕後患,從而徹底掌握洛陽,實現我們的宏願。


    你說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嗎,難道不值得我們高興嗎,戰弟!”


    對於南宮戰的疑惑,南宮玄的臉上卻是掠過笑意,不慌不慢的開口說了起來,慢慢的向南宮戰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不虧是玄兄,妙啊,小弟佩服,兄台此計,一舉三得,即將南宮天那個小兔崽子的價值完全的發揮了出來,更是可以掃去那些阻擾我們的人,最後還能實現我們等了數十年的宏願,實在是太妙了,愚第在此先恭候兄台成為洛陽之主,洛陽之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猛烈的鼓起了掌,南宮戰的臉上的疑惑也盡是化為笑容,隻見他緩緩跪倒在地,滿是誠摯的恭迎道。


    在南宮戰的心中,對南宮玄這個心思周密兄長的敬佩之情又是多了一分。


    若是他,絕想不到這些事情的,隻會任憑這個極好的機會在手間白白消失,甚至還會為直接除去南宮天而自詡得意。


    “哎,戰弟,打住啊,計劃還沒成功你就這麽急著給兄台改稱謂了,為時過早了吧。


    況且你我幾十年兄弟,若是我真的成為了洛陽主人,那你就是在我之下的第一人,豈是還要這些禮節,這不是壞了我們兄弟感情嗎!”


    滿是笑意的將跪倒在地的南宮戰扶起,南宮玄笑著應答道。


    在他的臉上,浮現著一種洋洋自得之感,濃烈到根本無法掩飾的地步。


    顯然南宮玄的那聲洛陽之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喊的他感覺自己仿佛真的成為了這座城的主人一樣。


    那種站於全力巔峰的感覺,已令南宮玄的心頭怒花綻放,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離那個位置還有一步之遙,那決定著命運的最後一步。


    “多謝兄台,是小弟操之過急了,這不小弟想要看到兄台裏早日登上那個位置,完成多年夙願嘛!”


    嘴角微微上揚,南宮戰也是笑了起來,開口道。


    在他看來,南宮玄的計劃是完全無缺的,根本沒有存在失敗二字。


    “既然如此,戰弟你還不傳我的命令,修書一封,以一種真誠的語氣說我們在風雪台等待少主來進行繼承儀式。


    對完這件事後,你要派信得過但又不會引起南宮天警覺的人將這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書送到南宮天手中,讓其管閱。


    另外,再派人告訴洛陽的那些分領主,讓他們來參與少主的繼承儀式。


    如果他們不信,就告訴他們一句話,風雪台上風雪變,風雪台下猛虎出。


    戰弟,隻要你說了這句話,他們就一定會來的,到時候,等這些混蛋的,將是你我布置的天羅地網。”


    深吸了一口氣,南宮玄突然收斂了笑意,開口吩咐了起來。


    在他眼中,滲透著出了絲絲陰霾之色,深埋於眼底。


    在那陰霾之色的深處,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邪惡。


    那準備了許久的清除計劃,終於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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