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軍也非表麵上的‘鐵板’一塊,有人出言讚成的同時,自然就會有人出言反對。


    在座眾人中,聽了張燕的話後,有五人心思不定,眼神閃爍,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好像達成了共識一般。


    這五人正是張燕所熟知的親近其他勢力的首領—傅合,韋仁,範完,薛胤,宋訂。


    在多日以前,五人就已經秘密的達成了一致,凡事共同進退。


    於是乎,在張燕以及其親信孫輕,王當說完話後,按照當時的約定,作為五人之首的傅合便站起身來。


    怪聲怪氣地對著張燕說道:“大首領啊,這麽大的事情,你一個人就做主了嗎?


    真以為叫你一聲大首領,黑山軍就是你的了?你也太不把我們這些兄弟放在眼中了吧。”


    傅合剛剛說完話後,孫輕勃然大怒道:


    “傅合,當年要不是大首領收留你,現在的你早不知道死在那裏了。


    現在翅膀硬了,竟然敢這麽和大首領說話。


    直到今日我才發現,你就是一隻不得好死的‘白眼狼’啊。


    隻恨當初沒殺了你,讓你苟延殘喘到今日。”


    傅合聽了孫輕的話,沒有想象中的怒發衝冠,仍然怪聲怪氣地說道:


    “哎呦!主人沒說話,狗倒是先出來叫喚了。我告訴你,孫輕。


    狗永遠是狗,無論什麽時候,也隻是一隻狗,永遠變不成人。”


    張燕聽到傅合的話,知道這是在指桑罵槐,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


    傅合的言外之意無外乎是張燕投奔了韓成,就變成了一隻對韓成搖頭擺尾的狗。


    張燕看著傅合的這副小人嘴臉,先壓下了心中的怒氣,柔和地說道:“還有誰同意傅合首領的話?”


    韋仁,範完,薛胤,宋訂四人同時起身以迎合傅合道:“我們覺得傅合首領說的話很有道理啊。”


    張燕聽完他們四人的話後,知道應該沒有別人了。


    瞬間臉色大變,殺氣騰騰的說道:“好!敢承認就好!”


    將手中的酒杯往地下一摔,大喊一聲:“動手!”


    在帳外的兩百‘黑山斧士’聽到張燕的命令後,手拿巨斧便衝了進來。


    張燕用手指著傅合,韋仁,範完,薛胤,宋訂五人,充滿怒意地說道:“給我殺了他們。”


    ‘黑山斧士’聽到張燕的命令後,二話不說,便朝著五人殺去。


    十幾個唿吸間,五人皆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張燕怒意未消,對著在坐的眾人說道:“剛才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現在想走的話還來得及。


    若再有對我及韓州牧陰奉陽違,生有二心之人,這五人便是他的下場。”


    場中鴉雀無聲。.


    當天夜裏,張燕便帶領眾首領歸順了韓成。


    韓成也不小氣,直接冊封張燕為奮武軍的第七位中郎將—黑山中郎將。


    在張燕歸順之後,韓成便將黑山軍中的精壯之士選拔出來。


    騎術精湛的直接選入青龍軍;箭術高超的直接進入朱雀軍;身體健壯,天生有力的人則進入玄武軍;剩下之人成為了奮武軍的普通士兵。


    而黑山軍治下的百姓,則通過常山郡,代縣遷到並州,並和每一個並州的百姓一樣,都會擁有自己的土地。


    ......


    一個月後,春季來臨,小草複蘇,整個天地間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常山郡通往代縣的路上,一支五萬多人的隊伍在緩緩地行走著。


    這次遷徙是這一個月中最大的一次遷徙,負責護衛百姓安全的武將正是韓成手下駐守代縣的中郎將—趙孚。


    韓成一直占據著代縣,不是因為韓成的勢力強大,幽州牧劉虞和公孫瓚不敢收迴代縣。


    而是因為當代縣屬於韓成以來,每個季度的稅收,韓成都從未見到過。


    這並不是駐守代縣的人貪汙了,而是因為韓成吩咐過縣令閔純,稅收的十分之八都要交給幽州牧劉虞。


    劉虞拿了代縣的錢,卻還不用劉虞的人馬守護,心中十分高興,便時時刻刻護著代縣。


    韓成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代縣是連接常山郡與並州的‘紐帶’。


    稅收可以不要,但代縣之地一定要掌握在韓成的手中—代縣有失,韓成則首尾不能相顧。


    正當遷徙的隊伍剛剛進入到幽州境內之時,自遠而近,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


    趙孚也是身經百戰之輩,說道:“將老百姓護在中間,奮武軍的將士們上前迎敵。”


    士兵們聽到趙孚的話後,便組成軍陣,立在遷徙隊伍的前方,阻擋騎兵對遷徙隊伍的衝擊。


    帶領這股騎兵的武將正是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


    見到如此陣勢,公孫續對著騎兵喊道:“繞過奮武軍的軍陣,直接襲擊百姓,能搶多少算多少;能不傷人盡量不要傷人。”


    這股騎兵的將士們按照公孫續所說,搶奪了大量的物資之後,便揚長而去。


    雖然百姓以及奮武軍的士兵傷亡者不足三百餘人,但騎兵的衝擊,還是在百姓中產生了巨大的混亂。


    此時的代縣縣令正是賈逵,得到遷徙隊伍被伏擊的消息後,帶領一千人馬前來安撫百姓,終於在威逼利誘之下,將百姓們全數送入到代縣中。


    待賈逵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便將事情的經過寫了下來,派一匹快馬,告訴常山郡的韓成。


    韓成收到賈逵的緊急書信後,大怒道:“哼!他公孫伯圭竟然敢如此欺淩我奮武軍。當我奮武軍沒人嗎?”


    便立即給幽州牧劉虞書信一封,責問劉虞為何要出兵掠奪自己治下百姓的財物?


    ......


    幽州,位於大漢朝的東北角。


    現任的幽州牧劉虞,字伯安,出身漢室宗親,是正宗的嫡係,和劉備那種八竿子打不著的皇親國戚是不一樣的。


    劉虞也是真心想為漢朝做事的人,同時也可以說是漢室宗親裏麵最後一個有才華、有抱負的人了。


    被後世稱之為這個時代中唯一的一個‘厚道’人了。


    在劉虞任命為幽州牧的期間為政寬仁,在幽州深得人心。


    就連董卓專權之時,為了安定北方的幽州,也派使者授予劉虞位於‘三公’之上的大司馬之職,並進封襄賁侯。


    然而,對於劉虞來說,可謂‘成也厚道,敗也厚道。’


    劉虞身為州牧,隻管民生行政,卻沒有掌握軍事大權,幽州的戰事,大多是由北平太守公孫瓚帶領出戰的。


    公孫瓚,野心勃勃之輩,手中有了兵權,則看不起天下眾人。


    和冀州的袁紹大戰三場之後,公孫瓚元氣大傷,隻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右北平郡窮兵黷武,準備來年再和袁紹大戰一場。


    劉虞對公孫瓚窮兵黷武的行為十分不滿,一是怕公孫瓚成功之後,不好控製;二是心疼自己治下的百姓。


    隻是苦於沒有借口對公孫瓚發難,故而劉虞隻好下令不許公孫瓚再次出兵,並削弱了公孫瓚的權力。


    公孫瓚是誰?這可是雄霸北方的霸主,豈是劉虞一道小小的命令能控製住的?


    公孫瓚為了擴展自己的勢力,不僅屢次違反命令,而且開始侵犯百姓。


    掠奪韓成遷徙隊伍的財物就是其中之一。


    就連劉虞準備賞賜給遊牧民族的物品,也多次被公孫瓚派兵搶奪。


    ......


    馬貴神速。


    不出一日,韓成的信便放到了劉虞的桌前。


    劉虞看完後,心中大怒:“公孫瓚啊公孫瓚,你折騰就折騰吧。


    沒想到這一次,你竟然敢把注意打到奮武軍的身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便立即將自己的心腹謀士齊周找來,將信遞給齊周。


    過了一會兒,待齊周看完書信之後,劉虞便迫不及待的對著齊周問道:“我該怎麽辦啊?”


    齊周想了想,迴答道:“主公,這正是個起兵的借口啊。”


    劉虞說道:“我知道啊,但你說我是自己起兵攻打右北平郡好?還是激怒韓成,讓韓成來攻打右北平郡啊?”


    齊周說道:“主公啊,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言外之意就是請韓成來容易,但讓韓成走,可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劉虞十分讚成齊周的話,一麵寫了一封書信,派人送給右北平郡的公孫瓚;另一麵將自己手下的人馬召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劉虞在信中寫道:“公孫伯圭,韓成治下百姓的財物,你也敢搶?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州牧嗎?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十日之後,你將首惡的人頭送到漁陽郡,此事就一筆勾銷,我就先放你一條生路。


    要不然別怪我親自率領大軍剿滅你。”


    公孫瓚看完信後,對著身邊的眾人說道:“哈哈哈,劉虞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剿滅我,他劉虞行嗎?


    哼!我公孫瓚為他出生入死,鞍前馬後多年,竟然比不上一個外人的一封書信?


    讓我交人,怎麽可能?


    我的手下的生死,和他劉虞有什麽關係?


    別說此次率軍出擊的人是我的續兒,就算不是,也輪不到他劉虞管啊。”


    於是乎,公孫瓚便當即提筆給劉虞迴了六個大字—你若戰,那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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